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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做给我们看的。”淳于冉的嗓音淡淡,但语气却很是肯定。“若他们只是想要三哥的性命,三哥手下不过五百人,途中又折损不少,如今粮尽援绝,他们若要拿下三哥,这三千兵力哪怕是强闯进谷,也该足够了。”
“若是他们怕进谷会有埋伏,为了减少伤亡,所以可以守在谷外,等到谷里的人饿的精疲力尽,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了,再捡个便宜呢?”韩铮不解,她为什么就这么笃定这是南夏军的诱敌之计?
“当然!这也不是不可能!若是换做了别的人领军,那当然可能!可南夏军与虎威军对战多年,已是老对手了,他们对元帅的行事和我们虎威军的作风再清楚不过。他们很清楚,三哥被困此处,我们不可能袖手旁观,定会来救。”
这回,韩铮眉皱得更紧,却是沉默了。
白敬武看着他们二人你来我往,却是满面笑容,听得饶有兴致。“韩都尉觉得阿冉的分析可有道理?”
韩铮虽然不乐意,但也不得不承认,“淳于校尉所言有理,是末将纸上谈兵,受教了。”
白敬武捋了捋颚下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道,老韩这个儿子还算没被养成了糊涂蛋,就冲着这即便错了,还可以谦逊接受别人不同意见,而且还知道认错的态度,也还有得救。
“阿冉,你再说说看,你觉得,南夏军这个套子,是怎么做的。”
“这三千守兵是饵。如若我们上了勾,贸然出兵去救,那这里……还有这里,只怕早就有重兵埋伏,就等着我们进了袋子,很快就把我们包了饺子。”淳于冉抬手指了指谷口两边的茂林与山坡,那两处,若是要藏匿重兵,都不是难事。
这一下,韩铮对这个小女子不得不心生佩服。
淳于冉却是抬起那双清凌凌的眼,望向白敬武道,“将军!你手底下的斥候,那可是整个虎威军最为出色的,末将可不信,这两个地方你没有去探过。”这只老狐狸,不过是佯作不知,故意考校她与韩铮罢了。
韩铮不敢置信地转头望向白敬武。淳于冉猜测的这些,他早知道了?
白敬武哈哈大笑起来,“就知道瞒不过你。果真是老韩亲自调教出来的,有你这个义女,难怪老韩每每见我,都是一番嘚瑟的样子了。”
义女?韩铮挑眉看向淳于冉,今日不小心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啊!
韩铮却没想到,这还不是最惊人的。
“老韩一向提起你,便是乐呵呵的。也难怪了,就连他这宝贝儿子也肯放心交给你!”原来,白敬武将军是个喜欢八卦的。
咦?这是什么意思?韩铮高高挑起眉梢,看了看哈哈笑的白敬武,又掉头望向淳于冉。
“将军!”淳于冉却是不乐意了,皱眉唤了一声,嗓音仍旧是请冷冷。
白敬武却赶忙投降道,“好好好!咱们不说这些了,说正事!说正事!”一边说着,已是一边清了清喉咙,好费劲,总算是能够正色说话了,“如方才阿冉猜测的那般,方才斥候来回时,便已说了。那谷口两侧的山坡与密林沟谷之间,都埋伏的有重兵,那三千守兵便是引我们上钩的诱饵。”
韩铮不由看了淳于冉一眼,她居然还都料对了?
淳于冉却没有心思理他,她敛着眉心,望着地图,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问道,“埋伏了多少兵力?”
“保守估计,大约有上万。”说到这个,白敬武也端正了神色,头有些疼了起来。淳于冉与韩铮皆是沉默,可白敬武找他们来,可不是让他们到他这儿来默不作声的。所以,不过停顿了一刻,他又追问道,“阿冉有什么想法?”指名让淳于冉随他一起急行军至困龙谷外解姚劲松之围,白敬武自然有他的用意。要知道,淳于冉之所以得封为骑声校尉便是因为她的奇袭之策。
“来的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三哥为什么不是被困在别处,而偏偏是在困龙谷。”淳于冉沉吟道。
“什么意思?”白敬武若有所思,韩铮却是满腹不解。
“困龙谷这个地方,旁人或许不熟悉,但我绘制这份地图时,却是三哥与我同来的,按理说,他应该很是熟悉才是。这是一处死路,一旦进去,再想出来,那就难了。三哥不会不知,以他的性子,哪怕是战死,也不会让自己这般窝窝囊囊。”
“你想到了什么?”白敬武眼中精光一掠。
“袭阳关无声无息就被破了么?守着袭阳关的冯子霖可不是个庸人。”
“早在大军压境之时,袭阳关便已是一座空城了。冯子霖此人熟读兵法,是个有名的儒将,他最不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蠢。所以,本将与元帅私底下商议,觉得他怕是觉得不敌,为了不必要的伤亡,所以,才悄悄退了出来,以谋后路。只是,这事若是传扬了出去,怕是会动摇军心,所以,元帅才下了死令,将此事瞒下了。”
冯子霖居然带着手下不战而逃了?何况,这袭阳关可是东离的门户,他这般,岂不是引狼入室?听白敬武的意思,韩定涛与他倒是半点儿不怀疑冯子霖的忠诚,可此事,若是传扬了出去,别人会不会信呢?自然不会!只怕,还在烨京城的陛下也要治冯子霖一个通敌叛国的大罪。也难怪,韩定涛要将此事瞒下了。
淳于冉目下闪了闪,“袭阳关本来有多少兵力?”
“一万有余。”白敬武应道,同时,愈是狐疑地望向淳于冉,这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淳于冉却是勾了勾唇,全然放松的姿态,“我明白了。”
韩铮皱眉,明白什么了?他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
“三哥退守困龙谷的目的,便是要将我们引到此处。因为……若非军情紧急,只怕反应上就要慢了许多。只是,却只来了五千人,虽然稍显捉襟见肘,但也不是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