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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果真是无心的,可你又为何要来偷走我的心呢?”顾延盯着佘笙那眼里,满是认真。
佘笙听着这话一愣,偷走他的心?
“你说笑了,我佘笙虽为商户做的都是守法的生意,定不会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再说你的真心,于我来说真的是不值一钱。”佘笙极为冷冽地说着。
小梨站在他们两人之中,见得自家小姐一如往日的淡然,而顾相爷亦没有前日里在游船之上那般气愤,许是习惯了小姐着凉薄性子吧。
顾延看着佘笙道:“若不是你偷的,是我自个儿愿意赠给你的呢?你若是觉得不值一钱也罢,至少别视我如同簸箕里的尘灰一般。”
佘笙声音极其冷淡地言道:“与我来说你不是灰尘,而是如你脖间那块和氏玉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佘笙打定心思不往长安做生意,不与长安之人来往,若是得了你,苏珍珠,张氏等人可能饶了我?
我已经是苟延残喘之躯了,总想在这世间多活几日,你抱我,亲我,上我床,轻薄我,我可以忍,若你一定要把心给我,那我真不能接受,哪怕这心值万金还是一文不值,于我都是害处!”
“不与长安之人来往?那你与晴丹来往作甚?你给晴丹茶叶作甚?倒不如一直断了我的念想,既与长安城藕断丝连着又如何能断的干干净净!”
“相爷所说极是,回绍兴去我便修书一封让晴丹姑娘来江南,日后断干净了长安往事。”佘笙淡淡地说着。
“你身上留着的亦是长安人血脉,莫不是也要放干了不成?”顾延走到她跟前,微俯下身子与她那平静的眸光对视着。
佘笙也看着顾延的眸子,那眼光之中倒映着自己毫无生气的脸庞,她道:“与你,不只是长安,还有你是苏珍珠喜欢之人,她喜欢的东西,我又如何去会和她抢?又有何资格跟她抢?”
“苏珍珠已然是南小郡王的郡王妃了。”
“南小郡王已经死了不是?”佘笙冷言说着。
顾延说道:“那我便去把南翼给找出来!他未死!”
佘笙一点都不惊讶,想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小梨倒是惊讶极了,“南小郡王未死?那今日出殡之人是何人?”
佘笙言道:“累得南王一家被皇上灭九族,这佘笙罪过就大了,此生我都不会去要苏珍珠喜欢的东西!”
“本相是东西吗?”
“你的确不是东西!”佘笙吐字如冰。
“噗嗤!”小梨忍不住地笑道。
顾延想着自个儿在朝堂之上也是可以舌战群臣,连太子那些个皇子都不敢与他争辩,竟被佘笙占了便宜去。
不过这佘笙在口头上占自个儿便宜也不是一回两回。
“若是苏珍珠喜欢上了一壶茶坊,你也拱手相让不成?”顾延倒想要瞧瞧在她心中自个儿与一壶茶坊的分量。
“一壶茶坊是佘家的产业,岂会让给她?”佘笙冷冷地说着。
“你若要让,也要看本相许不许?不过一个苏珍珠,既然未嫁夫婿先亡,我就请旨让陛下钦赐一个贞节牌坊给她,有牌坊在她便是南翼之妻,终生不得改嫁了!”
“……”佘笙竟是无语了,不可否认,她的心底是想要苏珍珠过的不得安稳,可她没有苏家的权势滔天,也没有苏珍珠如此好命。
若是顾延真这么做了,这苏珍珠一辈子都会被印朝的礼教给束缚在南王府的大门之内。
与一女子来说定是可悲的。
小梨听着顾延这话,瑟瑟发抖说着:“这苏小姐虽为人霸道了些,还对我家小姐狗眼看人低的,但本性却是不坏的吧,如此待她,是不是太过了些?”
“你怎知她本性不坏?若是她本性不坏的话,佘笙如今绝对不会成为如今这样!”顾延说着。
那日里若是没有苏珍珠在她膝盖处浇那些一出来就会冻住的冰水,佘笙她便是爬也能爬到花月楼中吧,晴丹如何会不救她?
若是他知晓了,即便让她待在公主府中做个义妹也是好的。
哪里会让她变成如今这恹恹地模样,也不会任由她将性子变得如此凉薄。
佘笙望着顾延,原来他都已经知晓了,“莫说你是为了我,才将苏珍珠嫁给南小郡王的?”
“有你的一半,也有那苏珍珠纠缠我,一个闺阁待嫁女子却找着景抬来跟踪我行踪,我又岂会让她好过了去?”顾延说着。
“小梨姑娘,阿笙可醒了?九皇妃她在长安城中就听过江南女首富之名声,想与阿笙结交一番!”明老太君在外久久不见小梨出来,便出声喊道。
佘笙抬眸,出声言道:“明老太君,且稍等我会,我腿脚不便还在穿衣。”
“佘坊主慢些来便好。”带着长安口音的女子音色响起。
佘笙手握住了顾延之手,眼中带着恳求地柔声说道:“求你,不要让我与大姐相见。”
她终究还是胆怯了,对于心思细腻的大姐,佘笙便觉得自个儿是没法逃过她的眼睛的。
“你总算还有求我的地方。”顾延声音压得极低,他这般只穿着中衣,若是让外头之人瞧见了定也是不好的。
小梨却越发的怀疑起来,这小姐叫九皇妃大姐?与顾相爷一直说着苏家之事,相爷又称小姐为年锦,若不是小姐便是方才九皇妃口中那苏府三小姐?
佘笙言语中有些焦急求道:“我晓得你有法子的!”
顾延看着佘笙这模样,轻叹了一口气,便妥协了。他忙穿戴好了衣物,从内房的红木轩窗处往外头一跳,闲庭跨步地走到了佘笙屋外,声音说的极响,“九皇妃,我听闻这黄山脚下有座山神庙,那边有个神婆能断肚中孩儿为男为女,百发百中,要不现下去瞧瞧?”
“顾相爷,老身在这黄山脚下活了一辈子,怎没有听过这黄山还有山神庙?”
顾延却爽朗说着:“若是人人知晓,这世间有孕女子岂不都前去了,这也是宫中徽州娘娘那儿听来的秘辛之事,这神婆啊向来只是给皇族贵人看的。”
“原是如此,倒是老身不知,请相爷见谅。”明老太君说着。
苏珍仪虽恼顾延与景抬两人时常腻在一道儿,比自己与景抬更像夫妇,不过这顾延乃是长公主与国舅爷之子,这话应该也是不假的。
她真是心忧腹中胎儿性别,便道:“还牢相爷引路。”
“引什么路?顾延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本王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好,佘笙可是好大的架子,怎得还不出来?”景抬声音自门外而起,他是见得顾延从佘笙房内窗户处跳出来的。
让堂堂相爷不走正门从轩窗处而出,还走的是青苔路,可知是佘笙让顾延来引走苏珍仪的。
景抬心中早就对佘笙身份存疑,一个商户行的宫礼却如此标准,这条冰冷之蛇的身份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