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婆娘被抢的男人

烟波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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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岭南在东偏南的方位,虽然隶属东边常家的势力范围,可距离闽南她姑父家也不算远。

    所以岭南的人文倒是没有温婉她们预想的这么糟糕。

    沿街叫卖的商贩听到温婉的口音会自动抬价,比如千金一个发糕,万金一碗云吞面之类。

    想要住店,腰里不揣个几十万两的银票就别想进门。

    而且银票只收常家或者万家的票号,就连官银都不认。

    “在东地银票收常家的我理解,可这万家是哪条道上的?竟然能和常家平起平坐?”温婉坐在路边摊上吃着万两黄金买来的云吞面。

    “既然是地头蛇,咱们总会碰上的。”秦时看着碗里的云吞很郁闷,他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说的也是,不过也有可能碰不上,如果鬼手能自动现身来找我,咱们蔫不留的就回去了。”温婉看不下去秦时糟蹋食物,“你别戳了,那么贵的云吞面都被你蠢成云吞陷汤了!”

    秦时不理解温婉为何非要吃路边摊,皱着眉头,“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这些的,干嘛非要我吃?”

    “挑食对身体不好,而且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总得让我体验一下东边的风土民情吧!”其实温婉以前也挑食挑的厉害,可现在,再难吃的东西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之所以选择路边摊,温婉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看温婉大口大口的吃,秦时也不好意思太矫情,只能硬着头皮往嘴里送。

    温婉就知道秦时一定会吃,低下头嘴角滑过诡异的笑容。

    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

    “咣当!”

    坐在邻座的一桌人突然口吐白沫,摔倒在地。

    “什么状况?”陆续又有几个人倒下。

    还清醒的食客全部都站了起来。

    “是中毒!”有人喊道。

    很快,大家都视线都集中在温婉他们这一桌。

    老云面馆是家老字号了,东西做的一向不错,东西肯定不会出问题。

    所以,只能是温婉这些外地人搞得鬼!

    大家渐渐往温婉这桌围拢。

    留在此时,秦时的身体晃了晃,也倒在了桌子上。

    银鸠吓了一跳,连忙将秦时抱起,翻过来一看,秦时已经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了。

    “这?”银鸠大骇,可看到温婉淡定的模样又有些拿不准。

    温婉就是玩毒的,这么淡定,应该说明主子中毒的不严重?

    可是温婉向来做事随心所欲,没有原则,银鸠也拿不准温婉会不会救他主子。

    “任少爷,我家公子这是怎么了?”银鸠硬着头皮问温婉。

    “大概是中毒了吧。”温婉只看了一眼就给了个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的答案。

    本来围拢过来的人也都停下了脚步。

    这桌外地人也中毒了,总不会是他们自己毒自己了吧?

    银鸠的焦急是掩饰不住的,他就是替主子挡灾的,哪有他没事,主子死了的道理?“任少爷,这到底怎么回事?您帮我家公子看看呀!”银鸠摸不准温婉的心思,只能开口祈求道。

    要放别人他早就一剑横过去了,可面对温婉,他不敢。

    有银鸠求她,温婉这才擦了擦嘴,探头看了秦时一眼,平静的说道,“哦,不是中毒,是食物过敏。”

    “过敏?”这什么意思?

    不仅银鸠,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他们中有人跟秦时的症状一样,这个小孩说过敏,难道大家都是过敏?

    就连摊主都被惊动了,他在这卖云吞面卖了好几年了,从未出过大差错,这次一下毒倒这么多人,关键是有很多本地人都倒下了,此事恐怕是很难了结了。

    “这个云吞馅里放了孜然,有人对孜然过敏,吃多了就会晕厥。”温婉解释道。

    “放屁!老子和兄弟都是这的老主顾了,从来也没有过敏一说!”有个壮汉嗷嗷的叫了起来。

    温婉瞥了他一眼,“我说的是我们的人是过敏,谁说你兄弟了?”

    壮汉被噎了,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银鸠没想到竟然是对食物过敏,这可比中毒更吓人,至少如果是中毒就意味着是温婉出的手,“那怎么办?主子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没事,多给他喂点醋中合一下,很快就会好的。”温婉胸有成竹。

    银鸠对温婉的话不敢迟疑,端起醋瓶子就往秦时嘴里灌。

    起先灌不进去,不过银鸠有的是刑讯手段,怎样给昏迷的人灌水再拿手不过,他捏住秦时的嘴,道了一声得罪,就再没见醋往外溢。

    灌了大概有半瓶,秦时连咳带吐的就醒了。

    他只觉得口腹泛酸,“怎么回事?”

    秦时吐的东西大部分都喷在银鸠身上了,可也有不少溅在他自己身上。

    别看秦时在军中与将士们同吃同住的,好像什么都不讲究,可银鸠知道秦时其实是个极爱干净的人。

    他最受不了身上沾染污秽。

    银鸠有些无法开口。

    还是温婉什么都敢说,“你身体不太好呀,吃个云吞面都过敏,早知道就我自己吃了,你看看这么贵的面全吐了,浪费呀!”

    身体…不好?

    这话太伤人了,不仅秦时变了脸色,其他人的表情也相当精彩。

    刚刚被温婉怼过的那个汉子忍不住又跳了出来,“胡说八道呀你,俺兄弟身体好的很,肯定比你这个弱鸡仔强多了呀!”

    温婉很无语,“我说这位兄台,我跟我的兄弟说话呢,请问您总掺和什么?我又没说您兄弟身体不好,您发个什么脾气?”

    汉子被气的抖了抖唇,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上去拍死这孩子,“他们都是一起晕倒的,还都是口吐白沫,肯定都是一样因为那什么过敏,你骂他身体不好,可不就是说俺兄弟身体不好?”

    “那可不一定哦!”温婉故作神秘,“突然晕倒的原因有很多,即便症状看起来相似,也不一定都是因为过敏,即便是过敏,过敏源也不一定是同一种。”

    汉子都被绕晕了,瞪着蚊香眼儿,“那你来给俺兄弟看看是怎么回事?要不要也喝瓶醋?”

    要是平常,温婉肯定要送他一个白眼,你说看我就看,那多丢面子!

    不过现在可不会,如今这个局面是温婉苦心创建的,能有人主动来让她看诊,真是求之不得。

    温婉脸上挂着高人的笑容走了过去,“哪个是你兄弟,让我瞧瞧。”

    离近了看,温婉更显小,尤其是身高,只到汉子的腰。

    汉子稍微迟疑,不过很快还是带温婉去了他们桌。

    温婉像模像样的蹲下身子,扒开昏迷之人的眼睑看了看,又掰开他的嘴巴瞧了瞧。

    “他是不是最近脾气特别容易急躁易怒呀?”温婉问。

    汉子有点犹豫,他兄弟有不急躁易怒的时候吗?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最近又确实比以往更急躁了些,因为烦心事多嘛。

    温婉看到汉子的神情就明白了,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他在吃面的时候是不是正在生气?”

    这句话可说到点上了,何止他兄弟生气呢,他也正生着气呢!

    “是,他婆娘跟别人跑了,我陪他去要人,可没想到那个小白脸竟然比我俩都厉害,把我们给打了出来,刚刚我兄弟吃面时还气哼哼的说要再多找几个兄弟,接着去抢婆娘。”

    温婉一愣,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

    东地人都这么豪迈心大吗?媳妇跟别人跑了,自己被情敌打了,这种事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真的好吗?!

    显然,这也是东地特色人情之一。

    这汉子话一出口,立马有好几个食客拍桌子响应,“竟然有这种事?老子也最看不上小白脸,什么时候去打算俺一个,老子要让他这辈子不敢再偷别人婆娘!”

    汉子很激动,连忙抱拳挨个感谢,“多谢诸位壮士拔刀相助,到时候咱们人多,一定让他好看!”

    “没问题!”

    “俺叫张三,住村东头老鞋匠旁边。”

    “俺叫李四,住村西倒数第二家,俺婆娘在门前养了一群大白鹅,好找!”

    “俺叫王五,俺住村南翠花寡妇家旁边。”

    大概这翠花寡妇是个极有名的人物,王五的话一说完,众汉子齐齐哄笑,还有夸他运气好的,顿时各种黄段子满天飞。

    温婉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就为了一个有名的寡妇而忘记兄弟,真的好吗?

    果然,再精细的设计也会出现不可预知的偏差,温婉拍了拍头,她真是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中这结局。

    好在,兄弟媳妇被偷的汉子还是记挂着兄弟的,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不忘问温婉,“小子,俺兄弟这样跟生气有关?”

    温婉打起精神继续按着剧本演,“有关,他急火攻心,又吃了这么多辣子,辣气候窜头,血流上涌,就一下子这样了。”

    温婉说一堆,可汉子都没听懂,愣愣的问,“那还有治吗?喝醋还管用不?”

    当然不管用了,温婉翻了个白眼儿,还得装作纠结苦恼的样子,“虽然主因是辣子吃的太多,可按理说你兄弟身强体壮的,即便再生气也不至于就窜头窜的这么严重,哎,真奇怪……”

    夸他兄弟好这话他爱听,可是温婉话说一半又吞吞吐吐的,又让他心里没着没落的,话不一次性说完是最吊人胃口的了。

    汉子立马问道,“奇怪什么?你就说能不能治?”

    要是在别的地方,像温婉这种小人叫嚣着指点旁人的病症恐怕没人会理她。

    可是东地不一样,东地缺医少药,连个像样的赤脚游医都没有,生了病除了硬扛就是等死。

    所以温婉先治好了秦时给大家留下她有些实力的印象,再言语勾引他们上钩,加深他们对她医者身份的肯定。

    如果说在东地什么人能受到尊重,那肯定是大夫。

    即便是外地人,只要能治两手病,都能在东地被捧为神医。

    其实温婉本来是准备一路打着神医的旗号行走的,可是有秦时保驾护航,一直没来得及展露手段。

    正好南周山小试牛刀,温婉就想干脆在岭南把名声传出去,一是可以吸引鬼手来找她,再也,也为回程清扫障碍。

    “我奇怪这么多人在同一时间发病,这很不应该,而且你也说了,总在这家店吃,从来没问题,所以,我想想看看其他晕倒的人的症状。”温婉看着汉子,眼角余光一直在关注着其他人的表情。

    这回这汉子反应倒是快,“求兄弟们了,让这个外地小子看一下,他要能治最好了,不能治咱就杀了他报仇泄愤。”

    温婉抽了抽嘴角,凭什么要杀她泄愤?真是一帮不讲理的蛮子!

    大家当然会给这个面子了。

    不让温婉看,他们也不会救,难道拖回家等死吗?还不是让温婉看一眼呢,治得好治不好他们也不吃亏。

    温婉挨个上前扒了眼皮,看了牙口,挑了几个问问情况,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这几个人都有两个共同点,一是吃辣很多,二是心情都很不好,这就说明了辣子酱是有问题的。”

    这话摊主可不爱听,“我在这这么多年了,深得大家的信任,你个外地瘪三可别污蔑人!”

    “我没污蔑人呀,”温婉丝毫不畏惧,“你做了这么多年没事,可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出事,更不能证明这次的事和你无关,我说你这个辣子酱有问题,你敢给我们看这些辣子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摊主的气焰顿时有点怂了,“辣子,辣子酱都是我婆娘在家做好我带过来的,怎么给你们看做法?我这是卖云吞面的摊子,又不是卖辣子的摊子!”

    “你是卖云吞面的,可是辣子是不可或缺的调味品,你的辣子酱会毒死人和你的云吞面能毒死人并没有本质区别。”温婉无视摊主的威胁,一定要看辣子的制作过程。

    摊主拧不过她,又得给这些食客一个交代,只能硬着头皮带他们回家看。

    其实他心里也嘀咕,辣子酱确实是他新改良过的,听人说罂粟壳有提味的作用,只要吃过一次就还想吃第二次,久而久之会离不开用罂粟壳做出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