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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辰初抿了抿唇角,不再动弹。
乔悦轻轻用冰蚕丝帕给他擦拭了眼睛,从衣服上扯下了一块白色布条,将廖辰初的眼睛蒙了起来。
廖辰初疑惑地摸了摸蒙着眼睛的白布:“这是做什么?”
“闭着眼睛,两个时辰后应该再涂一次药,配方我会写在纸上,送到靖北侯府的。”乔悦说道,看向廖辰初,眉头轻蹙了起来:“你现在能回府吗?”
“不能。”廖辰初回道。
乔悦想了想说道:“那你在这里等着,一会儿神捕门的人到了,你让他们送你回府。”
乔悦说着便站起身来,脚步刚一动,廖辰初忽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乔悦扭头看他:“我去找阿九。”
“这夜黑风高,野兽出没的,你当真要把爷一个人留在这里?”廖辰初皱着眉头问道。
“若是有野兽你跳到树上去不就好了?”乔悦道。
廖辰初嘴角一抽:“爷若是看得见也用不着你。”
乔悦撇了撇嘴,沉默了半晌,将风铭刀的一端递给了他:“你若是不想在这里呆着的话便只能跟我去找阿九了,抓住刀鞘,你若是掉到沟里了我还要捞你。”
廖辰初怔了一瞬,抓住了刀鞘的一端,站起了身子。
“真是个大麻烦。”乔悦喃喃着。
廖辰初眉头一挑:“没有爷这个大麻烦,你现在还有命?”
乔悦挠了挠头,瞥眼瞅向蒙着眼睛的廖辰初。
没了眼神中的嚣张跋扈,这样看来,他看起来还是很可爱的。
就是嘴皮子太欠,让人忍不住想要抽他。
“怎么不走?”廖辰初问道。
乔悦回过神来,说道:“哦。”
说着便向着树林深处寻去。
夜风微凉,星河闪耀。
京城万家灯火次第熄灭,京郊上空月轮高挂,淡凉的光芒洒在参差交错的树叶上,在地上投映出了斑驳的阴影。
夜色中,潺潺的溪水静静流淌。
溪水不深,但很宽,用轻功若是带着廖辰初的话必定是不行的,也没有桥,要想过去只能踩着溪水中几个裸露的青石。
乔悦看着这条隔开外圈与深处的溪流不由得犯了难。
感觉到乔悦不走了,廖辰初疑惑问道:“怎么了?”
“前面有溪流。”乔悦犹豫地看了看他,问道:“你还要过去吗?”
廖辰初淡淡说道:“走吧。”
乔悦犹豫了片刻,说道:“跟紧我。”
廖辰初微微颔了颔首。
乔悦往前走了两块青石,看着刀鞘另一头的廖辰初,说道:“走左边一步,往前迈站在一块石头上。”
廖辰初照做,站在了一块青石上面,乔悦又往前迈了一步,刚要开口便见廖辰初跟了上来,乔悦惊愕道:“你能看见?”
“当然是听声音了。”口气中带着几分傲慢。
乔悦朝着廖辰初吐了吐舌头,轻声骂道:“臭、瞎、子!”
廖辰初眉头一皱:“爷听见了。”
乔悦脸色一变,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乔悦看了看前面分出来的两条路,故意带廖辰初走了那条较为光滑的路。
青石被溪水冲过,表面十分光滑,乔悦万分小心地走在青石上,而廖辰初便没有那么幸运了。
凭着声音站到了一块青石上面,却不想脚下一滑,整个人向着水中跌了过去,好在溪水没有那么深,廖辰初坐在了水里,水深还不及曲起的膝盖高。
浑身的衣裳被打湿了,廖辰初坐在水里微微蹙了蹙眉。
“哈哈哈哈……活该不?”乔悦站在石头上得意地笑着。
廖辰初皱着眉头,紧抿着嘴角,仿佛在用尽全身力气忍耐着心中的不甘,忽然将手中握着的刀鞘用力一拉,乔悦一惊,整个人朝着廖辰初扑了过来。
又是水花四溅,乔悦立刻两手紧紧抓住廖辰初的衣裳,抬头便看见他精致的下巴,嘴角得意地扬起。
看着廖辰初得意的样子,乔悦心中满是火气:“臭无赖!”
廖辰初偏了偏头,嘴角上扬起一丝好看的弧度,笑道:“麻烦你先爬起来,你这样压着爷,很重的。”
乔悦眼睛一瞪,两手绕过他脑后狠狠拽住了他蒙着眼睛的布条:“你说什么,我很重?”
廖辰初嘴角一抽:“你想做什么?!”
“勒死你!”乔悦说着狠狠地拉着白布,廖辰初额上青筋暴跳,叫道:“死丫头,你不要太过分!”
“那我就这样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乔悦很是嚣张地叫道。
廖辰初的手在水中晃了几下,从身后揪住了她的头发;“你放不放,不然把你的头发拔光!”
“无赖!”乔悦大喝一声,拉着白布的手更加用力,廖辰初也不遑多让,揪着她的头发往后拉。
乔悦的头仰了起来,飞起一脚踹向廖辰初的下巴。
“啊——!”廖辰初惊叫一声,抓着乔悦头发的手立刻松了,同时乔悦两手一松。
“哗哗哗——”
水声过,两人头上身上彻底湿了。
廖辰初揉着被乔悦踹疼的下巴,冷声喝道:“你怎么就这么暴力!”
乔悦冷哼一声:“谁让你拽我头发的?!”
“还不是你先无理取闹的!”
乔悦愣了愣,说道:“你可是自己栽下去的,不能怪我。”
廖辰初嘴角一扯:“明明有两条路是吧,那边的石头是干的吧。”
乔悦低声说道:“谁让你瞎。”
廖辰初额上青筋跳起,冷声说道:“爷是为了谁才瞎的!”
乔悦撇了撇嘴,站了起来,一手抓住了廖辰初的手腕:“我拉你起来就是了。”
廖辰初面色缓和了些,抓住了乔悦的手腕,从水中站了起来。
廖辰初松了手,站到了青石上,淡淡道:“走吧,去那边。”
乔悦却是一愣。
她许久不说话,廖辰初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乔悦神色中出现了一丝慌张:“风……风铭刀不见了。”
廖辰初眉头轻蹙,又下了水。
乔悦透过清澈见底的溪水寻找着,但仍旧没有风铭刀的影子,抑制不住的心慌:“明明在这里的,那是我娘亲的佩刀,我不能丢了它……”
廖辰初按住了乔悦颤抖的肩膀:“你别慌,应该冲不远,爷帮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