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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倾洒,清澈的泉水绕过爬满青苔的石头蜿蜒流淌,触目是一片新绿,空气中带着青草味和花香,沁人心脾。
踏上小石桥,乔悦欣喜地朝身后的乔承源挥了挥手,叫道:“你走快一点!”
乔承源快走了几步赶上了乔悦,停下来歇了半晌,喘着粗气问道:“小悦妹妹,咱们为什么不坐马车,一定要走着上山祈福?”
趁乔承源歇着的功夫,乔悦捡了几块小石子朝水中扔着。
“走着的话心情好啊!”
“可是很累啊,今天是银月劫,晚上还要出去玩,要是在白天把自己累趴下了,晚上就玩不成了!”
“可是我不累啊!”乔悦笑道:“二哥,你弱得就像只白斩鸡一样!”
乔承源瞪了瞪眼:“胡说!明明是你太强壮了!”
“嗯嗯,”乔悦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石子,拽起乔承源的衣领灿烂一笑:“二哥,我背你一程?”
乔承源脸色一僵:“让一个女子背,要是让同学看到了肯定会笑死我的!”
乔悦笑眯眯地扛起乔承源道:“哎呀笑死总比累死好呢!”
话落,乔悦脚下生风向着山上跑去。
“唉啊啊——你放下我来啊!”
跟在后面的相国府家眷的马车中,乔承哲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了几眼,问道:“这么一会儿,怎么看不到承源和二妹的影子了?”
车夫忙回道:“大公子,二小姐和二公子走得太快了。”
乔承哲不由得轻笑道:“还真有活力,对了,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
“大公子听见的是二公子的叫声吧,小的刚刚好像看到二小姐将二公子给扛起来了。”
“啊?!”马车中的乔承哲一阵愕然。
石阶上布满了斑驳的苔藓,长长的石阶尽头隐约可以看到清宁寺。
乔悦停下脚步,将乔承源放了下来,指了指尽头的清宁寺道:“看,要到了。”
乔承源从开始便一直捂着自己的脸,闷声说道:“哦。”
乔悦嘻笑着扒开他的手:“二哥,你捂什么脸,什么都看不到了!”
“唉别别别……”
捂着脸的手被乔悦强硬地掰了下来,乔承源一脸的无奈,忽然听到一道惊讶的声音。
“承源兄!”
闻言,乔悦很自然地朝那边看去,而乔承源则是默默地转过了脸。
说话的人是一个眉清目秀,穿着儒雅的公子,见到乔承源后一脸惊喜地跑了过来。
“二哥?”乔悦转脸,看了看一脸尴尬的乔承源,笑眯眯地拽着他转身。
乔承源面对着唐允莘,扯了扯嘴角笑道:“唐兄,好巧,你也来上香啊!”
唐允莘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承源兄,这位姑娘是……”
“家妹乔悦,平日里顽劣了些。”乔承源不好意思地笑道。
乔悦狠狠瞪了他一眼,她何曾顽劣了?
“小悦,这位是哥哥在国子监的同学,唐允莘。”乔承源介绍道。
乔悦微微颔首:“唐公子。”
唐允莘看着乔悦却一时失了神。
她就是那个同廖辰初一起破了码头一案,让皇后被贬为昭仪的乔悦。
唐允莘的眸光倏而变得幽深。
注意到唐允莘一直这样看着自己的妹妹,乔承源清咳了两声,但是他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眸光依旧定格在乔悦脸上。
乔悦眉头轻蹙,这公子看着眉清目秀的,但是这目光着实让人难受。
“唐公子,你银子掉了。”乔悦说道。
“啊?”唐允莘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唐突,脸上闪现一抹尴尬,随即低头在地上寻找:“银子吗?掉到哪里了?”
“掉下山了。”乔悦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是吗?”唐允莘的眸光向着山下望去,这四周都是石板,他如果只是站着的话,银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掉下山,便知道这是乔悦乱说的,尴尬地笑了两声,接着说道:“那便算了,承源兄和乔小姐也要去清宁寺吗?不如我们一同上去?”
乔承源微微笑了笑,道:“传闻清宁寺与狐狼将军有些渊源,所以在银月劫这天有不少人来清宁寺上香,乔府的家眷们都来了,我与妹妹走得快,要在此等一等兄妹们,不敢耽误唐兄的时间。”
唐允莘一笑,也不再强求:“既然如此,承源兄,那我便先走了。”
乔承源点了点头。
待唐允莘走远,乔悦撇了撇嘴:“这个唐允莘是谁?”
“安南侯世子的外甥。”乔承源说道。
“付萧渊的外甥?”乔悦微微诧异。
乔承源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好了,便在这里等马车吧。”
乔悦一愣,说道:“你当真有那么累?”
“你说呢,从相国府一路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换谁不累!”乔承源欲哭无泪。
乔悦眨了眨眼睛:“我就不累。”
乔承源斜了她一眼,道:“总之在这里等马车。”
“为什么?”
“因为我是哥哥,妹妹要听哥哥的。”
“……”
清宁寺
一间雅致的厢房内,白衣少年落定黑子。
空禅大师花白的眉毛紧紧皱起,忽然如云开雾散般舒展开,笑道:“不下了,不下了,老衲又输了。”
廖辰初眉开眼笑:“愿赌服输,这套棋便是本大爷的了!”
空禅大师摆了摆手说道:“莫莫莫,出家人要戒赌,老衲不赌。”
廖辰初脸一冷:“出家人还不打诳语,你说说你都骗了爷多少年了!”
空禅大师依旧笑得慈祥,将棋子收好揽到自己怀里,说道:“你呀你,可莫要诋毁老衲的清誉。”
空禅大师收好了棋子,将棋盘连带着揽到了怀里。
廖辰初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老和尚,你节操呢?”
空禅大师眯眼笑笑:“老衲贞操在。”
廖辰初嘴角一抽:“老骗子。”
“年轻人,你这样佛祖可不会饶了你哦!”空禅大师说道。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啊,进来吧。”空禅大师说道。
小和尚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大师,乔相国携家眷们来了。”
“啊,”空禅大师缓缓站起身子,将怀中的棋盘棋子交给了小和尚:“来,将棋盘和棋子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