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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回到宿舍，又把宁嘉树的话思考了一番。
她准备去找韩晓霖。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那天就知道，问题肯定出在韩晓霖那里。
在去找韩晓霖之前，她先约了小腾见面。
两个小女孩就约在宾馆附近一家刚刚开业的肯德基店。
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店里人不多，初春暖暖的阳光从大玻璃窗外照射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
安歌为小腾买了鸡块，薯条，冰淇淋和一杯咖啡，自己则是要了一杯红茶。
两个人在玻璃窗前悠闲自在地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不过小腾心里明白安歌找她的目的，她直接了当地问：“安歌，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那天晚上我们开会讨论的事情啊？”
安歌：“你能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吗？”
小腾看着她，目光中有一点迟疑，把剧组的情况告诉一个外人，这对于她来说，好像是一个违背工作原则的事情，她犹豫不决，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安歌解释道：“昨天韩老师已经宣布了结果，现在我只不过是向你打听一下细节问题，这对我做决定，十分重要，所以才想找你再问问的。”
小腾一想，也对，反正都是已经改变不了的事情，就算是告诉安歌也没有什么。
她说：“其实我们都觉得你演女一号更加合适，因为气质很相符，常颍不是不好，只是气质不符合剧本的要求，你看过剧本，应该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安歌心中了然，却故意问：“那为什么最终还是决定是常颍呢？”
小腾沉吟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我知道前段时间，韩老师攒了一个局，请了黄主任和我叔叔他们几个人吃了一顿饭，听说，那天常颍，还有她那个爱电影学院教书的姑妈也去了。”
安歌沉默着没有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连常教授都亲自出面为常颍抢角色，这事情好像有一点难办了。
常教授虽然是电影学院的教授，但是她桃李满天下，学生众多，在圈内影响很大，腾建安不可能不给她面子的。
小腾见她半天没有吭气，又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换了我也是这样。但是咱们这个圈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要说你这样的没有名气，没有人脉关系的小演员了，就是有名气的腕儿，角儿还不是一样的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拿今年拿了百花奖最佳女演员的那一位，上一部戏也是的，本来都打算进组开机了，突然就被换掉了，她还是有背景有名气的呢，又怎么样，人家的背景，名气比她还大……她都已经去体验生活体验了三个月了，又怎么样了，还不是吃了哑巴亏，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小腾又看了安歌一眼：“你既然准备在这一行干下去，就得做好心理准备，这都是家常便饭。”
安歌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小腾说得都是实话。
这一行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肮脏龌龊的事情并不少见。
“你说我要接女二号这个角色吗？”想了一想，安歌问道。
“哎呀，你傻呀！当然要接了，这好歹也是女二号呀，多少人都在排队等着呢。”小腾像是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她。
匪夷所思。
安歌撇了撇嘴，“我这不是惦记着女一号吗？”
“那现在也不能不演啊！你看过剧本啊，戏份不少，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嘛，以前你都是演戏群众戏的，这次不管怎么样，是”主要演员“可以上演员表了，这可是一个重要标志哦。我告诉你啊，还有不少有名气的演员都来争这个角色呢，当然了，我们腾导演，一心想培养新人，看不惯那那种做派，要不然你还真的没有这个机会呢，所以，安歌啊，你得好好好珍惜哦。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呢。”小腾安慰道。
安歌沉吟了片刻，向小腾道了谢。
小腾说：“谢什么谢啊，我是看好你呢，以后会出了名，成了大明星可别忘了咱们呢。”
安歌苦笑道：“我连一个像模像样的角色都没有演过，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大明星呢。”
小腾不以为然地说：“这什么呢。我在这圈面看得多了。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突然有一天就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也不过一夜之间的事情，所以呀！你别灰心说说不定哪一天就梦想成真了呢。”
安歌点了点头，拿着桌上的红茶，一饮而尽。
那就找韩晓霖试试吧，或许就一夜成名了呢。
……
韩晓霖没有想到，安歌会找他。
他以为事已至此，安歌应该不声不响地接受就是，怎么会突然找他。
“那天我不是已经说了很明显了吗？这个戏的女一号是常颖，你参加女二号的试镜。”
韩晓霖依然保持着公事公办的语气。
安歌说：“韩老师，我记得在我们第一次讨论这个剧本的时候，你说过我应该更加适合女一号。现在为什么是试都不让我试一次呢？”
韩晓霖抬眸看着他：“你确认我这么说过吗？”
安歌说：“我确认。”
韩晓霖一怔。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表情清冷，眼神笔直专注。
韩晓霖抬了抬眉毛，嘴角微微上扬。
这样的安歌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就算是我是这么说过，也不代表事情不会有变化。”他淡淡地说。“更何况，我似乎也不一定就得要给你这样一个机会。”
安歌：“……”
也没想到晓霖脱下了伪装，倒是如此直接，她也淡淡的笑了：“是吗？那是因为你和常颖关系要好，才变化的吗？”
韩晓霖：“……”
他不想在安歌面前承认他并不是常颖的男朋友，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对常颖根本就没什么意思。
“你这么认为也可以。”他说。
又补充道。“我和她四年大学同学，当然很了解她。”
安歌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说：“韩老师，这是你在省电视台的第二部戏吧？”
韩晓霖楞了楞，立刻就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