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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和李菁他们慢慢地走回宿舍。
当着周婷婷的面，李菁没有问安歌和韩晓霖去后台的事情，安歌也不说，三个人在路上说说笑笑，议论晚上看到的那些剧目。
周婷婷议论道：“我觉得这韩晓霖忒霸道了一点，咱们晚上所看到的那些剧目，有三分之一都是他来当主演的，他一个导演系的男生，为什么老是去抢人家表演系的活计，难道A电影学院的表演系的男生都那么差，实在找不出一个能演男主角的人嘛。”
安歌想起饭店中那“正面人物”的抱怨，不禁莞尔。
嘴上却又说：“还不是因为韩晓霖演得好，交给他，老师们更放心一些吧。”
周婷婷不服气，哼了哼：“那其他的人又不是没交学费，都是学生，同样是毕业晚会，为什么只有他呢……”
李菁顿了一顿说：“其实还不是因为当男一号更容易引人注目，你说他这也不是拍电视剧，这就是一个毕业晚会，如果作为一个导演，那么多观众怎么知道他呢？导演嘛，都是幕后英雄。”
安歌说：“这也不一定的，如果没有一个好导演，那整部戏都不会成功的，有个好导演这部戏就成功了一大半，演员嘛，可以教，可以慢慢调教的，但是导演就比较难了，需要慢慢从助理做起，一点一滴地积累……这估计都要花很多的时间吧。”
韩晓霖急于成功，急于出名，不放过任何成功的机会，恐怕是潜不下心来慢慢等待。
这也就是他和陈琛的不同之处。
所以后来陈琛的名气远在他之上，她几乎不知道有个导演叫韩晓霖这个人。
《伤仲永》的故事，在现实中依然是存在的吧。
性格决定命运，韩晓霖就是企图心和成功欲都很强烈的性格，这是天生所注定的。
不过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把自己介绍给那个常教授，明显地那个常教授并不欣赏自己。
而那个常颖恐怕还是常教授家里的亲戚吧？听那些同学的议论，好像她和韩晓霖的关系还非同一般。
韩晓霖如此高调将自己介绍给他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用意了。
如果没有给那常教授一个良好的印象，那明年的专业考试，她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了。
安歌觉得有点沮丧，后悔今天草率地跟着韩晓霖见了常教授。
如果没有能够留下好印象，那还不如不见呢。
她低了头想着自己的心思，不知不觉就沉默了下来。
她们三个人挽着胳膊走着，和门口的卫兵打了招呼之后，进了军区大院。
梧桐树下，影影绰绰。
非常安静，只有风吹着树叶簌簌作响。
月光给了她的脸颊镀了一层银色的边，使得她的小脸更加精致秀丽。
两只眼睛波光粼粼，像是浸泡在水里的棋子，黑白分明。
李菁看了看她眉心微蹙，神情忧虑，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去见老师不顺利？”
安歌“嗯”了声，轻微地点了点头。
李菁说：“怎么说呢？”
安歌叹了口气：“看过我演的《红颜》，说是演得不怎么样。”
李菁扬起眉，很是惊讶：“就这么直接说？”
安歌苦笑地反问：“那还能怎么样？我又不是明星，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人家还能顾忌到我的感受？”
李菁迟疑了一会儿又问：“那你还准备报考A电影学院了吗？我听说电影学院的专业考试都是主考官凭印象的，那个教授……”
她没说下去。
周婷婷哼了哼：“我就说吧，姓韩的没安什么好心，他故意让你去见那什么教授，又不说你好话……就是人家……”她话说了一半，发现不对，住了口，哼唧了两声不说了。
安歌顿了一顿说：“他也带韩晓雅去见的，不过印象更差。”
“韩晓雅？”周婷婷惊讶地说：“他真是想得出来，就韩晓雅那样还能去考电影学院？说出去把人大牙都笑掉了呢。”
安歌想，电影学院也没那么神圣吧，后来那些流量小花都不是号称毕业于戏剧学院，电影学院，还不是要表演没表演，要台词没台词嘛。
不过在眼下，电影学院，戏剧学院还是很想神圣，高不可攀的。
李菁蹙眉忧虑地说：“安歌，你明年真的要离开文工团吗？”
安歌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已是八月份了。
安歌翻了翻那墙上挂着日历，看着那鲜红的“八月一日，建军节”几个字，不由得心生感慨。
她重生已经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间，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生活，事业，感情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今天文工团按照惯例要去八一礼堂进行慰问演出。
演员们忙忙碌碌，后台临时搭建的化妆间内，堆放着需要用的服装和道具。
“快点，快点……”谢玉红刚刚跳了一段独舞，从舞台上下来，进了化妆间就开始嚷嚷。
“快点给我换衣服，一会儿我要来不及了。”她一边说一边开始扒着身上的新疆舞蹈的连衣裙，领口小，她的头钻不出来，长头发缠绕在领口的拉链上，难解难分。
“哎呀，怎么搞的……”她的声音在衣服里闷声响起道，“这个什么烂衣服，演出前都不整理好，耽误了时间……”
其他的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发言，也没有用人去帮她解开。
陈秀娟和朱梅等几个人的群舞节目还早，正在一旁说话，听到谢玉红的抱怨，也就是冷眼看了看，并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
谢玉红被蒙着头，急得直跺脚，拉着衣服就要用力撕开。
“你慢一点，这样着急更没办法解开。”安歌收拾完桌上的衣服，过来按着谢玉红的肩膀：“你先坐下来”
谢玉红说：“还有一个节目就是我的了，我能不着急嘛。”
安歌用力地让她在椅子上坐稳了，打了一下她的手，“别乱动，我来解。”
说着就俯下身去，一点点去解开缠绕在一起的头发。
头发打了结，安歌费力地解了半天没解开，她一狠心拽了几根头发，听得谢玉红“哎哟”了一声。
安歌顾不上她叫痛，用力一扯，头发和拉链分开了，谢玉红的头终于从衣服里钻了出来。
“哎哟妈啊，急死我了。“她长舒了一口气，眼睛看了看安歌，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朱梅，抿了抿嘴唇。
“快换衣吧。”安歌把为她下个舞蹈准备的衣服扔了给她。
谢玉红把那衣服抱在怀里，微微顿了顿，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