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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天气骤变。
“哗哗,哗啦啦”
天降暴雨,天地同声。
耳膜嗡嗡作响,雨水就好像泼洒在神经弦上,冥冥之中生出一份烦躁。
天公不作美。
敌人就要追上来了。
危机近在咫尺,雨夜转战刻不容缓。
“兄弟们,把敌人的一切物资全部带走,用不上的分散掩埋,行动起来,打点一切出发!”
王良站在暴雨中下达命令。
海军正在清理肖飞炸毁的路障,斯坦的执法队惹不起海军,不敢耽搁时间,他的先头部队也许就在营房附近。
敌人驱赶平民围堵而来,阻击敌人会给乡亲们带来误伤,敌人一心利用平民栽赃陷害痞子军,他不敢逗留。
“良哥,按照你的要求,营房内的物资被刘东升安排人一扫而空,一切都在兄弟们的视线之内打点完毕,我跟着你吧?”
何三抹了一把毛脸上的雨水大声说道。
物资留给刘东升处理,便于他们遇到突发事件可以利用起来对抗敌人。
香岛已不再平静,有备无患是必然措施。
良哥这么做是为了稳定人心,避免乡亲们缺乏安全感,在某一时刻被人误导而发生动乱。
正所谓肚中有食心不慌,他明白这个理。
不过连续数日下来,他感觉必须尽快掌握武器与敌人干仗,担忧自己拖后腿。
“你的伤还没有好彻底,再说你们跟着哥就是拖后腿,保持联系,全体出发!”
王良再次下达出发命令。
对讲机已经全部改良过,敌人无法监听。
虽然无法增加联络的距离,但是每隔三公里安排一位兄弟,彼此之间就不存在失联,造成被敌人分割包围的危险。
刘东升也配备了对讲机,私藏武器回城,情报与武装网络正式拉上日程,他都有点感激敌人慷慨解囊了。
“哗哗,嗡嗡嗡,哗啦啦”
兄弟们抹黑出发,行军发出的声息混杂在雨声中。
“轰轰轰”
营区南墙外爆炸连环,火光乍现。
一群疯狗,嗅到腥味就追上来了,他瞅着南墙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就冲向指挥部后山,消失在风雨之中。
“轰轰轰”
斯坦命令士兵投掷手榴弹扫清诡雷阵,炸得遍地开花。
半刻钟后,他站在指挥部前不敢挪步。
“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分散彻查每一栋营房,警备队彻查后山,快!”
他嚎叫着下达命令,遍体颤抖,又疲又饿,心神已被诡雷阵整得魂不守舍。
瞅着暴雨中手电光闪闪,心神惦记着财宝,双目直愣愣的看着,祈盼着……
“轰轰轰,啊啊……”
爆炸声炸断了他的心弦。
瞅着火光中挣扎的士兵,他在心中暗自庆幸没有冲上去。
“噗通”
黄良软到在雨水地上。
落汤鸡,丧家犬,饥寒交迫,身心憔悴,还不如露宿街头的乞丐,他做梦都没有梦到这种场景。
打死他都不敢相信会与这些代名词挂钩。
锦衣玉食变烟云,他一直都认为这是个噩梦,祈盼着梦醒时分。
“踏踏,哗哗”
警备队的传令兵跌跌碰碰的跑过来,临近时摔倒在地上。
警卫兵下意识的持手电逼射,雨水被炙白的光束照得晶亮,显露出传令兵的轮毂。
传令兵遍体颤悸,爬行在血水中有气无力的喊道:“没,没了,全,全没了……”
“轰轰轰”
周边的营房中发出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没了,没了……”
斯坦趔趄的旋转身形看着周边爆炸的火光,失神的念叨着。
也许是转晕了,身体软到在雨水中恍然不觉,他更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
“沙沙,哗哗”
身旁的士兵悄然无声的后退。
分别持手电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为那一丝丝见长的怒气而担忧着,害怕遭无妄之灾。
为了追击痞子军,这位总队长已经疯了。
行动慢了,多嘴埋怨的人都死了十几个。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会儿没有人不害怕。
“哈哈哈,哈哈”
黄良瞅着这一幕,见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开心的笑了。
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么叫仇人帮忙敲丧钟?
他看了一场好戏,精彩的戏曲,颇有感激王良的意味。
执法队掠夺了黄家不少钱财,他并不在意损失一些身外之物,但是心中很不痛快。
斯坦埋藏宝物的地方他都知道,也仅限于知道,身陷囫囵无能为力。
这会儿被王良一扫而空,心中通透了,出了一口恶气。
最主要是他恨哈尔,若非那头肥猪闹事,他认为胡祥没有那个胆子敢撒野。
火烧黄家别院也没有什么,关键是失去了宝珠,他就恨入骨髓。
他原本认为不能把哈尔怎么样,现在感觉机会来临了。
只要钳制眼前这头蠢猪,反击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再伺机制造动乱让哈森中将入套,只需抓住哈森一个把柄,他就可以通知家族挥军南下。
三千万大军辗压乌托帝国,他觉得整个天下在向他招手。
“啊,啊啊,砰砰砰”
斯坦回过神来,一边呐喊一边开枪。
“咻咻咻”
子弹从黄良头顶上一米处飞旋而过。
他不想死就不敢杀了眼前的救命稻草。
“哈哈哈,黄大少,你也有今天?瞅瞅您这乞丐模样,我都为您抱不平,勤务兵,还不快给黄大少预备歇脚的地方,整一桌酒席为黄大少接风洗尘!”
斯坦一改愤怒的模样吩咐。
“咕咚,咕咚”
周边士兵的肚子叫得比雨声还要大。
“虚情假意的,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本少就不跟你计较,说有话直说,别把本少当卡斯托忽悠就成。”
黄良苍白的眉宇间杀纹隐现,笑呵呵的说道。
他知道这头猪贪财,怕死,见风使舵,那哈森威逼他也是为了这一批财宝。
这头猪有些小聪明,知道交出财宝死得更快。
财不露白是老古话,害怕被哈森杀人灭口,暗藏财宝被哈森打压就顺理成章了。
他对付这种人向来都是手到擒来,如今是智珠在握。
“黄大少,瞧您这话说的,我把您从海军手中救出来,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我觉着吧,您我同病相怜,理应同舟共济对吧?”
斯坦笑眯了双眼,讨好的说道。
他原本想私吞财宝,再设法从黄大少手中获得那些照片,必要的时候把黄大少推给哈森,手持照片就可以保命了。
照片在手,他可以宣称卡斯托受哈森中将的指使火烧黄家别院,就有恃无恐了。
实在不行就投效黄家,有命在才是唯一。
沿途中,他都在生气,生恨,气过了就没事了,开枪只是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失魂落魄也挽回不了损失,面对死亡危机,他只想保命。
“行了,找个地方休息,该吃吃该喝喝,我的人已经出发了。”
黄良在属下的搀扶下站起来,边走边说。
“嚄,你的人混在平民百姓队伍里?”
斯坦若有所悟,爬起来跟着他问道。
“何止如此,香新城内的人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口袋,只要抓住平民百姓的把柄,就有好戏看了。”
黄良走到廊下挥舞着双手震落雨水,自信的说道。
他通知香新城内的附属人员,抓住平民百姓的把柄,加一钳制,制造暴动吸引哈森上钩。
帮助眼前的蠢猪,那是不可能的,他很有信心。
他压根就不相信王良把两座营房内的物资搬空了,会抓不住一丝把柄。
“哈哈哈,黄大少高明,不愧是将门之后,这指点江山的风范、斯坦是拍马难及,事成之后我包您心想事成!”
斯坦擦拭着脸上的雨水乐呵呵的奉承。
“哈哈哈,有你这句话本少就放心了。”
黄良抚摸着眉宇间的杀纹,仰头哈哈大笑着说道。
二人有说有笑进入指挥部,走到一件军服上衣铺在地上的餐桌旁坐下来。
“来,干一个!”
二人端起残破的瓷杯子庆祝。
“咕咚,咕咚”
士兵依偎在门框上偷窥,馋的差点咬断了舌头。
为了不让平民百姓掉队,影响围堵行动,斯坦命令士兵把自身携带的压缩饼干都分出去了。
这会儿,眼瞅着二人吃着士兵冒死从塌陷的营房中鼓捣出来的食物,士兵们馋的死去活来。
“哈哈哈,干!”
二人各抱心思开心的吃喝,对士兵的表现置若罔闻。
他们现在不着急赶路,只待天明之后开始收网抓鱼。
没有人知道,这一幕被掩藏在灌木丛中的人看在眼里,王良未免打草惊蛇对乡亲们不利悄然离去。
风雨不停,雨夜不宁。
“哗哗”
他潜入草荡子,向水厂游去。
香新城的水厂建在草荡子北端,他的目标是水塔。
水塔大约五十米高,占地面积八百平左右,外观酷似椭圆形。
这座水塔不简单,不仅供给自来水,还兼带水力与风力发电,一栋混合建筑。
淡水关乎人命,故而以水塔称之,实则水塔建在楼层中段,占据的区域最小。
水力发电机组在底层,除非顶端的风力发电供不应求才会启动。
风力发电机组位于顶端,他的目标就是楼顶。
“沙沙”
王良进入水塔楼道向顶端潜行。
“谁,咔咔,来人啦,有人潜入水塔……”
他刚进入二层就被人发觉了。
拉动枪栓的声音,这里有土匪兵的潜伏哨,王良暗忖。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