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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三的话一出,院中一片安静,有几个身份与里正平辈的村民进来,是林亦为请他们进来的,为的就是作个在场的证人。
他们听到林老三的问话,微微一愣。
林亦正,也就是与林亦为同辈的村民,有些惊讶的问道,“老三,你难道没有听到吗?”
林老三更是一头雾水,他问道,“我听到什么?”随即,脸上隐隐带着一些怒气,他问道,“你们到底想要说什么?”
林老三没有听到别人的回答,倒是林大牛面色苍白,没有看清情况,就很是惶恐害怕的对着他们大声的喊道,“你们纯粹是诬陷,林明清出事根本就与我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吗?”林明亮冷笑着对趴在地上的林大牛道。
林明亮是个直肠子,才不会跟林老三拐弯,他随即涨红着黝黑的脸,怒气冲天的对着他,大声的道,“哼,林老三,别在这里装傻。三年前,我弟弟出事那一次,是不是你们在搞鬼,说!”
林明亮这话一出,林老三的心头一惊,脸上的慌张,眼里的慌乱,都一闪而过,但是,都没有瞒过这里所有人的人精。
林老三极力假装镇定很是惊讶气愤的说道,“林明亮,你不要血口喷人!别以为你是里正的儿子,我林老三就不能上衙门告你诽谤!”
这是在暗示林明亮在仗势欺人了。
林明亮被林老三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给气得一个后仰,他红着脸,更是怒道,“林老三,你才是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仗势欺人过啊?”
林老三不想搭理林明亮这样的莽夫,他怒气冲冲的对着林亦为质问道,“你们太过了,就这么允许一个小辈子对我林老三侮辱。别以为你是咱村的里正,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诬陷于我,这个天下还是有王法的。”
他说的很是大声,最后一句几乎都是吼出来的。
院门没有关,一众村民都挤在门口听着,所以,林老三那句“这个天下还有王法的”让很多人面露不屑与轻蔑。
呵呵,现在犯法的人,在大伙儿面前说王法,他们怎么不知道林老三竟然是这么愚蠢的一个人啊。
这样一来,如果真是他们家对着林明清做了那事,呵呵,里正家是不得不把让他们送进监狱里去了吧。
啪……啪……
林老三的话音一落下,院中就响起了一声一声很是清脆的巴掌声。
看到巴掌声来源处,林老三眼里带火,很是恼怒的看向林月兰,如果眼光能杀死人,这次不知道把林月兰杀死几回了。
林月兰一点都不畏惧他那杀死人的眼神,面容表情浮现讽刺之色,看向林老三更是鄙视,她清冷响亮的说道,
“嗯,原来林老三老爷子也知道,这个天下还有王法的啊?那不知老爷子,您在杀人时,可有想过,您也是犯了这个天下的王法呢?而且,所犯的是杀人罪!”说到杀人罪时,林月兰特地拉长了音调。
林月兰这话有双重意思,一是三年前想要弄死林月兰,二是,三年前对林明清所做之事。
这话听在人别人耳里,就这么两个意思,但是对于目前不明真相的林老三来说,林月兰所暗指的就是当初想要弄死她之事。
林老三却毫无愧疚的大声说道,“哼,你是个克星,你是个祸害,留着你,只会给我们,给林家村带来灾难,我是为民除害,我犯了什么王法。”这是直接承认三年前确实想要弄死林月兰的事实了。
嘶……
听着林老三的话,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真是不会叫的狗,才是真会咬人的狗。
除时,看着林老三莫不作声,只会下地干干活,坐在门槛上抽抽烟,是个憨厚老实之人,没有想到,心竟然是最狠的,一声不吭,就想要把自已的亲孙女给弄死。
当然,对于这事,很多人在三年前就见识到了林老三的狠。
但是,现在亲耳听到林老三承认这事,还是让人大吃一惊。
不过,最让人吃惊的是,林明清出事,竟然也与林老三有关,哦不,是与他们家有关。
啪……啪……
巴掌声再一次响起,毫无疑问,还是林月兰的动作。
林月兰冷笑着道,“呵呵,说的真是太好了。是祸害,就得除去,你说是不是老爷子?”
林月兰这话中意思,祸害暗指的是林老三一家。
然则,林老三没有反应过来啊,他高傲的仰着头,应道,“那是当然。”
他一应下,林月兰表情立即变冰冷,凌厉的说道,“那好。既然是祸害,就得除去,而此刻,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祸害除去!”
林老三感觉不对劲,他气怒的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亦为阴沉着脸,冷声的说道,“三年前,你们到底对我清儿做了什么,难道不知道吗?”
再一次说到三年前,又再一次说到林明清的那一场事故,林老三在一直对劲中,终于嗅到了让自已惶恐不安紧张害怕惊惧直觉。
他蓦然一惊,用大声掩饰心虚,直接大吼道,“三年前,三年前,三年前林明清出事,关我屁事。”
“对,林明清出事,关我屁事,做什么把我抓过来,啊!”林大牛从地上站起来,也如何林老三一样,用大声掩饰着他的害怕和心虚。
林大牛面色苍白,却极力强装定,但是,他紧握的拳头,眼底的慌乱,表情的恐惧,则是出卖了他的的不安,心虚。
林大牛本是在村里闲游晃荡,突然路上传来一阵热闹,看到里正媳妇抓着林长兴的媳妇,立马就兴奋,顿时觉得有热闹看了。
他平时是最喜欢看热闹了,不管这一伙人是不是一群娘们。
其实,是娘们更好,作为男人,稍微帮衬一下相好的娘们,肯定能获得好感,到时,不就是……
一想到与哪个女人可以苟且,林大牛脸上立即浮现淫笑,走过来凑热闹。
只是,他一过来,所有人都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最近林老三一家的名声不好,谁不知道啊,一家子都背上克星扫把星之史,而林大牛,好色、无耻,下流,竟然与弟媳勾搭上,这样的丑闻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林家村。
因此,林大牛更是让所有人厌恶和嫌弃。
现在林大牛一靠近来,顿时让所有妇人躲瘟疫一样,躲着他。
林大牛却并没有自觉人,他大大咧咧的站在这些人身边,还大大咧咧的问道,“唉,长民家媳妇,这是干什么呢?周婶子为何会抓着长兴媳妇?”周大婶就是里正媳妇。
长民家媳妇,与长兴媳妇是堂妯娌,年纪相仿,平时关系也算好,但此刻,心里有些担忧,现在看到林大牛,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林大牛就气哼道,“林大牛,你还有脸问,如果不是你害了林明清,我弟媳会被周大娘抓着去作证。”
林大牛一头雾水,他傻愣着问道,“作为什么证?”
没有回答他。
但是,他的耳朵尖,陆续隐约三年前,林明清出事,证人,等字眼,心里猛然一惊,脸色“唰”的全部变白。
他的第一反应,三年前做的那件事暴露了,他要逃,他现在要跑出去。
随后,没有跟着这一群妇人后面,而是迅速带着慌张的往家里跑,匆忙收拾了几件衣服,以去看小儿子为由,从她娘手中拿到一些银两后,就往村口跑去。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村口竟然有人会在那里守着,一看到林大牛,二话不说,提着他的衣领,就往里正家赶。
林大牛虽长得看起来高高胖胖的,有一些重量,但是对于亮练武有一身武力的蒋振南来说,提着他,想当于提了一个冬瓜,这点重量一点都不值提。
背着包袱的林大牛在半空中四肢“扑腾扑腾”的,看着就像一只四脚滑动的王八。“你放开我,南振江,你把我放开,你抓着我干什么……”林大牛大喊大叫一路,直到被蒋振南提着进了里正家的院子,一把把他甩到地上。
林大牛从地上爬起,心虚的大喊大叫,让几个人很是不满。
“噗嗤!”
一道悦耳空灵的笑声,在林大牛身后响起。
林大牛转过身,看到笑出声的人是林月兰,林大牛脸色一黑,对着林月兰就怒骂道,“死丫头,你笑什么?”
林月兰好笑以嘲弄的表情,看向林大牛,轻云细淡的反问道,“林大伯伯,我们从始至终好像并没有说,明清叔出事跟你有关系哦,你这么着急跳出来做什么?”
林月兰的话一落,院中再一次一片安静,就连外面的看热闹的人,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只是在安静的气氛当中,林老三和林大牛的脸色骤然大变,表情上有震惊、有疑惑、有慌张,有紧张,有担心,但更多的则是害怕不安。
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瞧见。
“混蛋!”一阵怒喝声惊起,随即林明亮的一个拳头就打向了林大牛。
砰!
林大牛被打倒地的声音。
“啊!”
“啊!”
第一声是林大牛突然被打,倒地的痛叫声。
第二声则是从门口传过来女人尖叫声。
“你们在做什么?”李翠花和林大牛的媳妇李荷花从院门口大叫起来。
两人匆忙进来,把林大牛给扶起来。
李翠花一看到大儿子脸色苍白如雪的模样,那个心疼啊的,立即开着嗓门就大骂起来,“哎哟,里正欺负人了哦,仗势欺人了,大伙儿给评评理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打人,还有没有天理了哦……”
李翠花就是泼,还有一个胡搅蛮缠。
听了李翠花的话,林明亮那冲动的性又要跳起来,举手朝着李翠花而去了。
蒋振南立马抓住林明亮的手,冷冷带着磁性的声音劝道,“别冲动!”
林明亮可以举起拳头朝着林大牛挥去,别人无话可说,一是因为林大牛和林明亮本身平辈,年纪又相仿,二是,林明清出事与林大牛有关,这是林大牛不打自招亲口承认的,林明亮愤怒之下,打了林大牛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林明亮可以打林大牛,却不能动李翠花一根毫毛,否则,有理也变成无理,成了理亏的一方。
至于原因嘛,也是同样的。
李翠花本身是林明亮的长辈,二是,李翠花本身就是一个老妇人,这样的人,只要微微动了分毫,那可是会闹得惊天动地。
被蒋振南拦截了之后,林亦为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同样的林明亮也是愤愤不平的放下了手。
不过,林明亮不可以出面的事,林亦为的老婆可以周秋菊可以啊。
李翠花泼,那好啊,周秋菊比她更泼。
周秋菊站出来,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李翠花,怒气冲天的对着李翠花一家大骂道,“好你个李翠花,你还要不要脸了啊。明明你们做了亏心事,害了我家的清儿,珊在还在我家里闹,说我家仗势欺人?仗势欺人,是吗?我周秋菊从周家村嫁入林家村四十多年,从来没有仗势欺人过,今天,我就来个仗势欺人。李翠花,说,三年前,是不是你们在去镇上的路上挖个大坑的啊了?
还有,三年前,是不是你给我家的马下了狂躁药的,说,是不是你们?”
周秋菊在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都是很给林亦为这人里正丈夫面子的,所以,这一次事关到小儿子出事真相,即使她对着林老三他们再愤怒,再气恼,但扔强忍着不说话,全交给他们父子去解决。
现在倒好,李翠花和李荷花自动上门来,想要耍赖打泼,好了,她心里一直憋着气,这下全部涌向李翠花而去。
周秋菊的话一落,李翠花和李荷花分外震惊。
她们也不会想到,林大牛竟然是因为这事,被人强行抓到里正家的。
李翠花眼神慌乱紧张不安,但是,她就算再蠢,也知道,他们就算咬碎牙龈也不能承认这事,不然,等待他们的惩罚,很有可能是牢狱之灾。
李翠花眼里喷火般的怒向周秋菊,她大声的辩驳道,“周秋菊,你别想血口喷人!有证据证明,林明清出事儿,就与我们有关吗?啊!”
她很是愚蠢的认为,三年前,里正一家没有查出个什么来,现在三年已过,更不可能能查到什么东西,所以,很是笃定的认为,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林亦为突然威严的厉声喝道,“林老三,李翠花,林大牛,今天既然会重谈我儿三年前之事,那肯定是因为有证据了。林老三,你们还是嘴硬不想承认吗?”
林亦为这是想要给他们机会,只要林老三和林大牛亲口承认,三年前那事儿与他们有关系,那么也算是有悔改,他可以酌情原谅,不把他们送官府。
但是,如果林老三他们依然坚持自已的意见,那也就别怪他也不客气。
他林亦为,也不是好欺负的。
林老三几人听到林亦为说有证据,心里“咯噔”一声,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然而,他们却是心存侥幸心里,与李翠花想法一样,认为三年前都没有查出来的东西,三年以后,再突然查出来,怎么也不太相信。
他认定林亦为是在诈他们,目的嘛,就是亲口承认这事。
那后果……
所以,坚决不能承认。
林老三也是气怒的大声道,“林亦为,我说了,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既然你说有证据,那就先把证据拿出来再说,否则,你们就是威胁,是诽谤!”
林亦为气得脸色铁青,怒指着林老三,“好你个林老三,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一家听听,我家清儿的事,是否与你们有关。长兴家的,你来说,当初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林亦为转头就问向一边低着头,一直莫不作声的周小柳。
林老三一家听林亦为的意思,当初他们所做的事,被周小柳给看见了。
林大牛害怕的几乎要瘫软下去,只是被他媳妇搀扶,苍白着脸,眼神犀利的瞪出周小柳,似乎感觉很是不敢相信一般。
林老三一听周小柳,有可能就是林亦为口中的证据,他的心头一慌,但随即又让自已冷静下来。
之后,他恶狠狠的看向周小柳,意味声长的意味深长说道,“长兴媳妇,也前几天只是我家四媳妇跟长兴说了几句话而已,你有必要这样报复我林老三一家,来这里给大家做这个假证?”
这林老三不愧中他们林家一家之主,也怪不得平时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说话,就能把人置于死地。
这不,周小柳还没有开口,他就下口为强,说周小柳这样做纯粹是报复,所以,她再说的话,也就成了谎言,不可采信。
林亦为皱了皱眉,眼神犀利的盯着林老三。
这个林老三,真够狡猾的。
林亦为也是带着威严的似笑非笑的反问道,“听,林老三,你的意思是长兴媳妇是来作个假证了,为的就是报复你们?”
林老三却冷笑着道,“难道不是吗?只不过昨天,这长兴见着我家四儿媳妇,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她就记恨在心了,结果今天就被她掀起了三年前的事。不然,这事已经发生了三年,三年前,她为何不站出来说话,却在三年后,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说,她不是报复是什么?”
周小柳的脸一白,她摇了摇头,为自已辩解说道,“我没有。”
只是林老三一点都不相信,很是轻蔑的看向她,“哼,你说没有就没有吗?那你说说,你三年前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那时为何不站出来不说话?”
这些问题对于周小柳来说,都很是犀利。
三年前为何不站出来说话,只不过是害怕被人报复而已。
只是,她现在说出来,恐怕没有几个人信了吧?
三年前,她害怕被报复,那现在就不怕被报复了吗?
这又让她怎么解释?
所以,现在周小柳很是为难,不知要如何去回答林老三。
然而,周小柳的不回答,在很多人的眼里,就真的成了林老三所说的,周小柳此刻突然说为三年前的事作证,恐怕就是为了报复。
林亦为脸色分外难道,这林老三真是老奸巨猾。
只是,现在被林老三先下为强了,如果要有几个证人,或者还有其他证据还好,可偏偏这会也就只有周小柳一个证人,也没有其他证据证人,所以,之后,不管周小柳说的真话有多真,大部分还是为认定,周小柳就是在说谎,在作假证。
这样一来,周小柳的证词证言的可信度就十分低了,即使要告到衙门那边,也不一定会采信她的证词。
林亦为紧紧的拧着他苍老满是皱纹的额头,不知如何是好?
啪……啪……
又一阵巴掌啪声响声,众人似乎反射性的往林月兰那边看去。
果然,还是林月兰在拍巴掌。
林月兰拍了几个巴掌之后,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这院中响起,“不错,林老爷子果然不愧供出来一个秀才的一家之主。精明而又老奸巨猾,把不利形势,瞬间扭转成对自已很是有利局势。只是……”
林月兰话锋一转,悍然的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刚刚林大伯可是自已亲口承认了事实。所以,你即使再想要歪曲事实,哼哼,那也更是显得你们心虚不已。”
林大牛一慌,急忙喝道,“死丫头,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承认事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