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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宜和宁一的贴身丫鬟一并扶着昏迷的沐阳王爷将他送回沐阳王爷的寝宫。书宜本就没有恢复体力,沐阳王爷浑身没有力气根本就是压住两个姑娘,要不是死死坚持着,书宜早就想半路放下这个拖油瓶。
“小姐,我去打些热水来。”贴身丫鬟很是标准的福了福身。
“嗯,去吧。”宁一拿出手帕为沐阳王爷擦着额头上本就不存在的汗珠,吐气如兰,何时何地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规矩。
看着丫鬟都退出去了,书宜也觉得自己很多余,手脚发软的福了福身差点没腿一酸跪在地上。“宁一小姐,夜已经深了。避免给王爷和小姐添不必要的麻烦,奴婢就先退下了。”书宜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是走个过场,转身就要走了。
“站住。”宁一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书宜的手腕,本就不盈一握的手腕抓在宁一的手中倒是有几分死敌的纠缠,身上的每一分力气都聚集在几根手指上,像是要刺穿书宜的血管。
“宁一姑娘可还有何事。”书宜略微皱着眉头。挣脱开自己的手。不解的看着一向温柔的宁一突然如此的失态。眼中带着不知为何的凶光,与刚刚的知书达理的宁一小姐恍惚间判若两人。
“治好他,快。”宁一仿佛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身体竟然有些发抖。“治好他,你也会安全的离开这里。”
“我只是一个奴婢,宁一小姐自然有权利处置我。”宁一的威胁,书宜很是不舒服。若是真的在乎自己的生命,书宜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既是书宜不在乎自己的安危,难道就连沐阳王爷也一点也不在乎。”宁一凶光再现,极力的克制住也还只不难被书宜发现。
“沐阳王爷贵为王爷,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将我和沐阳王爷牵在一起确实是有些牵强。但是作为一个奴婢,照顾沐阳王爷也是我的本分,不用任何人提醒和要挟。”书宜挺起胸膛,语气平淡但是字里行间都是一身的傲骨。
“好,那就现在开始吧。”宁一焦急的看看门外。
书宜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为沐阳王爷把过了脉。果不其然,沐阳王爷与自己中的是一种毒,只是书宜是代人受过。
沐阳王爷想靠自己的内力将毒逼出体外,却也只是将毒逼在了身体的一处,此毒无法扩散而已,强撑着从皇后的寝宫之中出来才栽在了路上。
看着迟疑的书宜,宁一焦急的又看了看门开。“怎么了,快啊。”书宜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银针,迟迟不肯下针。
“只要你肯保证,此事你知我知,沐阳王爷也不可知。这一针,我才能下。”书宜淡淡的看着沐阳王爷越来越是猪肝色的脸色,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
“我保证。”宁一虽然不知道所为何事,不过看着书宜慎重的眼神也明白了大概的形势严重性。
书宜仿佛听到了号令般,一针扎进了沐阳王爷的太阳穴。宁一双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声,与此同时,书宜另一只手将一个洁白的毛巾捂在了银针的地方,半盏茶的时间,沐阳王爷的脸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红润起来。
书宜拿下毛巾,里面已经是一滩黑色的血。沐阳王爷的太阳穴之处已经不留黑色的血了,不过,还在细细的渗着红色的血珠,眼见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小姐,这是刚烧的热水。”宁一的贴身的丫鬟端着一盆冒着些水汽的盆子走了进来。
宁一挡在门口,看着丫鬟把水放在了架子上,吩咐道。“我今日胸口有些闷,让皇后那边的书宜过来给我看了看。看来今日要晚些走了,你去准备一些茶点过来。”宁一端庄的吩咐道。
“是。”丫鬟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并未往里面多看一眼。转身又出去了。宁一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跑到书宜的身边。
书宜此时正擦着手上的血迹。站起身。“沐阳王爷稍后就会醒来,宁一小姐不用担心了,我还是早些离开吧。”
“嗯。”宁一欣喜的看着眉头微微的皱起的沐阳王爷,随意的说道。
“啊。”书宜一声惊呼。刚要准备走自己的手被躺着忽然就做起来的沐阳王爷攥在了手心中。
“沐阳王爷,沐阳王爷。”沐阳王爷一身的蛮力,书宜根本就挣脱不过,沐阳王爷仍旧毫不费力的就把书宜拉向自己的怀中,宁一在一旁也是摇晃着沐阳王爷,沐阳王爷身经百战,两个女人的力气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会是障碍。
糟了,一定是自己体内余留的媚药又传给了沐阳王爷迅速的走遍他的全身,自己刚刚真的不应该鲁莽的用自己的血给他止血。这个时候只有让他快点清醒过来才不会再被这药性控制。
“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寝殿内格外的清净。书宜感觉自己的手腕上的力道消失,迅速的抽出自己的手。沐阳王爷的手搭在了床上。
宁一惊愕的看着沐阳王爷和一脸淡然的书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书宜紧握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痛的手掌,自己刚刚的力道不知道够不够,反正自己的手掌心是火辣辣的。
“宁一。”沐阳王爷第一眼醒来就看到自己的身边坐着宁一,一脸期待的和有些不自然的看向自己。
“沐阳哥哥,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宁一先是防备的顿了一下,随机脸上荡漾开了开心的笑。
“傻瓜,我怎么会有事。”沐阳王爷难得的在外人面前流露的宠溺的眼神看着宁一。
“奴婢先告辞了。”书宜捂着自己的伤口,本就没有完全的痊愈,给人看场病竟然还要花费这么多的力气。
宁一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就被人还无预兆的打开了。进门的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黑暗中,皇后娘娘一身雍容华贵的走了进来。脸上的惊愕在看到书宜的时候就越来越浓。
“皇后娘娘”“母后。不知母后深夜到来所为何事。”沐阳王爷赶紧走到了皇后娘娘的身边问道。
“我听巡逻的守卫说看到沐阳王爷身子有些不适,身为母后当然是放心不下你,听到这个消息怎么也睡不着,这才过来看看你。咳咳咳咳。”
书宜拿过一个披风交到了宁一的而手中,眼神示意。宁一刚刚在走神,很是贴心的给皇后娘娘披上。“皇后娘娘,有宁一在这里照顾沐阳王爷,沐阳哥哥不会有事的。”
“宁一还是那么的乖巧。”皇后娘娘看着很是欣慰的说。看向书宜的眼神带着一丝的杀意。
“回皇后娘娘。”书宜在宫中呆了这么久自然明白皇后娘娘的每一个眼神的意思。连忙五体投地的跪下。“宁一姑娘今日稍有些风寒,奴婢过来为她诊治。刚刚就要离开的。”
“是啊,皇后娘娘,许是许久都没有在外逗留这么久,宁一身子有些不时,宁一是宫外人,不能动用宫内的御医,又怕是恶疾给宫里带来什么隐患,书宜在皇后的寝宫之中医术高超,有都是同为女儿身,宁一这才自作主张。还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宁一说着带着一些做错事情的哭腔。可怜楚楚,就连书宜都不忍心。
“傻孩子,你马上就要嫁给沐阳王爷就快是沐阳王妃了,怎么还这么哭哭啼啼的像一个小女孩子一样,你呀,你要学习者做一位当家主母了。”皇后娘娘很是慈爱的看着一脸受惊的宁一。
“这里怎么会有血迹。”太监贼眉鼠眼的从一进来就在屋子里寻寻觅觅,果然让他寻着淡淡的味道在垫子下面发现了一块带有血迹的锦帕。宁一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书宜心中暗暗想若是在宫中长留,此等货色绝对不能留在自己的身边。袖口中用力的挤自己的伤口。
“啪嗒啪嗒”寂静的大殿之中尤其的清楚的声音。书宜略显慌乱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是奴婢不小心弄伤了手指,玷污了这沐阳王爷的大殿。”
太监嗅了嗅锦帕上的血迹的味道,又嗅了嗅书宜的手上的,书宜不怕自己的血与别人的血融为一体就都会变成自己的血。何况,书宜再给沐阳王爷止血之后也是用同一块锦帕擦拭自己的手的。
“嗯,确实是。”太监经过仔细的对比之后点头说道。
皇后娘娘脸上看不出表情的点点头。“夜也已经深了,书宜回自己的住处,宁一也早点休息吧。”
“是,恭送皇后娘娘。”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书宜回到自己的呃住处,早已是睡意全无,索性拿起医书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原本觉得精深无比的医理,书宜也是大约能够明白了几分。
皇宫之中对于皇室之人的头上动针动刀是大忌。书宜此次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书宜仔细的看着医书之上的人体构造图,原来人的身上的每一个穴位都是这么的精深奥妙。书宜一时之间竟是有些痴迷。
冷冷的夜,因为眼前有一个让人废寝忘食的精密,书宜倒是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孤独了。不时地一阵临近清晨的冷风吹来,书宜起身关上窗子。自己的眼睛舍不得离开书本上的穴位图。伸手就去关窗子。一不小心手碰到了烛台上的火苗。
一阵肉香传过来,书宜才赶紧缩回手。又把整个烛台都带倒,书宜满书桌的书铺在桌子上,顿时就火势蔓延开来。
书宜傻傻的躲在一边看着这火势从书桌的一角蔓延到整个的书桌,又开始往周围蔓延的火势。
书宜只是觉得。看着,感受着,那个火苗是带有生命的,每一个小的火苗簇拥在一起变成了一场大火,更给人暖暖的感觉,书宜脸带微笑,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她,仿佛被火蛊惑了一般,竟然微笑着向着火里走去。
突然,一个湿漉漉的披风该到了火堆之上,就在火接触到床边的时候,戛然而止。书宜眼前的温暖也突然就消失了。
“书宜,书宜,你有么有事。”绯月来到这里就只看到书宜满脸泪痕的傻傻的看着面前的已经被火烧过的一片的废墟。
书宜冰冷的手,握在绯月的手中。“绯月。”良久,书宜才开口。“是不是所有的温暖都带着危险。是不是我不能有温暖。”
“不是的,不是的,书宜,你值得最好的,一切都是幻觉都是幻觉。”绯月抱着痛哭不止不知为何的书宜说着什么的书宜,看到一向都是教导自己的书宜如此的脆弱和痛苦,心疼不已。
安顿好书宜,绯月派人把书宜的屋子重新收拾一番。
书宜已经一身簇新的站在了还在一边忙碌一边想着如何安慰书宜。“绯月。”书宜轻轻地唤着。
“书宜,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绯月不理解的看着一身宫外衣服的书宜。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书宜笑笑,理解她的绯月却是看得出她笑的背后隐藏着的悲哀。
“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一定还是你的好姐妹。”绯月终是有千言万语看着书宜淡淡的一贯的微笑,也只说出了这一句,也仅仅是这一句也是书宜最最需要的而已。
“这是我私自用皇宫之中最名贵的药草炼制的丹药,关键时刻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出门带着不方便,就便宜你了。”书宜半说笑着给了绯月一个血红色的瓶子,绯月接在手中,隐约觉得这个瓶子有些活人的温度,但也只是一瞬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书宜刚刚交给自己的瓶子,自然是有些书宜的气温和温度。怎么会狐疑的有如此的想法。
“嗯,那我就沾了这个便宜了。我也给你准备一些东西吧,你真么时候走。”
“绯月。”书宜拉住就要走的绯月。“不用了,我就是来跟你告别,我马上就要走。”看不出是解脱还是隐忍,书宜的眼神一时之间藏着无限的忧郁。仿佛下一刻这个原本圆滑眼光的女孩就要被这黑暗所吞噬。“我只是想要坦诚的活着,这是我唯一的一次自己能够选择的机会。绯月,无论是个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绯月还想再问些什么终是没有说出话,书宜不准她送她,就连书宜去往哪里,绯月都无人可问。
只是宫中少了如此的一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改变。
皇后娘娘每日的享用着书宜为她制得治疗头疾的药,养着胎,却从没有提起过这个姑娘,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个年轻的太医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