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探揽月楼

萌新小狼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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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折腾了一番本是欢乐,小太岁身上虽说多处被赤貂咬出了破窟窿,但好在都不在要害。项寻把身上所有能用的药材都给他敷了个遍,见他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三人这才各自睡去。诸葛小嘉原本也是回了屋,可耐不住担心还是回到了小太岁的床榻之侧,俯案而卧。却不成想,到了后半夜鹰眼太岁开始呓语不止,梦中连连喊疼,气息也是越来越弱,惊得身旁的赤貂也是上下窜动不得休息。诸葛小嘉猛一惊醒,心下慌乱,忙是贴额查看才发现他高烧得厉害,当即想起了那脾绝之毒,大嚷着找来项寻把脉,现在她已经相信项寻是个不错的大夫,至少药理方面确实比她强。

    一番仔细把脉问诊之后,项寻脸上也是一片愕然,不好说,不可说,却又不得不说:“先前他的脾绝之毒分明没有什么迹象,除了虚弱一些倒还不至于危急,却不成想如今入毒已经这么深了,或许是之前对付赤貂郎君时动了真气,再加上被赤貂撕咬也是破了气门。说实话很抱歉我束手无策,你们要不要连夜去找桑逾空……不过无妄山路途迢迢……”

    找桑逾空哪里需要去无妄山,但是即使找到他,诸葛小嘉也很清楚,这位医仙根本解不了脾绝之毒。当下也是有了一份主意,忙是说道:“那我即刻启程……只是他现在这么痛苦,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至少缓解下,不至于如此辛苦。”

    项寻蹙着眉头,低垂着眼皮,低声道:“定神丹?不行!若是现在昏睡,我担心他就此醒不来了……要不弄点止疼散吧。”如此一说倒是正和诸葛小嘉想到了一起,她连着点了点头,忙又道:“你有现成的药吗?”

    “没有……我身上所有的能用的药材都在之前给他敷光了……但是揽月楼有……之前你我都有看到!”项寻的音量忽高忽低,心中总觉得“揽月楼”三个字充满了诡异的感觉,极其不吉利。它就好像存在于地狱之间的高楼,你不是一层层的登高而是一层层地坠入深渊。

    诸葛小嘉以手捶床,嘶声道:“那你帮我守着他,我去取药!”

    “还是你守着他,我去吧!”项寻先一步起身,按住了她的肩膀,柔声道:“你不通药理,那么多药材你也是不知哪些管用。我功夫又比你好,一来一回也比你快!况且他若是醒来,见到你肯定比见到我更喜悦一些!”

    “从楼中楼的密道进去!那里离药房近,也不易被察觉!”诸葛小嘉虽咬紧牙关,语声仍不禁颤抖。这是她真心实意的提醒和嘱托,往常她出主意的同时或许会想着再附送一个绊子,可此下不同,项寻是在为小太岁而奔波,她恨不得他能像孙大圣一般,筋斗云般地来回只是两个跟斗。

    项寻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刚出了院子却还是不放心地折了回来,道:“你好生照顾他,千万不要到处乱跑。有赤貂在,旁人应当很难伤害小太岁,倒是你,千万不要离开这里!切记等我回来!”

    “我知道了!你很啰嗦!”她的心都裂了,哪里还愿多和他说一句。可项寻还是有些担心,他或许不够了解诸葛小嘉,但在他仅有的一点了解中,她是个不会听劝的姑娘。她心里若有一分打算,不去实行就断不会罢休。然而此时项寻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诸葛小嘉的心思不明,小太岁病情又是耽误不得,只得想着尽量的快去快回。

    项寻这厢一离开,倒是并未走远,而是躲在暗处等了小刻时间,不见诸葛小嘉跟出门,才稍稍安心去了揽月楼。然而他却不知,他的这个想法也早被诸葛小嘉猜了个清楚。她坐在床边默不作声,呆呆出神,估摸盘算着项寻已经离开之后,才缓缓皱起了眉头。

    这厢刚要起身,手腕便被一柔弱的手执住,低头正迎上小太岁迷迷蒙蒙的眼神,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疼涌了上来,柔声道:“你醒了?还疼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但是他又怎么可能说疼!轻轻地摇了摇头,浅笑道:“我是不是快死了……”小太岁本是玩笑地信口胡说,他虽然疲乏难受,腹部又好似被利刃搅拌一样的疼痛。但按照他的想法,小小苦难如同激励,如果这点小病小灾就喊疼,那也只能是个废物。可如果说两句丧气话便能惹来诸葛小嘉的关爱,那说说又有何妨?

    然而他却不知其实自己正是说中了要害,诸葛小嘉听得甚是焦急,道:“当然不会死!谁死都轮不上你死!”

    “其实死不死倒是不打紧,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死了也没人可惜。不过我心里有个愿望,若不能如愿的话,恐怕死也死的不甘心。”其实小太岁心里的想法,诸葛小嘉哪里会想不到,当即努了努嘴,笑道:“那你就守着你这份不甘心,一个人活到地老天荒吧。”说完这话,见那小太岁原本期待的眼眸委委屈屈地垂了下来,她只得无奈地叹道:“算了算了,说吧,你什么愿望?”

    小太岁又是重新焕发了精神,笑道:“你亲亲我罢。”

    “就这个?生生死死多重要的事情,你还闹着玩!”诸葛小嘉有些哭笑不得,跺脚怒嗔。其实她所想的要比小太岁的要求亲密很多,对比之下小脸不禁通红。

    小太岁悄声笑道:“谁闹着玩了?这是正经大事。也是我正儿八经的心愿!不过……你不愿意的话也没事……”他越说声音越弱,可终究在话音末了之时被一颗樱桃小口堵了回去。他一见大惊,心跳得非常剧烈,诸葛小嘉一下滚进他的怀中,疯狂般的吻他,揉他紧抱他,小太岁抚着她的秀发,爱怜的说道:“死而无怨了……”

    诸葛小嘉却忽然缓缓起开了身子,问道:“你真的喜欢我,生死不渝?”小太岁讷讷地笑道:“要不要我把心挖给你看?”

    诸葛小嘉咬了咬嘴唇,道:“那为什么说死而无怨?你的愿望就只是这样?”

    小太岁惨然道:“就这样我已心满意足了,怎敢再要求别的?”

    诸葛小嘉带笑瞟着他,道:“你知道不知道,你方才若是说出别的请求,我也会答应你……”

    小太岁一怔,吃吃道:“我……那我现在……还来得及提要求吗?”

    诸葛小嘉重重一拧他的脸,笑骂道:“你这个小傻子,现在当然来不及了!不过你要记得你心愿未了,所以一定要贱兮兮惨巴巴地活着。过个十年八年本姑娘心情好了,再了你的心愿。”

    小太岁早就乐开了花,若不是现在身体条件不允许,他马上就要载歌载舞得跳回江南骆家了。窃喜喜地问道:“此话当真?当真吗?当真吧……”他一连说了三声“当真”,有惊喜、有不敢相信、有期待。

    “自然当真,不过十年八年你真等得?”

    “等得!等得!别说十年八年,就是百八十年我也一定活到那时候!”

    “你记得说过这话!”诸葛小嘉说得郑重其事,人活着总归是要有希望的,她相信小太岁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记得记得……是你!你千万别忘记了!”

    诸葛小嘉点了点头,叹了口长气,呆呆不语。她是登鸾老叟的女儿,即使不得宠爱,但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登鸾老叟的秘密呢!想要解开十绝之毒,就一定要打开那所谓的宝藏,而打开宝藏的钥匙之一现在就在揽月楼里。原本因为陆羽想要得到解药方法,她自然一门心思想着帮他完成心愿。此时又是得知小太岁受了脾绝之苦,她就更要以最快的速度得到腰间刀。陆羽大婚,就是最好的切入口!当刘小别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猜出了他的计划。既然陆羽已经开始设计御摇铁扇,那么她这边自然要奉上腰间刀,并且要以最快的速度。

    她最在乎的两个男人,都需要腰间刀,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再探揽月楼呢?抬头望月算着时辰,低头冲着小太岁浅浅一下,低声道:“天都快亮了,折腾的怪累的,我想眯一会去!你也快些休息吧,你不睡觉我都不敢睡。”

    小太岁一听这话,忙是向上拉了拉被子紧闭了双眼,嘴角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道:“我已经睡着了,你也快休息吧!”

    诸葛小嘉沉吟片刻,柔声道:“睡吧……”心中一软,叹了口长气,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从他身上解下腰带,握于手间。痴痴的想了一会,将腰带系在自己衣衫之内,忍不住心中一荡:“这条带子,便如是他手臂抱着我的腰一般。我也就不是一人前去了!”她身子颤抖,面对小太岁,再也不敢说不曾情动。呆得一呆才站起离怀,走出门去。

    缓缓推开破门,远处传来一声声怪鸟鸣叫,心中不禁惴惴,向四下一望,并无人影,适才放心了些。脚下生风,直奔揽月楼。

    楼中楼的出口她还记得,一路上她疾步奔走,想到小太岁的生命或许正在她歇脚喘息间流逝,更是加快了脚步,甚至不敢稍稍停下喘一喘气息,如此奔到楼中楼出口也不过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周围依旧阴森森也不见有人把守,月光照射下连岩石都在散发着荒芜。走近看时,见那玄铁大门正是大敞着,低低惊叹:“看来项寻确是从这里入的楼中楼,一路上不见他回去,想必还在里面。”刚想进门,脚下一绊险些摔跤,惊得差点大叫出声。她侧开了些身子,月光照过正见一小堆石头,其中一块石头下还压着一块小布条,拿起一看,上面正写着:“让你别来你还来,还不赶快回去!”不禁失笑,叹道:“项寻啊项寻,真是个幼稚鬼!留句话放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把大门给锁上!莫不是怕这门一旦锁上自己会蠢得出不来?”将那布条又压回了原处,心中默祝:“但愿那腰间刀还放在原处,立即便能让我取走,陆羽哥哥能最快打开我爹的秘密,也最短的时间救了小太岁!”

    咬了咬下唇,便轻轻地进了这玄铁大门。进了门内的甬道一片漆黑,她凝神静气缓缓前行,甚至身后的大门什么时候被关上了也是没有丝毫察觉。

    来了两次,门户甬道都已有些熟悉,当下也就不甚介意,转了几个拐道,心中也有些不耐烦,叹道:“之前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路有这么长呀!难不成是我之前忙是逃命,这次是急着寻刀,心态不同造成的错觉?”不过好在一条路走到头,没有什么岔道,一连几个弯道,皆是如此,更觉爽快无阻,心中畅快可复而又觉得有些奇怪,暗道:“揽月楼的设计错综复杂,没道理要留这么个缺口破绽出来,难不成是当年建造之人故意留下的生口?这项寻轻功不错,来回取药应该不会废这么久的时间才是,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越想越怪,脚下也不禁慢了下来,心念着要不要转头回去,然而一想到小太岁挣扎痛苦却又强装轻松的样子,心下不禁一阵痛。都到这里了,没理由无功而返!再说若是有埋伏陷阱,完全可以早就出现伏击她了才是,如此想来之前那些也全是自己吓自己。依旧又是转了几个弯道,越过多次板墙,终于见到了上楼的楼梯。靠在石基之上微做歇息,自己犯想道:“黑鸦娘子已死,楼上的毒鸦又是关在篓子里的,只要我小心谨慎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是这一路上来都不见项寻踪迹,甚是奇怪啊!难不成他还在楼上?”顺着台基,绕到楼梯一看,果与之前第一次离开时的马道相似,想来应该没有走错地方才是,况且一路而来根本连个岔道口都没有,就算是想走错路,怕都是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