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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由与宫若梅的一番对战,感受着宫若梅那一道劲力的冲击,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暗劲的特点。
柔而顺,敛而密。
柔而顺说的是暗劲会顺着对手的劲力去走,敛而密则是说这劲力含而不露,到关键时刻才一击而出,致人死命。
宫若梅是收了劲的,而且攻击的位置也只是薛阳的双腿位置,正常而言,这样的攻击可能会让薛阳好几天下不了床,但是毕竟宫羽田在这里,他只是用那双粗糙的手在薛阳的双腿之间转了一圈,揉搓了一会儿,薛阳便感觉自己的双腿恢复正常了。
这是宫羽田的化劲劲力,武学一旦入了化劲,深入骨髓,那么对于身体的了解便已远超旁人,这也正是薛阳所追求的境界。
“练劲不能只能刚劲,只练刚劲没办法防范柔劲的进攻,也不能只能柔劲,因为刚劲打到人身上,只练柔劲也是没办法防范的。”
“薛阳,你与你师姐都有自己的缺陷,这缺陷遇到普通人或许不算什么,遇到真正的高手却是只能落败了的。”宫羽田声音很沉重,无论是薛阳还是宫若梅都是武痴,而他们这种人未来遇到的高手势必比旁人多得多,如果他们不能有效的应对,那么极有可能会在追求武道巅峰的道路上死去。
这一日之后,一连一个月,薛阳便在院中与宫羽田学习八卦掌,并和宫若梅进行对练。
薛阳是武痴,日日练夜夜练,功夫进步神速,而宫若梅虽是女子,却也极为痴武,她的天赋本就很高,又自幼打下根基,刚劲虽然因为女子身体的缘故练的不深,但是却也远超一般的普通男子。
两人对战,薛阳主攻,宫若梅主防。
薛阳攻击不拘招式,随意挥洒,也从不讲搭配,他用形意,虎形起手,之后接鹰形,鸡形,也会熊形起手,接马形,猴形。
不拘招式,也并不完全依照正常的全劲发力来打,而是分散拆分,见招拆招。
宫羽田看他技击,再次确定这是一位技击天才,本来练拳先练套路,之后才会慢慢走出自己的道路,而薛阳从一开始便将套路视为最佳劲力的探索之法,他练套路,感受其中的用劲,之后自己改良,让本来笔直浑厚的劲力半道崩卒,之后再接新力。
新力接旧力,中间力道固然未至绝顶,却更快更疾,攻击也是迅如雷霆,不给旁人反应的机会。
宫羽田知道,薛阳这是明确了自己技击道路的。
技击道路没有绝对正确的方式,每个人都要找到最适合自己的。
郭云深半步崩拳打天下,程廷华一手双撞掌的技艺登峰造极,杨露禅听劲听力,手一转一拍便将敌手的重心破去。
而薛阳,他走的是另一条道路。
与薛阳一样,宫若梅也已有了自己的技击之路,她是女子,身形灵活,主学的又是八卦,八卦招式繁杂,刁钻隐秘,她领悟了暗劲,对敌之时便有了至强的手段。
故而她在技击的时候总是以繁杂却顺畅的八卦掌让对手防不胜防,留下一个杀手锏,在敌人露出破绽的一瞬间直接毙敌。
如果说薛阳的技击是天马行空,不落形迹,让人不知如何应对,那么宫若梅的技击便是用极快的攻击和灵活的身法让你不知如何防守,最终在她层出不穷的攻击之下露出破绽,一招败敌。
两人都是武学天资极高的人物,故而在技击中彼此验证,进步的速度极快。
短短一个月,薛阳便感觉到自己的刚劲越发运用自如,对柔劲也是越发了解,而宫若梅经过这一个月却是已经将自己的技击之法完全完善。
宫若梅与马三不同,她养在深闺,虽也曾与人切磋,但真正的生死决战却是没有过的,她的拳路连绵,却总是留有余地,让对手有可乘之机,但经过这一个月与薛阳的对战,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技击中的缺陷,她也不求真的与人生死相斗,她只是开始练就一招深藏的杀招。
将杀意隐藏在那不轻出的杀招之中,这一招名为叶里藏花。
花未开的时候,隐藏在叶中,没人知道它的美丽,但等你真的看到的时候,所带来的震撼也是难以想象的。
一个月之后,薛阳将八卦掌中的劲力摸透,开始正式出外游历。
时间簌簌如流水,转眼间又是一岁寒冬,天空之中再度飘起了飞雪。
这一日,距离上海不远的一个羊肠小道上,正有一辆马车艰难的驰行着,车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带着个鸭舌帽,围了个围巾,文质彬彬的样子,女的则是穿着身羊毛大衣,披散着头发,长得很是美丽。
他们坐在马车内已许久了,屋外虽是漂泊大雪,寒风凛冽,却也抵不住两人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愿望。
“哥,你看。”马车中的女子倚着头向远处看,好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急忙指着让男子也来看。
男子疑惑的望了过去,便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画面。
马车的窗口正对着的是一条大河,河水已结冰了,冰并不厚,薄薄的连成一大片,冰上已落了些飞雪,雪触及到寒冰,纷纷融化,但很快的便又被飞雪覆盖。
这一片冰雪天地,将整个世界重新装点,仿佛一幅萧瑟,苍凉的水墨画,让人心中好不落寞。
便在这萧瑟苍茫的水墨世界之中,一道影子悄然无声的闯了进来。
一道人影,从数十米宽的大河对岸,轻轻一点,落在了寒冰上,他的足尖一点,脚下的冰块便滋滋的碎了,然而他的身形却是丝毫不受影响,他的脚尖连点,身形快如风影,一个呼吸便已冲出了十多米。
这人影一路奔跑,他的身后寒冰也寸寸碎裂,但这寒冰的碎裂速度却是比不上人影的奔跑速度,他的身形奇快,转眼之间便已经到了这一面的河岸。
随着他的到达,他的身后也裂开了一道冰与水的通道。
这人影到了河岸旁,停了停,看了眼马车窗前惊讶的男女,也不在意,大步跨开,健步如飞的远去了。
呼啸的冰雪渐渐的迷乱了男女的视线,人影也缓缓的消失在风雪之中,徒留下一对神色惊疑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