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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虎离山之计。
既然要施调虎离山之计,那么总得有人充当这个调者,方才有人能借了这猛虎离开之际,偷偷去行己欲处行之事。
调虎离山,一般都得两人配合方可作成这调虎离山,而今夜京商商行内,也正因二人的配合,方在公子爷的眼皮底下演了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调者,白泽远也,堂堂天下第一神捕,今夜便是作了这入贼他人府中的调者。至于那借了公子爷的调,暗下行窃顺手公子爷书房之中羊皮纸的人,则是那已是重伤难治,如今当如废人一般躺于百鬼窟中不得左右的离上殇。
英雄大会,盟主府中,因公子爷设计,离上殇之身份当着天下群雄之面被挑破。邪魔妖道,天下仁者所不容,便是人人得而诛之也不算过。也正因自古正邪不两立,谁人皆可擒杀之,故而当身份当了群雄之面被破挑,且曝光于天下众人之眼前后,上一刻还叫正侠人士千了一份人情的离上殇,这一秒直接成为英雄大会上的众矢之的。
谁都想要她性命,因为她乃百鬼窟的当家窟主,所以谁都可以理所应当的要她的性命。众人的围攻之下,加之公子爷事先已在蛊檀香上施了毒诈,内外遭攻的离上殇最后在群雄的围攻以及毒物的侵蚀中受了重伤,暂失了武功。
暂失了武功,虽说这武功的失去仅仅只是暂时的,不过公子爷自己下的毒,他自个心里明白,纵是白泽远将离上殇完好无损送还百鬼窟,且由百鬼窟里的人全力医诊。就依离上殇现如今的伤势,以及他下在离上殇身上的毒,短时之内她也难复一身武功。
没有武功的离上殇,那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而失去百鬼窟当家窟主这得力左膀右臂的白泽远,纵是一身多思狡性,只怕也难施全开。没了离上殇在身侧,白泽远行事也就束手束脚了许多,而只要他行事束手束脚,于他们的大计而言,便是多了一桩不小的易事。
于义父来说,白泽远是一枚棋子,同时,他又是一枚绝不可脱离操控的棋子,故而公子爷才会行此歹思,在离上殇身上做文章。而他的这一份文章要白泽远来说,做得到也极妙,的确叫他险着失去控制。只是可惜了,这人的心思虽是妙不可言,最终却还是算不过老天爷的妙算。
千算万算事事样样都算入其中的公子爷,只怕怎都想不到,百鬼窟内竟也暗藏了一名医术上绝无逊于赛华扁的妖医。
妖者。
医也。
虽是名为邪妖,却一点也不妨碍他医术上的精湛。也正因这隶属于百鬼窟的妖医,公子爷设害毒杀离上殇的计划才会落空,他思算费了白泽远的左膀右臂,叫这百鬼窟的当家窟主莫要出来行妨的计划才会就此落空。
暂失的武功,失的不过只是暂时,在妖医的全力医诊之下,离上殇最终以最快的速度复了一身武学,得归京都。而回了京都的她也没忘了顺道给公子爷备下一份大礼,这一份大礼,便是公子爷商行中羊皮纸的失窃。
夜下暮隐,一人为诱,至于另一人,则暗下偷偷潜入府中,将他人之物归于己中。
得手之后,离上殇当即就离了京商商行,待得她带着所得之物回了六扇府时,那充当诱饵施了调虎离山之计的白泽远已是坐于西苑屋中,坐等她的归来。
有门不走,直接推窗而入,倩身跃进顺手带上叫她推开的窗,等得屋中再度陷入封闭,仅是他二人共处,离上殇这才行至案桌前,而后冲着白泽远笑道:“小女子有事要秘禀,不知白大人现下可是有空?”
一余月的不见,如今好不得完好得归,话都没正经说上一二句,这会子倒是又不正不经起来来了。离上殇的俏皮淘气,如下可换不得白泽远的配合,仍是照旧一眼翻下的白,嫌嫌的鄙了一眼后,白泽远这才关切说道。
“身子好了?”
当日将人送入百鬼窟后,因心里头多少于公子爷的身份已有知猜,为得能尽快查清公子爷的身份,以免到了最后又落人半拍,在将好友送回百鬼窟安顿妥当后,白泽远并没多作久呆,而是将人留于窟中便匆匆启程赶回京都。匆忙的急赶,是因心里头知道同这样的能者过招,能争得一刻钟便是快了一刻钟。
白泽远天生奇心就重,对于一些绕萦心头的奇,不若如何他都必须将这些事弄清。打破砂锅问到底,说的就是白泽远这种人,可不若他心里头如何看中公子爷的身份,以及他身后所藏的秘密,心里头于好友之事也是上心。
昨夜在见得离上殇完好归来时,说真的,白泽远心里头莫提多喜了。只不过碍于事有缓急,正好寻思如何才能窃得商行之物的他在见得离上殇完好归来后正好让其今夜作帮,以至于他都没好好慰问一下自家好友这一月来的身子情况。身体之事,事也关紧,如今瞧得离上殇这番俏皮淘气的模样,白泽远心中自已知东西她已得手,而那东西既已叫她得手,想当然就可先趁这个机会,好生询询她身体的情况。
东西重要,不过好友的身子更加重要。
白泽远的关询,乃是出于闺蜜间的关心,不过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显然出了离上殇所料。原以为见着自己回来,自家这没良心的闺蜜必是第一个开口问询有关暗格之物的事,没想着这暗格的事一字没提,倒是先开口问了自个的身子情况。这突然而来的关心,还真叫离上殇有些受宠若惊。
未在第一时间给了应,而是稍稍一愣瞧着白泽远,在上下几番连续的视审后,离上殇那处忽然“噗”了一声笑了。“噗嗤”下的一声笑,而后乐着眸色瞧着白泽远,盈盈挂笑的眼眸中晶晶亮意透闪,就那般笑亮着眸儿看着白泽远,离上殇连声啧笑说道。
“啧啧,还真想不到耶,白大人竟还有关心我的时候,我还以为白大人乃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心里头就只在意暗格里究竟藏了什么,掖了什么,至于这一个月来你家亲亲闺蜜是死是活,如今身子情况如何,可是完全好妥了,你是半点都不在意呢。”
笑调的话,分明是在暗示昨日她刚回京,白泽远连句关心的话都没过问就直接拽了她,要求她立刻帮携之事。昨日之事,搁在旁人那处的确是叫叫人恼气的事,只不过他两谁跟谁?加之离上殇又是个好闹的,公子爷又欠了她一桩债,故而白泽远知道昨日之事自家好友压根不会放在心上,这巴不得日日有事闹腾的淘气姑娘指不定昨日听得自己那番计策时,心里头甚至远兴过自己关心她的身子。
自家闺蜜自家亲,这离上殇是个怎样的脾气,白泽远何会不知。也正是因得他太了解离上殇了,故而在听得离上殇这矫情的责怨后,白泽远这处才会直接吊了眼,随后嫌了一眼说道:“到底有事没事,问你正紧的。如果你不想在挨一指头的戳,就老实先说了,别整这些个有的没的。”
要紧之事尚未弄清,这当口又在闹胡这些个事,离上殇也不能怨了白泽远出口威胁她。
而这话听上去虽也是威胁,不过离上殇心中明白,若是自己继续闹性下去,自家这没人性的闺蜜也不是不可能当真一指头直接朝着自个的腰处戳来。白泽远,于离上殇来说那可是人世之中最无人性之辈,对待自家的好友那更是能有多凶残就有多凶残,已是亲手试验过不下百回佛手十八粘的离大窟主在听得自家好友的威胁后,登时再也不敢再起闹玩之性。
玩闹的事,姑且就这么暂算了,身上的闹性暂且休算,嘴上连着诽谤数声,等得离上殇将败在从头到脚一处不缺全都骂了一顿后,方才气翻了眼出声回道。
“放心吧,暂且是死不了的,我家那个妖医啊,虽然江湖名气是比不得那个跳大神的,不过也是个有真才实学真本事的主,单就制药救命这点上,是绝不会逊了赛华扁那个空有神医之声的伪算子的。毕竟人家怎么说也是三更阎王命创始人的徒子徒孙,还是尽得真传的那种。老祖宗的本事搁在那儿,得了真传的他在怎么无能也不可能逊到哪去,更何况我家那个妖医还明显就是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主。就他的本事,解了我身上的残毒助我恢复武功,还不是手到擒来。等等,说到这个余毒,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那位公子可是欠了我老大的一笔债啊,蛊檀香上的毒,还有盟主府里受的那些个委屈,不管怎样我总得找个机会还了他才不会叫人吃亏吧。哎,这么说来昨晚还真是可惜了,早知道我就不只是单纯开这暗格亮出里头的空无一物气他,而是该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直接揍他一顿,先报点恨仇才是。”
窃者,一般情况下都是窃得无声无息,巴不得主人家越是后知后觉于他们来说越是占好。毕竟主人家越晚知道,就意味着证据消得越多,而一旦证据消了,所能指向何人所为的线索也就少了。
人若行恶,总得稍稍低调一点才是,不过离上殇显然是个乐意反其道而行之的主。她偷了公子爷商行里的东西,这件事她不但要让公子爷知道,还得堂而皇之的叫公子爷知道。也正是因了心里头那份小人计较的性,故而在白泽远调开公子爷,且她潜入公子爷的书房顺着屋外窥到的一切,轻轻松松其了公子爷书房里的暗格窃走里头的东西后,她才没想过再将人家暗格的门关上,而是那样大赤咧咧两在那儿,叫公子爷一回书房就知要紧之物已是遭窃。
如此的堂而皇之,于公子爷来说已是十足的挑衅,这样的挑衅在白泽远看来已是够了。不过离上殇显然仍旧不见满意,瞧着她那副怨悔的模样,一副如此太过便宜公子爷的懊恼,早知就当如何如何,清知她这心里头怕是又没安什么正经的白泽远当即抢在她的前头,重声咳道。
“我们可是有要紧事要做的,少在那儿又动什么惹是生非的坏点子,那人欠你的这一份债,别说是你,就算我这心里头,也记得牢牢的。所以你就放心吧,就算你不记得叫他还了,我也回让他百倍千倍的还回来。只不过如今还不到时机,现在你若是真对他下手,只怕这里头的秘密就得随了他一道遭封了。仇这种事,早报晚报,最后还不是逃不出一个报。所以你就给我先忍着,别去节外生枝找那个男人的麻烦,等这一件事了了,你想如何送还回礼,我陪你。”
仇恨这种东西,早报晚报,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报字。他两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不过人若犯我,若是不将这一份犯完封不动的还回去,总叫人觉着这面子上的脸挂不住。所以公子爷给的这一份礼别说是离上殇,白泽远这心里头也是记得清清明明的。
清明记下的仇,礼肯定是不会忘了备的,只不过这礼虽是备了,不过何时能送何时不能送,却也得讲究一个法子和时候。
白泽远之语,离上殇固然能明其意,也是心中明了他的用意,嘴上却忍不得念叨几句“早报晚报哪能一样,我这不是早报了这一份仇心里头爽快”后,离上殇方才撅了嘴应了一句“我知了,不会在这一件事上给你节外生枝的”。
答应了不会事外生事,就证明自己方才的话,离上殇是当真听了进去。也是确肯方才之语离上殇是真听入耳中,白泽远这才无可奈何浅了一下笑,随后看着离上殇说道。
“这一件事,就暂且这样吧,对了,昨日我与你说的计划,今夜拜托你去拿的东西,你可得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