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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非名家所著的绘墨,甚至连究竟何人所绘都不知的墨作,这样一幅画为何会引得他人窥之,甚至不惜暗潜王爷府深夜盗窃?
于这一幅画,试问如何叫人不起深思。
深思之事,那是必然,尤其在白泽远得知当时安阳王并非只是购得一副无名画作,同时还得了另一副时,于这里头的深意。
白泽远更是意留。
思留之事,心中忖存,未向王爷呈明,也正是白泽远瞒隐心中度思,自行思事,很快的,夜幕的色再度在安阳王府降临。
暮色渐染,安阳王府再度陷入宁沉。因昨夜安阳王府遭遇暗贼行窃,虽说这名贼子窃走得只是一副无名的画作,并非什么珍贵宝之物。不过深夜竟能无声无息进了安阳王府,窃走一副画而不叫人得知,如若此人当时的目标并非那一幅画,而是安阳王,其后果光是想想就叫人觉着后怕。
安阳王府的守卫竟是如此松懈,让人自行府中穿梭,便是安阳王未怪罪于府中的守卫,今夜这安阳王府得守卫也是无人胆敢在松放懈。夜幕才刚染袭,安阳王府的守卫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王府中四处巡游,恐着今夜又有贼子暗潜,做出窃偷甚至是伤害安阳王的大事。
守卫森严,四处惕警,如此严防之下莫说只是一个人,便是鸟儿怕是也难在安阳王府中肆意舞飞。如此严防,何人还能府中随意窃行?此等秘防之下安阳王府的守卫自觉无人能有此等本事。只是人世大千,最是不缺的正是武功高强之辈,就算安阳王府今夜的守卫再如何秘谨,也不可能当真做到防住所有人。
所以守卫虽然严防四谨,却还是有人避了众人视线,再次潜入安阳王府。
夜潜声无息,秘入护守处,就是趁了这夜深下的暗宁,以及守卫交接替换时不过些许的空档,一道黑影入潜府中,径直朝着蒋管事今日带着白泽远前去的书房行去。
无声如叶落,随风零飘,就这样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那人无声无息潜入书房之中。
至了书房外,而后提警审瞧四周,待发觉无人经行此处,且自己也并未叫人发觉后,这人这才轻推书房木门,悄行潜入。
悄声入行,借由月光细审书房,只见这间书房到处挂满安阳王平时藏收的画作。
对于墨画,安平王显然极是钟喜,也正因他本身就对墨画极是喜好,才会在书墨上浇费这样多的心思。不若是名家文豪的,还是无名学辈的,但凡能有一手好的丹青墨画,安阳王都得寻法收得,悬于书房之中细细审评。
此次回京单单书画,安阳王便带了约莫五十余张,除了几幅格外钟喜的直接摆于他最常呆的书房中,其余的全部都挂藏此处,以便何时得空前来端赏。
于画,若是真心钟意之人,便是再难得的墨画,也得费尽心思取得。爱画之人,视画为必得之物,不过眼前这位夜潜安阳王府的入贼之人,明显并非一个爱画之人。
无声无息的入潜,随后便借由窗外射入的月光快审起房中所悬的墨画,一张张快速掠看就好似在寻什么。待得此人瞧到其中一幅,且眸驻步停上前将画取下,月光之下速扫一番,下一刻,此人已是携了这一幅画,随后离了此处。
既是深夜而至,必是事得有因,而这名贼子今夜来此的目的,显然冲的正是他所偷携的那一幅画。得了墨画,夹携收入,在收得此行之目的后,这人不再多留,而是离了书房随后再次隐入暗中。
藏隐暗下,身形很快便叫暮色吞隐,就在此人避开重重护卫入潜安阳王府暗行窃偷之事时,仅仅只顾着留意四周防警的此人,始终不曾分一分心留神暮隐色的暗下的他。如何也想不到因得他今夜的这一份舒服,今夜的他所行的一举一事,早已叫暗藏之人全数落入眼中。
早在得知安阳王当年收得的无名画作并非只有一副,府上还存有另外一幅时,白泽远便猜那行窃之人肯定不会错过另外一幅画,必得再寻深夜再访一次安阳王府。再次的夜访,将剩下的另外一幅无款字画盗走,如果那遭窃的无款字画中当真存有不为人知的隐秘,那么为防万一,这剩下的另一副字画,那偷行之人必然不会弃之,定会返回王府,将其带走。
若是画有藏秘,那么这同时同处收得的两幅无款字画,必是二者不可缺其一。
得知字画之时,白泽远的心里头隐隐就那窃透之人必然不会放过另一幅墨画,肯定会择时返回,再度窃偷。也正是心里头这份下意思的猜寻,在这份思猜上了心后,白泽远并没立即着手调查王爷府的失窃之案,而是无声无息潜入书房隐于横梁暗处,候等贼子的再度光临。
物本为双,却因失策只得其一,如果白泽远是那个窃画之人,在得知自己不过得了一副,另外一副仍旧收于安阳王府。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行出怎样的手段,冒上怎样的风险,他也定会再次折返,得取另一幅无款墨画。
另外一幅画,无论如何,那个人肯定会重新回来取得。
也正是心有此猜,白泽远干脆左手渔翁之利,藏于书房之中等待那人再临。
等候,有的时候也是一事不错的计选,正因白泽远的候等坐收,夜幕下窃者之行种种,一事不落全部落归他眼。暗处眼睁睁看着那人窃走安阳王的墨画,随后瞧着他得画返归,不动声色,不作打草惊蛇,白泽远一路尾跟,跟在那人身后寻至他踪所藏。
能避开严防紧紧的安阳王府,在王爷府中自由穿行,甚至两次窃得王爷府上的字画,这接连两次光临安阳王府的窃贼绝非普通意义上的窃贼。
而一个有着真本事的人,若想无声无息随其身后顺其所道直捣黄龙,找出他的藏身之所,说实的,实非一件容易之事。也是清知此人本事不差,若是太近恐会遭人发觉,故而在随着那人离了安阳王府后,白泽远并非紧身近追,而是空出一段距离,在后默默远随。
远远的跟随,步步的紧跟,就这样一路跟在那人身后在暮色夜下前游,很快的白泽远终于知晓此人京都所藏之处。
京商商行。
那位赵姓公子爷的京商商行。
在见得这深入两次入潜安阳王府,且窃走王爷无名字画之人深夜藏进的地方乃是公子爷的京商商行时,那随了一人窥得真的白泽远。
冷笑了。
两幅无款字画,二者不可缺其一,因为这两幅字画里头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若是缺了这二者中的其一,则秘密将永世不得昭现。
安阳王身为这两幅无款字画的主人,不过于这字画中的秘密,安阳王却是不知的。不明其真,至迷面上意画,无心罪于邪思之人自然也不会去留心字画下的秘密,不过那位公子爷,却明摆着是个心有意邪之人。
处处的算计,步步的为营,早从盟主府之事起,白泽远就知这位公子爷绝不会是个会行无意之事之人。也正如此,他既让人去窃安阳王所得的这两幅无款字画,那么这字画里头必有他所需的用意。
公子爷。
白泽远先前并未见过,甚至于盟主府中,他二人也未有过直接的接触。可饶是如此,对于这位公子爷,他却格外清楚。
清楚他的为人。
清楚他的手腕。
清楚得就好像与他已是认识许久一般。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充满未知的神奇,有些人好似天生便存有说不清的系连,就算非熟之人,于对方的心思所行也总能探之明之。
白泽远与公子爷,显然就时算如此。
如此费心让人上安阳王府取两幅不是名家之作的无款墨画,公子爷必有他自己的用心。白泽远是这样猜的,而事实也证明白泽远于公子爷此行之猜,并未有错。
无款字画得其一,那入府窃走之人当日便将那一幅画送入公子爷房中。本以为只要得了这一副,公子爷的大事就可成了,谁知当初设绘此画之人竟是个多心多疑之辈,原以为他还画了公子爷如何都想不到,当他拆开画绢露出画内所藏的秘密时,得到的竟是一半的隐秘。
秘密,必得完整才能称得上秘密,如若这个秘密只有一半。
那么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得想法子得到另外一半。
当年绘出这副无款墨画的人,乃是个颇有心思的人,或许那时的他并不希望有人得到字画中完整的秘密,故而在绘出无款字画时,他便特地画了两幅,将那个完整的秘密一分为二,希望能有不同的人分别得了这两幅画,以便叫这个秘密生生世世不再曝光。
不舍得毁掉的东西,却又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此人此行,倒也是个法子。只是此法虽是有心,怎奈人算终归还是算不过老天爷,那人恐怕怎都想不到,他的这两幅画最后会叫安阳王一人收得。
一个人的得收,最后成全的还不是这京商商行的公子爷。在接连两次的夜潜安阳王府,先后窃出这两幅无款字画后,那入潜暗窃之人终于将这两幅字画一并送至公子爷跟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