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故友

郁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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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劼一夜没有睡,早起的时候头痛欲裂。御医过来给他看病的时候,手法稍微重了一些,他当场就踢了那御医两脚,大喊了一声:“滚下去!”

    “陛下!陛下!顺平王带着人已经到城门外了。”一个内侍慌慌忙忙的来禀报。

    “不还没打进含元殿嘛,慌什么慌?”秦劼一手撑着脑袋,疼痛愈发的加剧了。

    “可是陛下……”内侍有些慌张的看了秦劼一眼。

    秦劼便问左右:“孙指挥使可有消息呢?”

    左右道:“没有。”

    这一步已经走了出去,已经顾不上是对是错了。他歪在龙榻上,想起了庆历元年燕王带着人马冲进含元殿的事来,燕王是个蠢货,还想效仿先皇认为只要冲进含元殿就成功了,那秦勉还没进到城内,他倒也不怕。

    “叫五城兵马司的裴如来一趟。”秦劼吩咐了下去。

    时间回到五月初,端午的那天。

    这时候的江陵已经有些炎热了,端午是江陵最热闹的日子。静湖变得一点也不宁静,码头旁妆饰一新的几搜龙船正在蓄势待发。

    今年参加龙舟赛的依旧是去年的那几家商行,去年本草堂就只拿到了第二名,今年本草堂势必要拿下第一。因此程书砚可是网罗来几位参加了几届龙舟赛的大汉。

    几只船队都做好了准备,只等发号施令的鼓声响起。

    庞知府将两支鼓槌递给了锦书,锦书拿着鼓槌,走向了那面大鼓前,稍停顿了一下,便握紧了鼓槌敲打起了鼓面。随着她的鼓点响起,那几艘龙船便迅速的向前驶去。

    锦书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头顶上张着金黄色绣着宝相花纹样的罗伞。今天陪着她出来的是大舅母包氏,还有二嫂潘氏。几人的目光都紧紧的追随着本草堂的船只。

    包氏紧张不已,一会儿坐,一会儿站。

    “今年一定能拿第一吧?老爷为了这一天可准备了许久。”潘氏同样不安。

    锦书相比是她们倒还算镇定。

    本草堂本来一直保持着领先的势头,哪知后面一只排在第三的一艘船,突然发力迅速就将第二超过去了,很快的便追上了本草堂的。

    “那是哪家的船?”包氏指着问。

    锦书道:“是万源商行的,看来今年他们也是第一。”对于这个结果她也能平静接受。

    没过多久已经分出了胜负,果然又是万源商行拔得头筹。程书砚的脸上看起来不大高兴。

    江陵龙舟赛的习俗已经延续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前三名的官府都会给与一笔奖励。这笔钱以前是衙门给,这几年以来都是镇南王府在出。

    程书砚有些恹恹的来到锦书跟前,和她说:“四妹妹,没有给你长脸,让你失望了。”

    锦书笑道:“多大点事,二哥是太放在心里了。没事的啊,得第二我也很高兴。”

    这天太阳格外的刺眼,丫鬟给锦书撑了伞,另一个丫鬟搀了锦书,请她上了车。

    帘子已经放下了,锦书却又撩了帘子和跟前的人说:“叫奶娘把琅哥儿抱过来了。”

    当下传话下去,直到孩子又到了跟前,锦书将小儿子抱在膝上,琅哥儿却不愿意母亲抱。

    程书砚准备了好些天,到头来还是只拿了个第二名,心里有些不服气。潘氏带了女儿已经乘了轿子回去了。

    程书砚也收拾了下,准备回药铺的时候,突然伙计来告诉他:“东家,他们和万源商行的人打起来了。”

    程书砚一听,有些微怒道:“这是做什么?输了比赛还要输人么?”

    伙计赶紧道:“是万源商行的人先寻事羞辱我们的。”

    程书砚也不回家了,跟着伙计就过去了。

    等到他处理完纠纷,准备往家赶的时候,赫然见那石桥上站了一人,戴着黑色的网巾,风将身上的荼白衣袍吹得飘飘摇摇。个子高高的,正凭栏眺望微微泛着波澜的湖面。

    是孙湛!他怎么来江陵呢?

    程书砚迟疑了下,方大步的往石桥上而去,在相隔一箭之地停了下来,他大喊了一声:“孙元初!”

    正在桥上看风景的人寻着声音望了过来,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程书砚。他先是有些吃惊,随即脸上有了笑意,大步流星的朝书砚走去。

    阔别多年的故交相见,满怀喜悦。

    “你怎么在江陵?”程书砚激动不已。

    “我啊,因为你在江陵,所以为了见你便找来了。”孙湛说得很真挚。

    程书砚还以为孙湛来江陵是来找四妹妹的,没想到是为他而来,倒有些意外,太阳这样火辣不是在外面聊天的天气,忙道:“元初难得来,走,上家里去喝茶。”

    孙湛却并没有要和程书砚一道去程家的打算,他忙道:“含真,我找你有急事相商,改天去你家里拜访吧。”

    书砚见他神色匆匆,暗道有什么大事吗?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去一家茶馆吧。”

    这次孙湛没有拒绝,他跟在程书砚身后,匆匆往茶馆而去。

    等到了地方,程书砚要了一壶茶,两人坐了下来,打算好好的契阔一番。

    “含真怎么突然来了江陵,之前我问你大哥的时候,他却说不知道你在哪里,害得我多处打听才有了点头绪。含真,你藏的够深的啊。”

    书砚听见了他大哥,脸上有些不悦。孙湛继续道:“听说你母亲没呢?”

    “都过去的旧事了,不提了吧。元初你不远千里的找来,到底有什么大事?”

    孙湛正色道:“带我去见锦书。”

    “你要见她?见她做什么?”都过去十几年的事了,莫非姓孙的还没放下锦书?

    “有一件天大的事要告诉她,但之前我和她有些过节,她肯定不愿意见我,所以想请含真帮个忙。”孙湛说得很真切。

    “天大的事?是关于溪客的?”书砚试着打听,然而孙湛却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道:“我要当面和她说。”

    这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往日两人也有些交情,程书砚乐意带孙湛走这一趟。

    孙湛面前的茶也没顾上喝一口,便随程书砚一道往镇南王府而去。走到半道的时候,孙湛突然出手偷袭了程书砚,当书砚倒在了他的脚下,孙湛蹲了下来,面色无波的说了句:“含真,对不起。我这也是迫不得已,请你原谅。”

    当下从巷子里钻出了几位早就在此埋伏好的孙湛的手下,将程书砚用麻袋装了,放进了一个装着稻草的推车里,匆匆往城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