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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姐妹花看怪物的眼神,谢左将谢府遭遇以及自己来历描述一遍。当然,关于变幻形貌的事就推说到易容术上面去,反正恰好恢复真身时是躲在被窝里的,她们也没看到变化过程。至于信不信的……不信拉倒,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们就看着办吧!
到底黑衣女子年长些,率先从失神状态恢复过来,盈盈道了个万福,轻声道:
“奴家韦氏,小字乐儿,先前多有得罪,请谢公子恕罪。”
谢左连道不敢,这时绿荷却慢慢移到韦乐儿身边。
“姐姐……”绿荷迟疑着,眼神中满是询问之意。
韦乐儿嫣稍作沉吟:“既然谢公子也是受贼酋所迫,想必与我是友非敌,却不知公子如何证明自己身份?”
怎么证明?谢左楞了一下,随即从自己腰间取下一个刻着“谢”字的玉佩,双手递给韦乐儿,道:“此乃谢某家传玉佩,当可证实。”
时人以为,玉乃石中君子,所谓温润如玉者也。因此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男子,时尚的穿戴,通常都会在腰间带上一两块玉佩,就跟后世展示身份看手表一样,无非是个身份的象征而已。至于所谓家传……姑且就算是吧,尽管这东西在谢左房里还有四五块,但好歹是谢左前身留下来的,说是家传倒也没错。
韦乐儿接过玉佩,翻看了一下,忽然冲谢左嫣然一笑,如百花绽放:
“此玉温润可爱,奴家不禁见猎心喜。不知公子可愿割爱,将此佩转增奴家?”
谢左有点莫名其妙。就算他不懂玉,可也看得出这玉佩算不上什么好货色,也就一般装饰物而已。你是有多穷困潦倒,连这么块破玉都看得上?你说什么?人家美女对自己一见钟情,想要个贴身物件留作纪念……想多了吧?总共认识才多久,自己又不是琼阿姨笔下的男主角,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反正他活了两辈子也没见过!
当然,这东西家里还不少,既然人家喜欢,送给她也没什么大不了,谢左当即道:
“既然韦小姐喜欢,那谢某就僭越了!”
韦乐儿笑着道了声谢,将玉佩放入怀中,随即扭头对绿荷道:“绿荷,去把箱子拿来。”
绿荷答应了一声,随即在屋角一个柜子后面,弯腰将谢左从密库中带出来的小箱子抱了出来。
谢左目光随着绿荷身影移动,当她弯腰拖曳之时,不可避免的将曼妙身形凸显出来。更何况罗衫轻薄,浑若无物,不由使谢左联想到方才床榻上那具温润柔滑的躯体,很自然的做了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
哪知绿荷回头,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由面上一红,随即满面愠怒:
“无耻之尤!”
谢左顿时委屈无比。这能怪我吗?本来就穿的少,还要在面前扭啊扭的,有点反应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话说因为方才事急,心中焦虑之下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否则的话,让你知道什么叫顶天立地也不是没可能吧!
说起来,迄今为止,算上前世,谢大少至少有超过两年时间都是自基状态。这突然有个曼妙娇躯主动投怀送抱,还能抑制住没有出丑,已经算是柳下惠再世了好吧!
韦乐儿却像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幕,嘴角带着淡淡轻笑:
“好教公子知晓,奴家本是青北人士。家父韦公讳真,故任本郡主薄。去岁家父离任,却在回乡途中,突遭贼寇侵袭。是役,家父身死,随行二十三名随从,全数罹难。其时奴家与侍女绿荷与家父未在一处,及至返还时恰见此幕。本以为此身亦难幸免,却被那贼酋看中奴家残容,掳至此地。奴家不过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不得已委身于贼,留待有用之身。惟求有朝一日,能手刃此贼,为父报仇,不知公子可能助奴家一臂之力?”
谢左一脸的震惊。他震惊不是因为韦乐儿所说的遭遇,事实上这种狗血剧情哪儿哪儿都听得到。他震惊的是,这女子说话时满脸的淡然,一点儿不像在叙述自己的悲惨往事,倒像在描述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说起来此女不过双十年纪,但头脑清晰,心思缜密,实在是女子、特别是封建时代女子中,极为罕见的情形。看着韦乐儿平静如水的双眸,谢左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来。
“谢某不过一介白身,纵有些家财,眼下也是危若累卵,却不知韦小姐要谢某如何相助?”
韦乐儿神情不变,柔声道:
“不敢欺瞒公子,此间贼酋,实为本郡郡守豢养的一条恶犬。所谓打家劫舍,不过是表面掩饰,实际其作为,大多乃受郡守指示。奴家于寨中年余,与贼酋虚与委蛇,方知家父罹难,皆为郡守之谋。可怜家父不过与那郡守有些旧怨,竟遭此毒手,实在可恨之极!”
说这话的时候,谢左终于从她处变不惊的脸上,看到一丝痛恨的神色一闪而逝。谢左这才忆起,老管家与自己叙说山贼来历时,依稀提起过韦主薄,看来此事并非虚构,而是确有其事。
从绿荷手中接过箱子,韦乐儿打开箱盖,从中取出一叠信件,轻声道:
“箱中信件,是郡守与贼酋之间通信所留,乃郡守所作之恶的斑斑罪证。若公子有心相助,便请设法将信件转交芬州刺史座下别驾孟公讳颜。孟公乃家父至交,只需公子据呈实情,孟公必然会帮家父讨回一个公道。”
“这个……”看着面前的信件,谢左犹豫了。由不得他不犹豫,这哪里单单是几封信那么简单,这事根本就是个炸药包,而递给自己的,分明就是炸药包的引信嘛!
想想谢左是什么身份,穿越前不过一个**,穿越后虽名为官宦之后,实际上也就比普通人生活略强一点,勉强算得上温饱而已。可现在让他去参与一个扳倒堂堂郡守的大事当中,这就相当于穿越前给他把手枪,让他去暗杀一位在职市萎鼠记,这这这……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看着谢左呆滞的表情,韦乐儿并未催促,只是安静地举着信,一动不动。倒是一边的绿荷看不下去,忿忿道:
“依我看,此子就是个没胆鬼,小姐何须理会他,咱们另觅他人就是!”
我去!这是赤果果地鄙视啊!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鄙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哥就……哥就是不接,你能怎地?
好歹本心也是二十大好几的人,早过了头脑发热的年纪,可不是随便一个简单激将法就能让他不管不顾。谢左很清楚,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面对一郡太守,无疑是蚍蜉撼树。单凭几封信就能扳倒一方大员?做梦呢吧!若当真如此,信访办那堆积如山的上诉信、检举书,把全天朝数以千万计的官员、办事员、甚至打杂跑腿的临时工,全数撸完也不够消耗干净的!谢左还不至于天真到这种地步。
眼前的这几封信,说好听点儿是罪证,说难听点儿那就是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谢左入山的目的是制造山贼混乱,如今贼首重要信件失窃,可以说自己目的已然达到,何苦要不明不白的卷入到涉及千石大员的阴谋当中,他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接受呢!
谢左挤出一丝苦笑,涩声道:
“并非谢某不愿,奈何谢某身份低微,自身尚朝不保夕,实在难以肩负如此重任,还望韦小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