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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宋雨花的诉说,孔逸修心里没有惊讶,只有隐隐的心疼,早猜到丫头遭遇不同,没想到竟是从出生就开始的,多希望早点认识丫头,替她分担。
“可是我不是妖孽!”宋雨花说的非常肯定。
百姓口中的妖孽,多都是生灵成精,为祸一方、烦人避之不及的祸患。
可她,是林巧秀生的,巧秀是人,她也是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小雨,别乱想,你怎么会是妖孽?”孔逸修皱了下眉头,他本能的否定这个说法,就算他知道宋雨花有很多神奇的地方,但也不相信宋雨花是人们描述中的妖孽。
孔逸修明明见过她很多超乎寻常的表现,却毫不犹豫的如此说,宋雨花听着心中很是感慨。
再说话时,她的声音显的轻松了许多,她说:“我虽然不是妖孽,但和寻常人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出生就有清晰的意识,有神笔,有空间,能与百兽沟通,曾经还能预感到危险……
孔逸修闻言笑着拍了拍宋雨花的肩,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神色间的认同与支持,却表露无遗。
那么专注的眼神,好像带着某种蛊惑,看着看着,宋雨花也笑了,她笑着说:“我曾经预感到了南都城的灾难!”
话音落下时,宋雨花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眉头忍不住微微蹙着,整个人都带出些许淡淡的惆怅感。
孔逸修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是:预感、未来、灾难!
“我看到南都城到处是死人……很冷,下了雪,被雪染成红色的雪……很惨、真的很惨……”再提梦魇,宋雨花依然禁不住绷紧了身子。
孔逸修见她如此,心疼的轻抚着宋雨花单薄的肩,安抚着说:“没事,不会有事!”话虽如此说,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孔逸修从不认为预感到的事情会有多大可信度,可这些话从宋雨花口中说出来,却让他没法儿不信。
宋雨花是不同的,对别人来说不可能的事,在她身上发生,反而很正常。
宋雨花虽然年岁小,却十分理智,她能将话说出来,且因此困扰,那她所说的话,至少她自己是确信的。
如此说来,南都城真的会面临一场‘到处是死人’的灾难吗?
想到此,孔逸修的神色也变的凝重起来。
“小雨,这件事交给我,不用担心,我会解决!”像承诺,重重的许下,宋雨花数月来压在心头的大石头,在这声承诺中,有种豁然松散开的感觉。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孔逸修,头一回对眼前的人,生出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异样感觉。
很奇怪,辨不清楚,只觉得,这份承诺的分量很重,沉甸甸的落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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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位于南都城东郊,一处洋房别院的雕花铁门从里面徐徐打开,一个身穿天蓝色斜襟盘扣上衣,藏蓝色卡布百褶裙的短发小姐,挎着个帆布盖帘的书包走了出来。
她沉着精致的小脸,似乎在生气,那似有若无的气性将她的气质晕染的多了几分清冷高贵,明明是个小姑娘,她的一举一动间却透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和孔逸修一起来南都城的宋雨花。
宋雨花第N次拽了拽裙子,低声嘀咕:“早知道要换女装,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跟着来。”宋雨花看着身上的短裙,闹心,索性别开头看路边的风景,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洋房里,孔逸修放下筷子,优雅的擦了嘴和手,完后坐到沙发上,拿起了早起的报纸,视线落在报纸上时,眼里的光彩却透过报纸看向了远处,他想起宋雨花早起刚换上裙子时,那不情愿的别扭模样,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宋雨花是个女孩子,却总是穿一些灰不溜秋的衣服。
孔逸修知道,那丫头没有刻意的去扮男生,只是穿的那样,被人误解又不愿意解释,渐渐的索性连她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了男生。
这种发展势头可不好,不管宋雨花怎么想,在孔逸修心里,她是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成长回忆,他也相信,等到日后回首往事时,宋雨花也必定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过去,全是假小子。
孔逸修不想宋雨花留有遗憾,本心里也更愿意每天看她穿女装的样子。
索性在此次任务的身份扮演中,将组织上并没有要求的性别,加了特定,必须穿女装,进女子中学,和女子中学里一些必要的学生交好。
宋雨花刚听到孔逸修的要求时,立马皱起了眉头,不过她只是脑补了下自己穿女装后的样子,想到和别的女生一样美美的,好像也不赖,就点了头。
果然太冲动,真正穿上女装,无论是束着腿的袜子,还是走路扇风的半身裙,都非常别扭。
宋雨花不知道她连拉带扯的反应,给孔逸修增添了多少乐趣。
只是深深的认识到,女生比扮男生时麻烦太多。
宋雨花坐在黄包车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流水般滑过眼帘的风景,选择住在远离市区的郊区,是孔逸修的意思,也很得宋雨花的心意,在那里,她的心情不会感到压抑。
可存在的依然存在,看着路旁的风景渐渐被形形色色的行人取代,宋雨花心情十分复杂。关于南都城的事,孔逸修说他会解决,真的会解决、能解决吗?
宋雨花情感里,很愿意相信孔逸修的话,可她的理智且十分清楚的告诉她,孔逸修想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根本做不到。
数月前离开南都城时,宋雨花将那场梦魇中的情形、告诉了栖霞寺的寂然大师,数月来寂然大师一直在做准备。她在上海的那几个月,也从未停止过关注南都城,与人交谈时,曾多次提及南都城的局势与未来可能面临的境况。如今,她和孔逸修都在南都城,还会继续。她相信,她们的努力一定不会白费。
宋雨花全部注意力都跑去给自己打气去了,没留意黄包车突然停下,她险些被惯性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