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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前进,袁天罡再次问道:“淳风,还记不记得如何行礼?”
“记得。”
“嗯,甚好。”袁天罡再次嘱咐,“面见秦王,切不可乱说话。”
于是,在侍者的引领之下,李淳风与袁天罡来到了这弘义宫内的大殿之上。
刚一进殿,李淳风与袁天罡便行大礼。
“臣,袁天罡叩见秦王。”
“臣,李淳风叩见秦王。”
两人行稽首大礼,诺大的宫殿回荡着二人的声音,殿上李世民笑道:“两位道长,不必如此拘谨,快快请起。”
“谢秦王。”
袁天罡、李淳风起身,立于一侧,李淳风微微抬头向前方望去,但见李世民一身常服坐于高台之上,身旁立着几个伺候的侍应。
李世民放下手中书卷,开口寻问道:“两位道长,近来可有占卜?”
“占卜?”袁天罡一愣,“敢问秦王,欲占卜何事?”
“近期突厥猖狂,屡犯我大唐边境,袁道长可曾占卜过此蛮夷之族对我大唐之威胁?”
袁天罡回道:“臣,未有此等占卜。”
“本王欲率军讨伐,两位道长觉得胜算几何?”
“这个……兵家之事,贫道实在不懂,秦王何不与诸位将军商议?”袁天罡有些推三阻四的意思,其实就是不想掺合李世民的事情。
李世民也摸清楚了袁天罡的意思,见他不说实话,也便不再询问袁天罡,转而对李淳风问道:“李道长,你觉得呢?”
前面袁天罡已经做了很好的“示范”,因此李淳风也不敢乱说,只是道:“我大唐武运昌隆,秦王殿下英明神武,诸位将军誓死效命,我大唐当攻无不克,战无不……”
这马屁拍的,李世民都听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这些奉承的话,就不要在说了。”
见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李世民也不在继续追问,转而问道:“李道长,昨天,听说你在环采阁与齐王府的臣属起了争执?”
“嗯?”
李世民如此一问,等于是告诉袁天罡和李淳风——他虽居长安城外,却对城内发生之事了如指掌。
略作沉思,李淳风回道:“是,不过,是那个谢叔方首先引起来的,他……”
“好了,本王并不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李世民问道,“本王只是惊讶,李道长你对算术竟也有如此高超之技艺。”
“殿下谬赞了,只不过多读了几次《九章算术》而已。”
“看来,本王对你们师徒二人还了解不够。”李世民道,“今天,本王请两位道长前来,是想请你们帮忙。”
“殿下严重了。”
“本王膝下长子承乾6岁有余,也到了拜师求学的年龄,既然李道长对算术颇有研究,不如负责教习乾兒算术,李道长意下如何?”
“劣徒学艺不精,怕是会耽误了皇子。”袁天罡抢在李淳风之前开口。
李世民皱眉:“学艺不精?学艺不精会让环采阁的帐房都束手无策?李淳风,怎么?你也是这个意思,想要推脱本王么?”
不再唤李道长,而是直唤李淳风的本名,显然李世民已经有些不悦,如果李淳风再不识好歹,怕是真的要出事了。
李淳风忙道:“承蒙殿下不弃,臣愿一试。”
“记住,不是试,是要尽心尽力!”
“是,臣一定尽心尽力。”
“如此甚好。”李世民点头,“如果乾兒学有所成,本王也不会亏待了你的。”
如此恩威并施,李淳风还不得乖乖就范?
说起来,能够当皇子的老师,是多少人的梦想?尤其是日后李世民即位,那这李承乾便是太子,面对如此诱惑,袁天罡都欲拒绝,显然他是真的不想李淳风卷入其中。
有道伴君如伴虎,加上秦王李世民野心勃勃,稍有行差踏错,怕是性命不保,袁天罡也是为了李淳风着想。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侍者上前,叩拜大礼之后奏禀:“殿下,那几个突厥蛮子吵着想要见殿下。”
显然,那几个突厥人在偏殿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李世民哈哈大笑:“几个蛮夷,也敢如此放肆!哼,本王倒要看看,这些突厥人到底有什么本事,早晚有一天,本王要把他们全灭喽!去,把他们都带上来!”
“遵命!”
侍者领命而去,袁天罡也请命道:“殿下还有他事,臣等暂且告退。”
“两位道长不要着急,暂且于偏殿休息。”显然李世民还不想李淳风两人这么快便离开。
李世民下令,一位侍者走上前,道:“两位道长,请随我来。”
见李世民似乎心有怒气,袁天罡也不敢执意违背他的意思,只能于李淳风一起在侍者的引领之下再次返回偏殿。
两人原路返回,正碰上那几个突厥人在侍者的引领之下向大殿走来。
一路上,那几个突厥人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样子使李淳风嗅到了一丝火药,一场争斗,怕是不可避免。
自古有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大唐虽与突厥交恶,但这四个突厥人如果能守规矩,李世民并不会为难他们,如果他们乱来,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坐于偏殿之中,李淳风倍感无聊,于是开始八卦道:“师父,你说,这几个突厥人,突然跑到秦王府上,想要干什么?”
袁天罡闭眼静坐,不作回答。
李淳风继续自言自语道:“你说,他们是来立威的?还是来提条件的?”
袁天罡闭眼静坐,不作回答。
“哎?师父,你说秦王会不会宰了他们?”
袁天罡闭眼静坐,不作回答。
“秦王把我们留下,是想干什么?师父,你觉得呢?”
凑到袁天罡的面前,李淳风一直问个不停,不过袁天罡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对李淳风的话充耳不闻,李淳风想再开口问些什么,忽的,偏殿的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不一会儿,一个侍者从偏殿门口进来,道:“秦王有令,凡天策府、秦王府之官员,一律前往大殿议事。”
果然,大事情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