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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来了一家烤鱼店。
“慕修辞你怕不怕脏?”顾时年顾虑了一下,蹙眉问他。
慕修辞刚要开口。
“不要怕好不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小店搞不好卫生条件蛮好的呢,吃烤鱼,烤鱼好吗?拜托拜托……”
每一天下来买乌冬面,都能看见这件排队排到姥姥家,肯定好吃!
顾时年双手合十求情的小模样,慕修辞看着比烤鱼更好吃。
“为美食可以牺牲,”本来他就已经为她牺牲过太多次了,没下限了都,他说,“可如果万一不好吃呢?”
顾时年:“……”
尼玛你就不能想着它会很好吃吗?
“我们进去,”慕修辞当下做了决断,长腿迈进去,“不好吃,我就吃你!”
顾时年:“……”
靠靠靠靠靠啊……
说好了离婚了当朋友的呢?还这样耍流氓几个意思?
坐下来,定了一锅鱼,顾时年兴奋地在敲筷子,慕修辞瞥她一眼道:“我刚刚竞选失败,你这么高兴几个意思?很开心是么?”
一盆子冷水泼下来,顾时年顿时不敢笑了!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的!”顾时年摇头摇的像拨浪鼓,眼底腾起心疼,“不过你也不要老想着那个好不好?你大哥,他,他虽然吧是票数多过你,可很多地方不如你呢!他……他婚姻不幸福呀!”
上次在慕宅她就听出来了,那男的出轨!
他手托着头冷笑:“我幸福?我老婆主动跟我离婚了,年年我婚姻怎么个幸福法呢?”
顾时年:“……”
有陈年老酿吗给她一口闷了醉过去好吗?又挖坑给自己跳!
脸蛋被刚刚的太阳晒得红红的,顾时年抬头,晶亮如水的眼眸里闪耀出几丝光芒来:“幸福的,你每一任老婆都会爱你,爱你如生命,你比他们都幸福,一定的!”
说完她就低下头去了。
“是吗?”
慕修辞喝了一口茶水,是最劣质的大麦茶的味道,舔舔唇凝眸看着她:“你也爱我?爱我如生命?”
拽这么文艺的词,都不像他了。
顾时年:“……”
“那你现在怎么还活着呢?我不要你了,你不是该殉情么?”
顾时年整个脸都黑下来了。
上一句的时候她还情绪紧绷不知道怎么回答,下一句她的表情就像被大炮轰过,乌漆墨黑的!
妈蛋不吃了,烤鱼不吃了不吃了!饭没法儿吃了!
正斗嘴着,烤鱼上来了,独特的油纸包裹着,香气都溢出来,用桌子上的火炉继续烤着,有服务生在,顾时年压着火气不发作,熟料慕修辞支着头在哪里继续看她,嘴上却并不饶她。
“嗯?还是你对我保留着希望?觉得我们还有可能?”
他轻声调戏。
服务生八卦心十足地瞥了一眼他们两个。
男人邪魅腹黑。
女生萌脱了线。顾时年嘟着嘴,一拍桌子,纤长卷翘的睫毛在油烟下簌簌地颤:“我还生有可恋,像你这样没节操的,前妻的便宜也占,幸亏我离婚了,否则你还不红杏出墙给我看?我替广大女性同胞看住你,保卫世界和
平!”
“噗”得一声,正帮他们烤鱼的服务员没忍住笑喷了,幸亏及时捂住嘴,否则这盘烤鱼是没法儿要了!
有那么好笑吗?
看她被调戏那么好笑哇?
顾时年咬唇,慕修辞已经在那里笑开来,逗她,果然是世界上减压最有效的方式之一!
喷香的油纸揭开来,裹着所有调料的鱼身在油锅里炸的噼里啪啦,顿时香气四溢……
哇……
食物上来了,顾时年被压迫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拆了一次性筷子,立马就伸长手下爪子。
“烤鱼好了,先生请问您还要些什么吗?”
“粥有么?要女生滋补的……”
“有的,额……红枣桂圆?”
“可以……”慕修辞盯着对面那个烫得不行还吃的不亦乐乎的小丫头,眼圈下面一片黑,眸色变深,“给她来一份。”
“好马上。”
底下炭火烤着,在微凉的十月份天气里,烤鱼的温度和香气都沁入这小店里,暖了胸肺。
慕修辞一边吃一边看她,没吃多少。
“嘤嘤嘤早知道我就该早点来,我这几天,唔好烫……”顾时年捂着下巴,一边吃一边说,“每天都看到他家排队哦!我就觉得一定好吃!慕修辞你快吃,剩下的都给你……”
他却已经吃的差不多。
很有风度地拿餐巾纸擦了一下嘴,打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
笑。
“是很好吃。”
“年年,你觉不觉得这鱼特别像你?”
他说过。
年年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床上最喜欢你么?你不像一条死鱼。
现在这鱼噼里啪啦被炸得酥酥透透的……
就像做那种事时候的她一样!
顾时年:“……”
她站在烤盘前面,一边做着把鱼肉往他那里拨拉的动作,一边僵硬在那里。
忍耐。
呼……
顾时年忍耐。
他很帅他很帅他很帅。
顾时年只有这么想着,才能压抑住体内想将沙拉盘子“pia”在他脸上的洪荒之力!
还在碎碎念,手机震动起来。
顾时年这之前屏蔽了好多的骚扰电话,能打进来的要么是换手机骂出新花样的,要么就是亲近的人的电话,她拨弄完坐下来一看,竟然是林起。
慕修辞一边吃一边敏感地察觉到了,问:“怎么?”
“一个酒吧的朋友,打电话给我。”
顾时年呆愣愣的,她不知道她消失的这些天酒吧到底怎么样,她也没有去上班,有点忐忑地接起电话:“林起哥?”
“年年?”林起震惊了一下,随即一笑,“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这几天外面新闻传得沸沸扬扬,经理着急,林起就打她的电话,一直不通。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林起一直有帮她劝经理,保全了她在这里的一份工作。
慕修辞静静地看她,这好像是那件事爆发以来,第一次有正常的外界跟她联系。
“另外一个调酒师有事请假,今晚我一个人,恐怕会忙不过来,你……好一点了吗?今晚能不能过来帮忙?”
“今晚?”顾时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思量一下,“老规矩,晚饭前去到午夜是不是?”
有的。
但是她已经答应要陪慕修辞了。
纤长卷翘的睫毛动了动,清亮的眸迸发出光彩来:“我要想一想,有点很重要的事要做,等一下回复你!”
林起蹙眉。
以往有这种顶替的活,顾时年是特别愿意来干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
“很重要吗?年年,替班有钱的。”
“重要。”顾时年没有解释。
“……”林起没办法了,松开紧蹙的眉,浅笑,“那好吧,我再找一下还有没有能帮忙的朋友,你自己好好的。”
“嗯。”
“林起哥,”顾时年叫住了他,真诚说道,“这几天是你帮我说好话抱住我酒吧工作的吧?我真的没想到……谢谢你,还有经理,你们是我最后拥有的东西了。”
慕修辞眉梢一跳!
什么叫她最后拥有的东西?
林起哥。
呵。
叫的可真是亲切!
慕修辞有些吃不下东西了。
林起听得都有些蒙圈儿。
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一笑,说:“我应该的。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继续来上班。”
“好。”
挂了电话,慕修辞袖口还性感地挽在那里,眯眸看她:“有事?”
顾时年还在想事情,被他这么一问,小脸一抬,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没有,找我替班的,我没空!”
“你挺有空的。”她不过是陪他下午出来吃饭而已。
“我没有。我这几天都要陪你,我答应了的,除非你提前好起来,否则我哪里也不去,”怔了怔,顾时年忙解释,“你不要担心,你给我的钱,还存着特别多,够我们花!”
所以她觉得,他像是个逃难的,来投奔她,她要对他负责是么?
他冷笑。
凝着她,冷意逐渐变暖。
谁来找她都是一个样子吗?还是只有他慕修辞有这样特殊待遇?
他想占有她。
每一寸。
对朋友,对家人,对师长……她的每一张脸孔,每一种态度,都想强势地占有,不让她的眼睛再看任何人一分一秒。
“我不过是个落败者罢了,这几天慕氏整顿交给大哥那边去忙,我忙了整整两年也该歇歇……”他将攥在手里的餐巾纸丢开,清眸扫向她,“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吗?一起。”
一起。
顾时年手伸过去夹鱼,听见他说这诱人的“一起”两个字的时候,油星“啪!”得一下溅起来溅到她手上,疼得顾时年一下缩回手!
慕修辞心口动了动。
她不知怎的脸浮起酡红,擦了擦被烫到的地方,小声说:“是吗?好啊。”
一起去……酒吧吗?
顾时年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眼神期待又温柔地看着他,像等待上级指令一样的:“那我回他了,你去我上班的地方,那里什么都可以玩,我只要一空下来就去陪你!”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