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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管家很快镇定下来,说:“雷大人,这仙物非同小可,您随我进府,但愿阁老能抽出些时间……”
雷钟鸣忙道:“多谢徐总管。”
这位管家原本姓仇,因跟了徐阶多年,十分得力,赐姓徐,“随我来吧。”徐总管挥手示意要门卫打开正门。
门卫面露难色,为难的说,“徐总管,这不合规矩……”
徐总管喝道:“打开,废什么话!”又小声自言自语道,“不怕得罪神仙!”
雷钟鸣随徐总管进了大门,徐管家回头看了一眼雷小军和六顺。
雷小军识相的说,“我们在门外等候。”
徐总管点点头,挥手让门卫合上了正门。
雷钟鸣去后,许久都不见回。雷小军虽然心思缜密,但终究年轻,缺少阅历,他对自己的判断终究还是有些担心,在府门外转来转去,将自己的计划反复的倒腾,生怕有什么纰漏。
直至深夜,徐总管领着雷钟鸣从徐府的正门走出来了。
雷小军慌忙迎上去,一看雷钟鸣都两手空空,再看雷钟鸣也对他报以肯定的笑,他松了一口气,这事看来是成了。他刚想对徐总管道谢,他的余光突然瞟到到那张没有合上的大门后,两道气势凌人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雷小军下意识的把视线移过去,与那双眼睛四目相对。大门后面很暗,那双眼睛就在张在一个黑洞里。那是一双怎样恐怖的眼睛,如鹰似狼,又像两把利刃。雷小军感觉自己被那人的目光一刀一刀剖开,他想躲开,可是人已经僵住了,喉头发干,冷汗开始往外冒。
直到雷钟鸣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雷小军才浑身一颤地回过神来。
“小军,向徐总管道谢。”雷钟鸣说。
“多谢徐总管。”雷小军鞠了一躬。
徐总管回望了大门里面一眼,大有深意的笑了笑,与雷钟鸣道别,转身回府。
雷钟鸣有些话想单独跟雷小军谈谈,所以打发六顺先回去,然后将他在徐阶府上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说徐阶也没有做下任何承诺,只是说将天下竟有这么一件仙物,将其献给皇上,是臣子之福,是百姓之福,更是大明的福祉。
雷小军点点头,徐阶的说法跟他想得差不多。朝中权臣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徐阶既然知道雷钟鸣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上,就没有必要做出任何承诺。
“但是徐阁老问了我一句话,让我觉得很奇怪。”雷钟鸣皱着眉说。
“嗯?”
“他问我这仙人就说了这四句话吗?是不是还可以说点别的。”雷钟鸣把徐阶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雷小军听完反应了一两秒钟,冷汗再一次冒出来,他表情呆滞的定在原地,口中喃喃的说,“他发现了……不不,应该发现不了,但他至少怀疑了……”好一会,才问,“您是怎么回答的?”
“我觉得他的问法有些奇怪,于是我说不懂阁老的意思,这掌中仙得来时便一直是这四句话,其他的我是在不知道。”雷钟鸣说。
雷小军轻微的点了点头,转而问道:“爹,刚才徐阶可有送你出来?”
雷钟鸣说:“徐大人一直送我到大门口,但是没有出来。怎么了?”
“我刚才看见他了,不,应该说,他一直在盯着我。”
“啊!不会吧!徐阁老不会知道这个掌中仙是你做的把?不可能啊,除非他是神仙不可。”雷钟鸣说。
“那到不至于,不过他终究是怀疑了。是我考虑不周……”雷小军开始慢慢回过神来,“您知道为什么徐阶起疑吗?”
雷钟鸣摇头。
“意图太明显了,”雷小军叹了一口气,“掌中仙说的那四句话的意图太明显,就是为了在宫殿加一根柱子。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您这边刚因为宫殿的问题大祸临头,就有一个神仙跳出来帮你把问题解决了。徐阶虽然不可能知道手机、全系投影这些东西,也不可能弄清楚掌中仙的原理,但这么凑巧的事情足够让他起疑心了。”
“那……小军你岂不是有危险!”雷钟鸣听完,也是脸色一变。
雷小军怀着感激的看着雷钟鸣一眼,看来雷钟鸣虽然一时接受不了他不是自己儿子这件事,但心里还是把他看得很重的。他说,“我这边暂时应该还没事,我会想办法应对。皇上那边您也可以放心,徐阶怀疑归怀疑,这个掌中仙他还是会献给皇上的。”
“小军,事情若真有变故,我会一人担着的。”
“老头子,有时间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不过徐阶的眼神真是恐怖,我不过是和他对了一眼,就冷汗直冒了。”
“不会吧,徐大人在朝中可是出了名的温和……”
雷小军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
雷小军提着油灯,夜色中一老一少两人在昏黄灯光的指引下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