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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条鱼,冯梓也是拼了。下水,他是不敢的,护城河河岸都是直上直下的,听说这护城河有一丈深,下面还有各种陷阱之类的。
他沿着河岸跟着鱼来回跑了三四回,发觉鱼好像累了,他试着用力提了一下。不知道是鱼受疼了还是怎么回事,鱼突然蹦出水面。竟然是一条大鲤鱼,恐怕有两尺长。
冯梓和那条鲤鱼来回拉拉扯扯的,过了两刻钟,才好不容易将这条六七斤重的大鲤鱼拖上岸。冯梓一脸的满足,这条鱼足够一家三口吃上两天的。
他正将鱼提着回到亭子边。却发现他刚才做了鱼窝的位置竟然已经被人占了,那人带着一个斗笠,看不清容貌。让他不忿的是,那人正好甩钩提上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头。
大头做鱼头豆腐最是香喷喷的,还可以做剁椒鱼头,那本该是他的大头。他满怀愤懑,走过去:“喂,这是我的地方。”
那人从鱼钩解下鱼,放到鱼篓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提着的鱼,说:“小哥,这地方可没立牌子。”
冯梓看他已经五十来岁,虽然是带了一个斗笠,但斗笠编得却很是精致。再看他身上穿的虽然是青衫,但明显是好不料。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况且这人胡子都巴掌长了,又长得斯斯文文的,他没好气地说:“算了,和你打架胜之不武!”他说着提着鱼王亭子另外一边走。
那人被一句‘胜之不武’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眯着眼睛看着冯梓的背影,在大齐,还真没有几个敢和他说这话来着。不过他难得休沐,今天是来钓鱼,不是与人争勇斗狠的。
冯梓重新做了一个鱼窝。一边的红玉却说:“姑爷,这条大鱼足够了。我们还要钓啊?”
“多钓两条回去换黄豆。今天做鲤鱼黄豆汤。那鱼汤啊,不仅鲜美,而且大补哦。”冯梓贼笑着苗了一下红玉的胸口。“你多喝点,像个小豆芽似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哼,你才嫁……”红玉看到冯梓脸上一黑。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要死了!姑爷最恨别人说他嫁了人的。今晚肯定没鱼汤吃了。红玉不知道该怎么赔礼,只得连忙转身跑了,免得姑爷看着她生气。
冯梓看她想兔子一样逃了,不由笑了。
他确实很介意入赘的事,但已经过去那么久,而且还接受了白素素的条件。他心里如今也已经算是放开了。
冯梓没想到换了地方,又或者是换上了面团饵料。他接下来他也接二连三地甩钓,不到半个时辰就又钓上四条鱼。两条筷子长的鲫鱼,一条一尺多长的鲤鱼和一条四斤重的大头。
他开时间还早,打算再钓一条就回去。他想水里撒了一把炒制过的米糠,正要抛钓,却发现刚才占了他位置的那个人竟然坐到他不远处来抛钩。
青衣男人见冯梓看自己,抢先开口说:“你刚才撒的什么东西?是你秘制的方子?看来小哥是垂钓高手!”
他刚才钓到一条鱼,以为是个好地方。结果接下来钓了半个时辰还是只有一条鱼。冯梓这边却钓上了好几条。他暗暗留意了,才发现冯梓时不时撒一些东西到水里,便忍不住跑了过来。
他过来本就是想和冯梓搭话,担心冯梓说出让他下不了台的话,这才抢先说了话。
冯梓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听他说的好听,也不好开口赶人。兼且看他年纪不小了,垂钓想来也就是图个乐,便说:“就是拿米粉与米糠炒制的。这东西有香味,能引来鱼。”
“果然?”
冯梓翻眼说:“果得不能再然了。难不成我骗了你你会给我钱?没钱赚的坏事我从不干!”
看着他抛钩出去,那人站起来直径在他装香饵的布袋子捉了一把。
冯梓瞪大了眼睛:“大叔,我脸上可刻了‘好脾气’三个字?”
中年人轻咳一声,说:“小哥面白无须,更无刻字。”
“那怎么有人当着我的面偷我东西来着!”
“只因当面取,便不算偷!”中年人哈哈笑着说。
“那便是明抢了!”
“某也不明抢,来日,某还你一袋便是。”
冯梓最听不得的就是“以后怎么样”的话。他撇嘴说:“来日?来日,我给个皇帝你做!”
中年人低声喝道:“大胆!竖子岂敢如此大逆不道?”
其实冯梓话才出口就后悔了。在古代说出这样的话,分分钟要拉到菜市口砍脑袋的。这会中年人只是喝止他,倒是让他心里一松,连忙起身拱手,赔笑说:“小子口无遮拦,失言了。请郎君海涵!”
那中年人看他似是也知道后怕,便告诫说:“日后若再胡言乱语,必招祸事!”
冯梓再次鞠躬说:“小子谨记!”他装着镇静恭谨,其实背上已经冒冷汗了。方才中年人气势逼人,他猜这个中年人应该是个当官的。如果刚才将他的话当真,他可能还回不到城门就被捉去砍头了。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看来后人说的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中年人看他虽然恭谨,但能说出方才的话,便觉这年轻人轻浮,便也不再说话转身坐回方才垂钓的位置。只是手里抓着的香饵却也带走了。
冯梓吁了一口气,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虚汗。
红玉跑过来小声说:“姑爷!你和那个郎君吵起来了?小姐说,你不能惹是生非的。不然她会将你捉回去。”
她刚说完,就被冯梓瞪了一眼。她连忙向后跳开,声音大了一些说:“姑爷,小姐说福州和长寿县不同,达官贵人多,你要是胡作非为,容易得罪人。会引来祸事!”
冯梓看到那中年人扭头看过来,脸上似笑非笑的。他尴尬地低声说:“你再说,我就将你卖了拿钱买豆子发芽菜!豆芽还能吃呢,留着你只会听你啰嗦。”
红玉不知道被他这样威胁了多少次了,根本不怕他,得意地说:“奴婢的身契在小姐手里呢!”
冯梓恨恨地说:“等我有钱了,向你小姐买了你。让你当小妾!”
“呸、呸、呸!小姐才不会让你收小妾呢!不对,小姐才不舍得卖了我呢。”
“下次我就跟她说,你瞧瞧她舍得不舍得!”
冯梓也不想让那中年人继续看笑话了。他收拾了钓鱼的用具,然后将浸在水里的鱼提了起来,说:“再不过来帮忙,晚上就让你吃鱼骨头!”
“你和高进吃不完。我饿了偷偷去厨房取!”红玉嘟着嘴,对他总是用不给她吃饭作威胁相当不满。但她还是乖乖地上前去帮着提鱼。
冯梓将两条鲫鱼交给她,另外三条都自己提着,促催她说:“我们快点回去。要不然西市就闭市了。”
“姑爷,真要用鱼换豆子啊?”
“顿顿吃鱼,还没吃腻啊?快点走,我们换点五花肉,剁了蒸鲫鱼。”
“不换豆子了吗?”小女孩的声音好像有点可惜。
中年人听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心里若有所思。
“郎君!”在中年人身后出现一个家丁。
中年人头也没回,说:“查查方才那个年轻人!”
家丁躬身说:“尊令!”他说完就退下了。
不是中年人多疑,只是他身在官场不得不谨慎。有时候,只要一个和尚或者道士在你面前说出一句“贵不可言”,如果你没将那人扭送到官府,那你便是没谋逆之心也是心存不轨,至少也是个包庇逆犯的罪名。总之罪名可大可小。大可以人头落地吗,满门流放千里。罪名小,也可以让那个你降职丢官。
刚才冯梓说出那句话。如果是故意在他面前说的,而他却放过了。只有有人在圣上面前参他一本,他跳入黄河也洗不清。
他不知道方才那年轻人是什么人。如果是专门来陷害他的,那他就只能是出手了。但如果真的是无意说出那句话。他可以当作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