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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一晚上我怎么熬过去的,早上起来洗漱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底发青,脸色惨淡灰白,头发凌乱,发尾还开了叉,乱糟糟的一把头发跟枯草一样,这样的女人,跟菜市场大妈没两样,再无当初的娇艳鲜嫩,所以陈浩才会出轨,对吗?
我洗干净脸,梳好头发,才有了一点人样,可眼睛下的黑眼圈明晃晃的杵在那里,一刻不停的提醒着我我有多狼狈多憔悴,我翻箱倒柜找出一盒粉,对着镜子折腾半天,可黑眼圈始终盖不住,仿佛在嘲笑我,一股郁气涌上心头,我把粉饼一扔,坐在马桶盖上捂着嘴嚎啕大哭。
年轻时,哭了有人哄,一伤心流泪就觉得天要塌了,如今哭完了擦干眼泪,继续若无其事的生活,干活,不然还能怎样呢?
做好早饭时,陈浩抱着佳佳出来了,脸色平静得很,仿佛昨晚上的大吼没有发生过,我也装着什么都没发生,心里打算挑个时间把我的决定说了。
吃过早饭后,我和陈浩一同出门,陈浩去上班,我送佳佳去幼儿园。
坐电梯的时候,电梯里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墙壁上倒映出我们三个人的人影,我和陈浩隔得很远,一人站了电梯的一个角落,不像是夫妻,倒像是陌生人。
佳佳左手拉着我的手,小小的人儿一点点往陈浩那边挪,直到她的右手拉到陈浩的手,她才满意。
她抬头看向我,甜甜的叫了声‘妈妈’,又看向陈浩,叫了声‘爸爸’,然后甜甜的说道,“爸爸,妈妈,宝宝。”
她漂亮白净的小脸上,洋溢着稚嫩纯真的笑容,一双亮晶晶的眼弯成了月牙。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平心而论,陈浩的确疼爱佳佳,这也是我做出那个决定的原因。
电梯一层层往下走,我心里乱糟糟的,始终下不了最后决心,快到一楼时,我终于横下心,快步走到陈浩身边,陈浩皱了皱眉,但有佳佳在,他并没有躲开。
“老公,我们再生一个吧。”
我压着心里的怨恨和不甘,温柔的笑道。
陈浩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浑圆,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你不是不想生的吗?”
“以前不想,可佳佳一个人挺孤单的,给她生个弟弟妹妹也好。”
我温温柔柔的说道,脸上一直带着笑,心里却苦得发涩。
陈浩回避着我的目光,低声说了句‘我考虑一下’。
正在此时,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陈浩逃也似的出了电梯,看着他慌慌张张的背影,我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
我恨,恨他背叛我们八年的感情,恨他处处算计,更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委曲求全,昨晚上看到那条微信,我的确想跟陈浩拼了,大不了离婚!
可是回到房间,看见又小又软的佳佳,听着她含糊不清的问爸爸呢,离婚的念头一下子瓦解。
我可以不要丈夫,可是佳佳还这么小,她不能没有爸爸,外面的女人既然能拿肚子逼宫上位,也是个厉害的,她一定会拖着陈浩,不许他和佳佳见面,还有公婆本就不喜欢佳佳,我们离婚,正是公婆希望的,他们巴不得陈浩像甩破抹布一样把我们母女甩开。
“妈妈,妈妈。”
佳佳稚嫩的声音拉回我飘远的思绪,我低头冲佳佳温柔的笑,“佳佳怎么了?”
佳佳指着我的脸,“妈妈,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吗?
我摸了摸眼角,果然湿湿的,佳佳踮起脚,小手一个劲的往我脸上伸,我以为她有话跟我说,连忙弯下腰,谁知佳佳擦掉我眼角的泪水,嫩声嫩气的说道,“妈妈不哭,佳佳会很乖很乖的。”
我的心一下子疼得不行,眼泪涌上眼眶,又被硬生生逼了回去,我伸手揉了揉佳佳的头发,微微笑道,“妈妈没有哭,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那佳佳帮妈妈吹吹。”
她踮起脚吹我的眼睛,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我脸上带着笑,心却如刀割一般。
“好了,谢谢佳佳。”
佳佳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我摸了摸她的脸,“佳佳,你喜欢爸爸吗?”
“喜欢!”
“如果……”
我犹豫了很久,才说出口,“如果爸爸妈妈分开,佳佳……”
“爸爸妈妈不要分开!”
佳佳大声打断我的话,稚嫩的脸上写满执拗和惊恐,“我不要爸爸妈妈分开,我要和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
我心头酸涩,用力把她抱入怀里,她小小的身子很软很暖,让我绝望无助的心,一下子变得温暖,失去的勇气和力量,也在这一瞬间全部回来,“佳佳放心,爸爸妈妈不会分开的。”
“真的吗?”
她稚嫩的声音满是不确定,我的双手慢慢攥紧,指甲掐进肉里,眼神异常坚定,“真的!”
那个女人我会赶走,陈浩的心我会拉回来,我的婚姻除非我自己放手,否则谁也别想夺走!
这一天和平常一样,忙忙碌碌的过去了,去公婆家干活的时候,婆婆一直念叨二胎的事,说楼上702的女人都怀第四胎了,我埋头扑哧扑哧的干活,一声不吭,心里有些同情702的女人,一直不停的生,她最大的女儿也就和佳佳差不多大,这就第四胎了,可转念一想,说不定人家还同情我呢。
晚上哄睡佳佳的时候,我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很想倒头就睡,可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洗了澡,好好捯饬了一下,看起来有了点女人味,这才往书房走去。
陈浩正在电脑前聊天,听见我进来,急急忙忙关了聊天窗口,回头说道,“你不陪佳佳,来书房做什么——”
陈浩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瞪大双眼看着我,脸上满是震惊。
我今天破天荒的穿了一条姓感的真丝吊带睡裙,这条裙子还是刚结婚时陈浩送我的礼物,一直放在衣柜里从没穿过,要不是为了把陈浩的心拉回这个家,我根本不敢穿这样的裙子,胳膊,后背,大腿全露出来了,就连胸也露出了大半。
被陈浩盯着,我有些局促的扯了扯裙子上的细微折痕,“老公,你考虑好了吗?”
陈浩一愣,“考虑什么?”
“二胎的事。”
陈浩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嘴唇,心提到嗓子眼上,紧张得不能自已,过了好一会,陈浩才低声说道,“为什么突然想要二胎?”
我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说道,“爸妈不是想要个男孙吗?我不想看见你夹在中间为难,我心疼,不如就再生一个吧。”
我的话体贴又柔情似水,陈浩明显被我打动了,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我一直笑着,笑得嘴角都酸了,看他没有反对,我大着胆子坐在他腿上,我比较保守,从不曾这样主动大胆,陈浩眼里有火光在闪,我很清楚那代表什么,我慢慢低下头往他的嘴唇吻去。
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我只知道从看见那条信息开始,我心里的世界塌了,我爱了八年的那个男人也幻灭了,我憎恨他厌恶他,觉得他很脏很恶心,我连碰他都作呕。
陈浩手放在我的腰上,越来越紧,我忍着打掉那双手的冲动,慢慢凑近他的唇,陈浩眼里闪着火光,不耐烦我的磨叽,一手搂紧我的腰,一手按着我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两唇相碰的瞬间,我心里涌起一股逃跑的冲动,但陈浩死死按着我的后脑勺,疯狂的吻我。
他的吻让我想吐,就在我忍不住推开他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陈浩随意看了一眼,脸色倏地变了,一把把我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