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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当年陈浩向我求婚,最打动我的一句话就是‘我养你’,如今他再说我养你,我心中除了感动,更多的是五味杂陈。
五年来,他的确养着这个家,我不知道陈浩每个月挣多少,他每个月给我两千块家用,这两千块包括一日三餐,水果,水电费,佳佳的开销,现在物价飞涨,我必须精打细算才能勉强维持,我连买件超过一百块的衣服都舍不得。
日子虽苦,但有陈浩的爱,有佳佳,我甘之如饴。
只是今晚上陈浩的冷漠,让我的心如在油锅里煎熬,有些我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比如我和陈浩的不对等,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低下,不管我愿不愿意,一股脑的浮出来。
我低着头,手指缠着衣角,把衣角都绞得皱巴巴的,“我好歹读了大学,不能浪费了,你挣钱养家也辛苦,我想帮你分担……”
我尽量把话说得温柔体贴,可陈浩听了脸色更不好了,“你去工作,家里的事谁做?爸妈家的家务谁做?佳佳谁接送?家长会谁开?佳佳生病了谁照顾?”
我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不如,给爸妈请个阿姨吧?我们家的事,我可以下班后再干。”
“请阿姨不要钱吗?一个月怎么也得四五千,周末还不干,每天6点就要下班…”
我心里苦得跟吞了胆汁一样,原来你也知道一个保姆一个月得四五千,你也知道保姆干活诸多要求不说,还没那么尽心尽力。
“总之,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可是……”
我刚想说什么,陈浩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话,“再说了,你能做什么?你从没上过班,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又快三十了,脑子也僵化了,在学校学的那点东西早忘光了,笨手笨脚的,什么也不会,哪个公司肯要你?人家公司要赚钱的,又不是慈善机构!”
明明他坐着,我站着,我却感觉他在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眼神里的轻视,不屑和不耐烦,如刀子般扎着我的心。
我低头看着衣角,皱巴巴的,我身上穿的是地摊上买的衣服,衣服加裤子一整套才三十多块钱,料子很差,款式也很老旧,而陈浩身上衬衣西裤笔挺,意气风发。
明明我比陈浩还小几个月,可我看起来比他老了好几岁,当了五年的家庭主妇,我彻底成了黄脸婆,开始那两年,陈浩还愿意带我出去应酬,可最近这几年,我再没进过他的圈子,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的,他嫌我丢他的脸。
“行了行了,出去吧,我还要和客户谈事呢。”
陈浩不耐烦的赶我走,我站着没动,陈浩的脸色更不好了,“叶宁,你到底想怎样?”
我慢慢的抬起头,鼓起勇气直视着陈浩的眼睛,“我想出去工作……”
陈浩脸色唰的沉了下去,大声说道,“我说了不行,你是听不见还是听不懂?就你这样又聋又听不懂人话的,还想出去工作?谁要你?别做梦了!也就我忍得了你……”
也许是忍够了,也许是婆婆和陈浩的双重刺激让我发了疯,我的倔劲上来了,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出去工作!”
不是我想,而是我要。
我从小到大都很乖很听话,可我身上有一股倔劲,认准了一件事,固执得像头牛,谁也拉不回,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宁可和父母决裂,也要和陈浩结婚了。
陈浩眉头紧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他冷冷的盯着我,好一会才移开目光,语气放软,“老婆,我知道你天天做很多家务,也没有朋友,很烦很闷,我工作忙又不能陪你,可我也没办法啊,我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佳佳在拼,你就忍一忍,在家里好好照顾爸妈和佳佳,我答应你,等这一阵忙完了,我带你和佳佳出去旅游。”
我抿着唇不说话,陈浩走过来把我抱入怀里,很温柔的说道,“老婆,我知道今晚上我没有帮你说话,你受委屈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最近真的太累太烦了,公司本来要提拔我当经理,可不知从哪冒出一个空降兵,非要跟我抢,我天天在公司勾心斗角已经够累够痛苦的了,我不想回家还看到你和爸妈争吵,所以刚刚我躲回房间了,你别怪我,我答应你下次不会了。”
我浑身竖起的刺在他的安慰下一点点缩了回去,依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沉浸在他的温柔里的我,没有发现他嘴边露出的那一个得逞的笑容。
找工作的念头就这么被陈浩打消,可事情不知怎么的被公婆知道了,这一天我去公婆家干活时,刚进门一个茶杯就砸了过来,我躲得不及时,茶杯擦着我的额头飞过去,擦破了一个小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一天天的不干活就想着往外跑,这么不安分,是不是外面有野男人了?说,那个野男人是谁?你怎么勾搭上的?我告诉你,你敢偷人,我打不死你!”
婆婆冲过来,指着我破口大骂,尖利的指甲几乎戳进了我的眼睛里,我边躲闪边辩解,“妈,我想出去工作只是为了帮陈浩减轻负担,他挣钱辛苦……”
“你一个女人,就知道洗衣做饭,能挣什么钱?”
婆婆边骂,手指不停的戳着我的额头,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指甲老戳进我的伤口里,疼得我直抽气,“我们家用不着你挣钱,你赶紧给我们家生个孙子继承香火,其他的想都不要想,我儿子娶你可不是为了让我们家断子绝孙的,你要是不生,我就让陈浩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
我愣住了,喃喃道,“妈,你怎么可以这样?”
“人,我已经挑好了,就他表姨家的女儿,你的肚子今年要是再没动静,我就……”
我记得那个女孩子,她年初时来公婆家住了几天,今年才十八,长得一般,也没学历,初中都没毕业,有点笨笨的,但胜在老实听话,公婆让干啥就干啥,身为客人,公婆把她使唤得跟头牛一样,她也没意见,那几天公婆一直要陈浩去吃饭,偏偏不许我和佳佳去,有一天晚上陈浩回来时,脸色难看得吓人,我问他他也不说,只说和婆婆吵架了,第二天,那个女孩就回去了。
当时我没有多想,如今才知公婆早打着那样的主意,当时陈浩生气,怕也是因为这事,我了解陈浩,他一向自视甚高,怎么可能和那样的女孩子在一起?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跟陈浩说了这事,陈浩‘啪’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妈怎么又提这事?烦不烦啊!”
我哄着佳佳吃饭,有点泛酸的说道,“人家才十八岁,愿意给你生孩子,你也不亏……”
“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村姑,我看不上她!”
我心里丝丝的甜,脸上却装作不在意的问道,“那你看得上谁?”
我以为他会说我,谁知他只是皱着眉头说了句‘吃饭吧’,就揭过此事。
我心里有些失望,但这事陈浩不站公婆那一边,还是让我很高兴,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破天荒的主动往陈浩怀里靠。
算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做那事了,生了佳佳后,我们的夫妻生活越来越少,尤其是最近一年,好几个月都难得有一次,我比较害羞,陈浩不提,我也不好意思提。
今晚上我很高兴,便想要奖励陈浩,谁知刚一靠近他,他像沾到洪水猛兽似的猛地推开我,很生气的吼道,“大晚上的发什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