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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魂之躯?难道转化血魂之躯就能抗拒天地气运的压制?”
楚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扭转负数气运,对这个问题自是十分关心。
龙且冷笑一声:“气运的压制岂能抗拒!血魂之躯,只是吞噬鲜血化作自身血气,补充损耗的血气!”
“一旦转化血魂之躯,需要吸收大量的鲜血维持自身需要,本战神刚刚吞噬了数千斤妖兽之血,也只能维持半年时间。”
楚河吸了口气,忍不住问道:“若是鲜血不足如何?”
龙且淡淡说道:“生不如死,最终血魂消散,永不得超生。”
楚河狐疑说道:“以龙且前辈的实力,要想捕杀妖兽取得鲜血是轻而易举之事,自是没有鲜血缺乏之虞。”
龙且摇了摇头:“血液自是不缺,不然本战神也无法支持四百年之久。”
“不过,血魂之躯有着极大的限制,最怕昊阳之力,一旦遭昊阳之光照耀,浑身鲜血沸腾,轻则修为减退,重则血魂崩毁。每年正月初一,更有血毒攻心之疼,非常人所能承受!”
他目光淡淡的看向楚河:“天下懂晓转魂之法强者众多,但能坚持下来的,本战神却是不曾见过。你不用打这血魂主意,若是无法扭转天下大势,顺势而亡,还有转世重修的机会!”
楚河沉默许久,本来他还打算慢慢继续力量,趁着蜀国大军四面兵戈,浑水摸鱼的,如今看来,却是要加快起事的速度了。
不过,自己只占据了两县之地,就积聚了两千多气运,或许把那负七千多的气运消除并不困难。
他犹豫了一下,才对龙且说道:“不瞒龙且前辈,楚河如今或明或暗的掌握了两县之地,治下三十万民众,拥有两千余气运,不知需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彻底扭转气运的镇压?”
龙且略微一愣:“两千多气运?这是何意?”
他没有天眼,无法将气运数据化,自是不知道两千多气运是什么意思。
龙且眉头一皱,跟着又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掌控两县,确实难得。不过,气运越到后面越难增长,若是不举大旗争夺天下,便决不可能扭转气运镇压。”
楚河脸色微微一变:“龙且前辈,楚河却是听过对抗三山四海的妖族异类,便可得到气运加持,消除气运反噬。”
定妖军便是一个例子,如今定妖军全数皆是摆脱了气运的镇压。黄忠、甘宁等,也是打这个主意,坐镇虎牙关,阻止妖族入侵九州。
哪知道他话音刚落,龙且战神脸色猛然一变,双目凶光暴涨,狠狠的瞪着楚河:“你乃是霸王血脉,岂能接受他人驱使,为奴为婢!”
他声音变得异常阴森充满杀气:“若是你敢打这个主意,本战神今天就取你性命,免得玷污先主威名!”
虽然天眼突然出现抵住了天龙破城的攻击,但楚河也不知道怎么驱动天眼,看龙且战神的神态语气,他绝不会认为龙且跟他开玩笑、
一旦龙且出手,天眼未必会继续现身攻杀对方。
龙且战神说了,天下强者无数,那些战败的大能,都不能在血魂的痛苦下支持下来,可见维持血魂要遭受的痛苦是何等可怕。
龙且不但转化血魂之躯,还支持了四百余年,一直守护着天龙破城戟,守护着项羽的后嗣,可见他对霸王是何等的忠诚。
自己要是真的甘受蜀国驱使,帮助蜀国守护九州之地,龙且定然会出手杀了自己的。
楚河不敢与龙且开玩笑,沉声说道:“在下既然暗中掌握两县之地,又前来益州求取先祖九绝霸王枪,自是要争上一争的!”
“不过,在下虽然掌握了上万部队,钱粮兵甲不缺,却是缺乏统军将领,敢问龙且前辈一句,可敢助楚河一臂之力?”
龙且冷哼一声:“你无需使用激将法,本战神每年要抵受血液沸腾之煎熬,苦苦支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辅助霸王后嗣问鼎天下。若是你敢争霸九州,本战神自然会全力匡扶!”
楚河肃穆朝龙且拱手说道:“潜渊定然不会让龙将军失望!”
龙且目光复杂的看了楚河一眼,仿佛在楚河身上看到了先主的样子。
楚河心中忽然一动,有些不解的问道:“龙将军,在下有点事情不明白,既然项羽先祖天下被夺,连带兵器和麾下大将都受到气运镇压,为何我们旁系,还有益州主系等,气运皆是正常?”
龙且战神长叹一口气:“先主功法通玄,神威通天,乃是八品神将,本不会被任何人所灭杀。”
“但刘邦这无耻小人,以十面楚歌乱先主心神,使得数十万大军战意全无。先主心高气傲,不肯忍辱偷生,明知必败,还决定与刘邦大军死战!”
“先主已经萌生死意,为了保存尔等祖辈,以无上神通,将楚国所有气运都集中自身,彻底断了与后人的联系,自身则是遭到气运反噬,从八品境界跌落为七品境界。”
“便是大臣将领后代,只要没有直接参与天下争夺,都不会被楚国气运所祸延。”
“从血脉上来说,尔等都是先祖血脉,但对天下气运来说,你们是与先主没有任何关联。”
楚河听得龙且这一番话,也不禁对项羽肃然起敬。
从争霸天下来说,项羽是不合格的,虽有雄心壮志,却没有韩信、勾践这样的韧性,性格优柔寡断,不杀刘邦,为人刚愎自用,不听劝阻,最终使得天下落入刘邦手中。
但对一个家族的支柱来说,他绝对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楚河沉默片刻,才道:“既然天龙破城戟已经认在下为主,也没有必要留在藏龙井,不如龙将军这就随潜渊出去?”
龙且扭头看了一下四周,最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少主先且离去,夜里本将自会去寻少主。”
楚河知道龙且不能见日光,当下便道:“潜渊静候龙将军到来!”
说完,他提起天龙破城戟,内劲一提,身体凭空而起,一跃便是三十米之高,随后脚尖在井壁连点两下,双臂一振,轻易就飞出了百米深的藏龙井。
到了藏龙洞中,楚河发现,项熊等皆是目光骇然的看着自己,随后死死盯着他手中那杆天龙破城戟,久久不肯转开!
藏龙井有龙且布下的防护,可隐藏天龙破城戟的气息,也能隔绝声响。
但先前龙且与天龙破城戟硬碰一下,爆发出来的能量,实在是太过恐怖,破开了龙且布下的防护,项熊等人多少知道了一些藏龙井内的变故。
当然,后面发生的一切,项熊等就不知道了。
如今楚河提着一杆造型奇特的蟠龙长戟出来,谁都知道,楚河已经通过了龙且战神和天龙破城戟的考验,成功的取走了益州一系四百年来都无法得到的天龙破城戟,继承了项羽先祖的功法!
项熊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最后双膝跪倒在地,先是朝天龙破城戟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又对着楚河一拜:“项熊拜见族长!”
项龙项虎项武三人,都已经醒过来了,也是同时跪倒在地。
便是那些族老、长老,都是神色肃穆的朝着楚河弯身行礼,口中皆道:“项风、项元……见过族长!”
楚河顿时一愣:“诸位为何如此?”
项熊肃然说道:“回族长,项家祖训,谁能得到天龙破城戟,谁便是项家族长!”
“还请族长移步祖地宗祠,请老族长主持大典,召集项家子弟,宣布族长继任的消息!”
虽然项熊心情是极度复杂,若是楚河不出现,他便是下一任的族长,但不管如何,项熊都清楚,楚河各方面都不知道比他优胜多少,还得到了先祖霸王的天龙破城戟。
若是楚河成为项家族长,定能让项家大放异彩,重振项家威名!
延绵千年不坠的门阀豪族,真正赖以延续的,并不是功法、家财,而是他们所接受的门阀教育,家族最大,个人最轻,全部族人都必须为了家族效力,甚至不惜抛弃自家性命。
也只有这样一种传承教育,才能让这些门阀豪族历经无数变故,最后都能传承下去。
或许,在家族的传承中,会出现少数不尊祖训忤逆之人,但在家族大义之下,这些人不是被家族宗法所灭,便是被逐出门户,保证家族不会受到影响。
项家自然也是门阀大族,哪怕已经落魄,不得分开多支各处避险,但门阀的传承犹在。
尤其是益州这主支,一直恪守祖训,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丝毫不敢违背,既然祖训有言,得到天龙破城者,便是项家族长,项熊自是不会心生怨恨。
楚河这个后世的灵魂,接受的更多是利益教育,很难明白龙且为何能为了死去的霸王守护霸王后嗣四百年,也很难明白为何自己得到了天龙破城,项熊等人就把他这个陌生人视为族长跪拜行礼。
不过,对益州这一系的投诚,楚河自然是无任欢迎的。
他现在手头上的兵力其实并不多,但就是这一万多人马,两县之地,治下三十万丁口,已经让楚河感觉到捉衿见肘,深感人才缺乏,连楚千重这个军器部的首脑都不得不帮忙处理一些军政之事。
虽然他刚刚到江乌村不久,但先前的见闻,还有江乌村青壮出动防范益州军的情况,都说明了江乌村整体素质相当惊人,绝不是清河村所能相比的。
江乌村不但武者众多,更有诸多文人学士,底蕴是极为深厚。
楚河也能理解,要知道项家主系,当初是有诸多大臣将领伴随,不知道携带了多少资源和典籍,简直就是一个小朝廷的缩影,这一辈一辈的传承下来,就算丢失了不少东西,但剩下来的也是相当惊人。
若是能得到江乌村的相助,以楚河这边的资源加上江乌村的底蕴,定能快速让楚河的实力扩张提升,短时间内就可以把天水郡完全掌控起来!
楚河绝不是矫情之人,尤其他现在已经决定争霸天下,自然不会拒绝江乌村的投靠,反正大家都是项羽一支,用起来也能放心。
“既然如此,潜渊也不多说了。我在这里保证,定然会让我们项家威名重新响彻天下,让所有人知道,我们西楚霸王血脉,不会屈服在任何人之下!”
项熊等人也是神情激动,天龙破城戟被楚河取走,不但搬开了项家人心中的大石,也意味着项家从今之后,就能真正的继承霸王意志,重新站上这个世界的舞台。
项家人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先祖的威名,从来没有放下过争夺天下的欲望,也是在这个目标的驱动下,项家人才前仆后继的把族中天才子弟葬送在藏龙井内。
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自是让这些从小就接受造反教育的项家人激动不已。
便是项风等百多岁的老家伙,都是脸色微微泛红,眼中精光大涨,浑浊的眼球里面,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滋生,在萌发!
众人簇拥着楚河到了祖地,路上见到不少村民,见到楚河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大部分是惊异好奇,少数则是目露惊骇之色,随后默不作声的跟在队伍后面。
结果,又引来了不少好奇的村民追随,项熊等也没有喝阻,等到了祖地之外,队伍已经变得极为庞大,超过三千人之数。
还是那个小岩洞。
所有人都留在外面,只有楚河,被老族长唤了进去。
项绝神色同样是极为复杂,看着楚河手中的天龙破城许久,最后才把目光挪开,长叹一口气:“想不到,足足四百多年,天龙破城才重回我们项家之手!”
“其实,老朽也不知道这是好事抑或是坏事,从今之后,我们项家是不能再过安静的生活了,也可以想到,我们项家子弟,定然有许多人要倒在战场之上。”
说着,他苦笑一声:“不管如何,老朽寿元将近,是看不到了。你非池中之物,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