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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北堡孤悬塞外,距离依沙北关而建的大夏边城沙北城足有二十里,坐落在大夏边境线之上,常年遭受风沙侵袭,使其外墙看上去颇为沧桑古朴。
这一日,从沙北城方向逶迤行来一大队人马,沙北堡城头有兵士凝目远眺,见那队人马前方竖有青天白云旗,兵士不知这种旗是哪路人马,急忙去禀报哨楼中歇息的队正。
堡中如今仅剩一营军士而已,队正在堡中地位便显得尤为高,那原本应该在城头值守的队正此时睡的正香,被兵士唤醒后心中十分不悦。
以队正的身份,是知道有一营新军将要来此换防的,为此两天前都尉便下令召回了原本也在此地驻扎的三营,只留下了四营在此驻扎。
沙北堡是一处军事堡垒,里面只有两营士兵驻守,并无任何平民,自然是比不上沙北城那种繁华兴隆的大城。
如今眼看三营脱离了苦海,前往心中圣地一般的沙北城,四营众军士自然心中不忿。
若是没有新军来此,大不了两营一起苦熬,可此时三营离开就剩四营在此,四营众人心中都不平衡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两天实在太难熬了,真可谓度日如年,尤其是副尉熊能,他与三营副尉同时看中了一个青楼姐儿,正是竞争激烈的时候,此时三营副尉突然被调回了沙北城,近水楼台之下,那青楼姐儿这个明月还不得被那小子得去了!
四营副尉熊能心里不舒服,这两天可着劲的折腾手下一众兵卒,这队正之所以在哨楼睡觉,就是因为被熊能折腾的够呛,这才趁守城的机会来此小憩。
“他娘的!”队正睁着朦胧的睡眼,唰的一声站起身,骂骂咧咧的道,“那帮龟孙子可算是来了,要不是他们,老子也不会受这么多苦,走,让他们那些软脚虾看看我西北好男人的雄壮!”
刚开始尚还睡眼惺忪的,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或许已经想到了对方的凄惨,他已经是眼泛精光的向外急冲。
那报告的兵士一怔,急忙追上去喊道:“队正,不叫熊副尉吗?”
“叫个屁!”那队正头都没回,出了哨楼就向城下望去,一眼便看见了远处的青天白云旗,确认了来人是那所谓的云山军,这才接着骂道,“你是嫌老子这两天被折磨的还不够惨,还上赶着让副尉骂不成!以为老子是像你一样的犯贱吗!”
队正一口一个老子的骂着,那兵士却没有半点不悦,显然十分了解队正的性子,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可是队正,要说谁最不爽这新来的云山军,恐怕就数副尉了!现在云山军来了,副尉有了直接发泄的目标,自然就不会折磨您了啊!”
那队正眼睛一亮,赞道:“还是你小子聪明,果然一肚子的心眼!”
这夸奖把那兵士赞的龇牙咧嘴,一般人还真受不了队正这么粗暴不知褒贬的夸赞。
“还不快些去报告副尉,难道还要老子亲自去啊!”队正夸完见那兵士还在原地没动,不由猛地一拍兵士后脑勺,“他娘的,老子刚夸完你聪明,你小子就犯蠢,成心落老子面子是吧?”
那兵士被拍的一个趔趄,他不敢跟队正讲道理,急忙小跑着去找副尉了。
队正看着那兵士走了,再次向城楼下望去,就见那大队人马距离城楼已经不足一里了。
“喂!软脚虾们,停止前进!”队正双手撑着城垛,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再敢靠近,老子可就当你们要进攻大夏重要军堡了!”
斥候的职责之一就包含探路,因此作为斥候的徐锋在行军中就身在队伍前方,他听见了城楼上的喊叫,立即勒马停下,等待校尉许远山的命令。
许远山久在军中,对军中规矩极为熟悉,自然知道陌生大军进城都需要经过繁琐的审查,因此即使城楼上没有喊声传来,他也会在一定距离中命全军停止前进。
此时听见城楼上的大喝声,虽与他心中的距离还有一段差距,但他仍然决定尊重原守军的指令。
他轻轻一抬右手,掌心向前手背向后,身后的掌旗手会意,迅速挥了挥手中的青天白云旗,全营兵士会意,全都停下了步伐。
徐锋坐在马上凝目向沙北堡望去,见正面对的一方城墙高仅三丈,宽约三里,虽名字是堡,看上去倒像是一座小型城镇。
城墙透着股沧桑,仿似已经存世数百年之久,可实际上,这沙北堡建成至今不过五年而已。
徐锋这一路也见过不少城墙,大夏腹地内的城墙一个比一个高大雄伟,而且表面光洁如新。
可进入西北境内就发现,所有的城墙都带着风霜之色,若把腹地内的城墙比作锦衣玉甲的将军,那么西北境内的城墙就是百战沙场的老兵。
无论是大夏腹地的城墙还是西北境内的城墙,都不及这小小的沙北堡给徐锋的震撼大,三丈高的城墙上,充斥着一道又一道刻痕,即使距离足够远,徐锋也能够看见城墙上面的大战痕迹。
能够让人在数百米外都能看见的痕迹,可想而知是有多大,而能够造成超大痕迹的武器,就只有攻城弩等重型器械。
实在难以想象,一座小小的堡垒而已,竟会动用大型攻城器械参战,不用亲眼目睹,只要稍有军事经验之人,就能够想象出那是何等的惨烈。
眼看着城门打开,一队人策马飞速从城门中冲出,不过数十骑而已,狂奔而来之时马蹄踏地间烟尘滚滚,竟营造出数百骑兵冲锋的效果。
徐锋看的暗暗咂舌,暗道不愧是以善战闻名于天下的大夏边军,不论其他,单是这数十骑如此整齐的冲锋,就不是他们这斥候小队能够比拟的。
“今日终于能见识到大夏边军的风采!”
徐锋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兴奋,进入西北境内他们就一直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休息也是驻扎在野地中,除了偶尔有小股边军前来验证身份外,他们还未接触过其余成队的边军。
那数十骑速度极快,风驰电掣般带着漫天烟尘涌到七营阵前。
“吁!”
数十人同时发声,然后徐锋就震惊的看见数十匹战马齐齐扬起了前蹄,战马几乎都是人立而起一般,马上的骑士身子几乎已经与地面平行了,然后那数十匹战马才前蹄落地,震得地面都是抖了几抖。
徐锋双眼一亮,心中暗赞:不愧是边军!骑术精湛,气势逼人!
想到自己即将成为边军的一员,徐锋不由有些心跳加速。
“小妹自幼就崇拜英雄,若自己也能拥有这些边军的骑术,回乡之时策马直奔小妹面前,那小妹该会有多高兴?”
就在徐锋憧憬未来之时,一个粗犷的声音蓦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娘的,就是你们这些软脚虾让老子失去了争夺绿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