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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恒集团的统一上班时间为早上10点,按照方大总裁的习惯,他9点务必在办公桌上享用到第一杯咖啡。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方大总裁的习惯变了。
每天下了班不是往外跑就是留宿办公室,几乎不回公寓过夜,喝咖啡的时间也提前至7点,总裁办的四大助理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夜夜修仙。
经他这么一折腾,唐炜也得跟着受罪。
6点50分,窗外的天还没亮透,且看这阴雨绵绵的,估计今天难见天光。他微微哀叹一声,把白烟袅袅的手磨咖啡盛入杯中,端往方大总裁的办公室。
“方少,你的咖啡。”
唐炜把杯子挪到他的手边,没有旁人在的时候,他通常唤他‘方少’而非‘方总’。他们俩的关系,远超于一纸高薪劳务合同,故而喊‘方少’显得亲切许多。
方束专注看报,尝了一口咖啡,神色依旧。
自从戒掉楼下咖啡店,又给周柠降了职后,煮咖啡的工作落到了唐炜头上,好在他手艺不错,可以将就。
唐炜径直走到一扇纯白色屏风背后,那里摆着一张新买的榻榻米单人床。如今,整理床铺也成了唐炜的工作。他环顾四周,心中一片唏嘘。
认识林乙柒以后,方束的办公室逐渐被填满,可惜他现在心却空了。
方束的床单被套每日都要更换,唐炜换上新的铺好之后,提着满当当的脏衣篓走到办公桌前,详查方束的侧脸,欲言又止。
方束像一座被嵌在椅子上的雕塑,轮廓如削,不动分毫,就连喉结也被固定,仿佛这世上再没有能让他动容的人或事。
唐炜此时的心情矛盾不安,他既为方束重新找回掌权者的状态而高兴,又因为什么感同身受,变得和方束一样颓丧到不能自已。
“看够了吗?不用工作?”
方束没有从报纸上移开眼,他沙哑的声音如钝刀划过地面,让人听了浑身发寒。
唐炜提着脏衣篓的手紧了紧,鼓起勇气道:“方少,你最近工作强度大,还起这么早,小心身体扛不住。要不我叫顾医生来帮你瞧瞧?”
“出去。”方束血色渐消的唇轻轻翕动,翻开新的一页内容,眼珠却不见移动,谁也不知那些散发着味道的字有没有跑进他大脑里。
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真实的心情究竟如何?唐炜百思不得其解。
唐炜吃力不讨好,正欲转身离开,突然,方束案头的座机响了起来。
方束墨眉轻拧,这时候,会是谁打来?
他扫了一眼案头,手机应该还在床头柜上没带过来,手机关着静音,难道是小泰联系不上他才打了这个号码?
铃声已经响了三下,方束仍在沉思,唐炜没想太多,上前去正要替他接起,可方束的手却率先触到话筒。
“说。”
方束只说了这一个字,之后就把嘴唇越抿越紧,唐炜不知电话里在说什么,他只能根据方束的脸色判断。
他亲眼目睹方束的身体一寸寸僵化,仿佛有人正在他身上涂抹一层蜡,让他的表情和动作固化在那一刻,震惊、怀疑、恐惧……所有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情绪瞬间积聚,浅琥珀色的眸子不堪重负,瞳孔像废了一样失去收缩能力。
唐炜想喊他一声,问问他的魂儿是否还在。可就在下一秒,方束猛地从椅子上飞速撤离,眨眼间他就冲出了大门,只剩下话筒垂在半空,摇晃拍打桌腿的哐哐声。
他预感不妙,接起那通不知是否还在线的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
“是阿炜吗?我是涛子……方少呢?”
“发生什么事了?方少刚才跑出去了。”
“就在一小时前,警方从江里打捞出一具女尸,我们怀疑是……”
“不可能!”唐炜愤怒地打断涛子,“怎么可能是她?是谁敢动她?!”
涛子吸了下鼻子,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伤心,“警方根据女尸身上的伤痕断定,这是田金华的作案手法……尸体的脸被砸烂了,暂时无法辨认,我们也只是怀疑。”
“怀疑?你们凭什么无端怀疑?你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吗?你想看天恒大乱是不是?”
“阿炜,我们也不想的!昨天我和小泰排查了院方监控,找到一个穿着黑色卫衣和深色牛仔裤的女学生很像林小姐,这具女尸也穿着一样的服装。不怕一万只怕……所以我们才通知方少过来……”
“你们不想活啦?方少叫你们找人,你们却让他去辩尸?”唐炜一拳定在桌面,竖眉咒骂着,“我现在去跟着方少,你们最好祈祷不是她,不然你有九条命都不够赔!”
唐炜拍掉电话冲了出去,方束乘的员工电梯已经到达10层,他希望自己还赶得及。
最后,他在地下车库以肉身之躯拦下方束的车,方束油门踩得深,差一点就撞上唐炜的腿。
方束坐在车内,怒目圆睁地盯着他,大吼了一声‘滚’,声音穿破车身直击唐炜的耳膜。
唐炜不从,跑到驾驶座敲窗吼道:“让我来开吧,方少!你不能有任何差池!”
方束审视着唐炜的眼眸,虽然紧张,但确实比他沉稳多了,他刚才连前方的路都有些看不清楚。
方束听了他的建议,开门下车换到副驾驶去,唐炜上去后刻不容缓,加大马力往案发地点赶去。
***
车子停在滨江路上,方束缓缓走到栏杆处俯瞰着江堤的光景,下面十几名警察正在紧张勘查着,担架床上放着一个深灰色尸袋,拉起的警戒线外,小泰和涛子静静伫立在那儿,由于太远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唐炜撑起一把黑伞靠近他,把落在他肩头的雨滴悉数挡开。
他轻声询问:“方少,要下去吗?”
不知是唐炜的声音太小,还是雨声太吵,方束此时只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的声响,快速剧烈得好像下一秒就会骤停。
他不能等了,他怕再等下去自己都无法活着确认——那尸袋里装着的到底是不是她。
他撒腿就跑,脚下的节奏快得与心跳有得一拼。
湿滑的地面也没有迫使他降速一星半点,下到堤岸上时,跑过坑洼不平的沙地,那便用力把每一块阻挡他的石头踩进沙土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绊倒他,他不能停下!
他狂放地把警戒线踩在脚下,办案的警察认出他来,谁也没敢上前驱逐他。
只见他身形僵硬地步至尸袋左右,木然地盯着那隆起的头部位置,“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