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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氏求见的时候,内侍官便主动避让了。
曹操连忙脸上堆笑道:“你怎么来了?千里迢迢过来,路上都辛苦了吧,不如去休息一下,待会儿一起吃顿饭。”
老夫老妻自然没有什么可寒暄客套的了,不过曹操的态度这次却十分柔软。
卞氏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一贯的温和和微笑,说道:“其实这次不仅只有我过来,还有丁姐姐和许姐姐。”
曹操一愣,道:“她们来做什么?”
丁夫人和许夫人都是曹操的妻妾,不过是前妻了。因为性格不合,已经被曹操给休掉了。说是性格不合,只是因为考虑到卞氏的两个儿子曹丕曹植实在太优秀了,而丁氏和许氏并无所出,因此休掉给卞氏让路。
虽然休掉,但丁和许两位,仍旧居住在曹操的家里,卞氏对她们也相当友好,大家以姐妹相称。这也是卞氏高明的地方,善待丁氏和许氏,也并不将丈夫的宠爱霸占到自己身上,这让男人的心里也相当舒服,却更加宠爱她一个。曹丕和曹植,包括曹彰曹冲这些儿子,之所以有这么出色,和这么一个高情商的母亲,也有很大关系。
卞氏听得曹操询问,才淡然笑道:“夫君忘了啊,今日是子脩和安民的祭日呢?我们大家特地来和夫君聚一起祭奠一下。”
曹操挠了挠头,却有些惊讶道:“哦?是吗?我都忘了。”
子脩是曹昂,一起死的还有曹操亲弟弟曹德的儿子曹安民,两人都是同一天祭日。虽然不是在这几天,但却是同一个月份。卞氏巧妙地利用了曹操忘记日子的毛病,将这个事情提了出来,便名正言顺赶到了邺城。
曹昂并非卞氏的儿子,而是已故刘氏所生,刘氏是曹操正妻丁氏的丫鬟。当年曹操和丁氏成亲,是门当户对,但曹操自己不怎么喜欢丁氏,后来顺便纳了长得漂亮的刘氏当了妾,刘氏反倒先生下了儿子。但刘氏生下曹昂之后就去世了,曹操对这位小妾倒也有些愧疚。等到曹昂为了保护他而死,曹操的愧疚就更甚了。
这时候卞氏拿出了刘氏当挡箭牌,曹操便动容了,道:“走,那赶紧走。”
曹操走到门口,一拍脑袋,道:“把典韦的家人也叫上吧。哦……他们该在许都没有过来。”典韦虽然是个粗人,但和曹操关系很好,前期数次出生入死,结下了深厚友谊。
卞氏一边走一边道:“典家的礼物我都送去了,他儿子典满我也见过了。”
曹操道:“这小子怎么样?”
卞氏道:“是个忠义之士,正勤练武艺,准备上阵杀敌呢。”
“呵呵。”
夫妻闲聊了几句,曹操突然开口道:“子桓的事情……”
卞氏马上接口道:“生死有命,一切全凭夫君做主……”
她便是这么一个逆来顺受的人,虽然想救儿子的心情急迫,但在这当口,却也维护了曹操的威严,没有急吼吼地就命令丈夫做这个做那个。
曹操脸上微微一红,刚刚对甄姬的非分之想马上就消除下脑,道:“放心,子桓是我的儿子,我自然要让他完完整整回来。”
卞氏点点头,没有说话。
曹操这么说了,也就这么做了,马上将曹真叫过来,吴质也从牢里放了出来,由两人着手去交换人质。
这时候随着袁熙一直往北走,等到袁熙到达了易京,这才收到了曹操这面的消息。
“哦?人质互换?”袁熙颇为意外,本以为甄姬救不回来了,想不到曹操却松口了。这倒不是曹丕对曹操不重要,只是互换人质这个事情,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实在难度太高了。
双方谁也不相信谁,万一某一方设下陷阱呢?要是春秋时期,倒还有人质这种事情,到了战国以后,基本上没有人把人质当一回事了。就算是国君的儿子出使到其他国家当人质,该舍弃的时候,还是要舍弃。一国之君,最忌讳被私人感情所左右。
所以以曹操的老辣,袁熙本来是没有指望的。这时候收到了这消息,却也没有高兴,他潜意识里面,还是在想对方到底有没有阴谋。
这个时代,交换一封信件不容易,不能像打电话一样双方商量协商。曹操那边也不可能让曹真这样重量级的人前来受死,来的只是一个说客,权限很小。
他抛出的是事先拟定的一个方案,在信都城外交换人质,约定在二十天以后,希望最近这段时间内,双方善待人质,尤其千万不要切掉手指。
袁熙想了想,道:“可以。你转告曹操,甄姬要是掉一根头发,曹丕就得掉一根手指。另外,还有刘夫人和袁福,也得一起交换。”
来人道:“刘夫人可以,不过没有见过袁福这个人。”
袁熙有些疑惑:“没有见过?”或许这个老头不太显眼,趁着混乱逃走了。但他人老腿老,能去哪里呢?这时候他还没有和高勉联系上,自从曹操取得邺城,联络都断了。高勉也好,貂蝉也好,现在他也不知道情况。
来人得到了准信,便返回邺城请示了。这次这个人质互换的事情,显得很奇怪,双方也都没有经验。
袁熙吩咐总参谋部,道:“迅速针对信都周围拟定一个方案,确保能将人带回来。这次我要亲自带兵前去,挑选最为精锐的部队。”
田畴道:“曹操向来狡诈,不能以常理猜测,说不定是个阴谋,二公子可不能前往。”
袁熙狠狠道:“要是敢阴我,我让他儿子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话时,是当着曹丕说的,听得这饱受折磨的公子哥一阵心惊胆颤。
总参谋部收集地形信息,又派出了探子前去查看,确保对方没有大部队接近。还拟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曹操这边又何尝没有准备,不过曹操这边更加过分一点,除了救出曹丕以外,他还让曹纯的虎豹骑准备起来,准备到时候反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