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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府的侍从将一个个盘子端了上来,一时间肉香弥漫。
众人听见有人替曹操说话,不由朝着袁熙看了过来,说话的正是他。
刘备愣了一愣,和颜悦色道:“二公子何出此言?难道是怀疑我这诏命是假?上面明确说了,希望天下有志之士,起兵勤王,铲除国贼。以许都的情势,谁是国贼,谁权势滔天,一眼便能看清了。”
袁熙平时喜欢剔除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的,要不是古代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连头发也想要剪短。这时候他没有胡须,看起来年纪很轻。那名姓石的老人一顿自己的拐杖,沉声道:“哼!袁二公子说话可得小心谨慎。”
袁熙道:“听说当年董卓入京,曹操借献刀之名,刺董卓不遂?”
石老头道:“竖子立名耳。”
袁熙道:“听说讨董联军解散,只有曹操一个人追了上去,还被杀了个大败?”
石老头道:“不能审时度势也。”
袁熙道:“后来董卓授受,是曹操迎天子至许都?”
袁绍脸色一变,道:“显奕,你想说什么?”
刘备马上接着道:“曹操确实有迎立之功,然而得了权势,野心日盛,失了做臣子的本份,实在令人可惜。”
袁熙笑道:“不过是探讨一下。后来袁术,哦,也是我叔父,在淮南称帝,头一个出兵围剿的,也是曹操?”
刘备马上沉默不语,而石老头则连连跺脚道:“荒谬!此二人皆逆贼!然不可同日而语也。”
袁熙笑道:“确实不可同日而语。一个公然称帝,一个仍然尊奉天子,名义上仍是大汉的臣子。”
他对刘备道:“孔子曰:‘观其言而察其行,无以逃其情也。’曹操或许是个篡汉的逆贼,然而其所言所行,素来以忠孝示人。若要出兵讨伐,私以为还未到时候。孙子曰:‘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曹操拥立天子,若贸然出兵,恐正合其意,可以正义之兵拒敌,其士必勇,事倍而功半也。”
石老头哇哇大叫,道:“气死我也,气死我也,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刘备朝着袁熙一拱手,道:“但何时才是出兵时机呢?陛下在宫中饱受欺凌,度日如年,我等做臣子的,如坐针毡,片刻不能待也。”
袁熙道:“时候到了,便是时候了。”
他打了个机锋,石老头正要破口大骂,袁绍发话道:“显奕说得也有道理。此事要从长计议,今日皇叔从河南而来,正好给大家解说一下许都形势。”
刘备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情还未到火候,于是收拾心情,和众人谈笑风生起来。而姓石的老树皮,则一直盯着袁熙看,弄得他不是很自在。
晚宴过后,袁绍让几个班底成员留了下来,有事商议。袁熙留了下来,而赵云却被刘备拉走了。
“备重遇故人,实在喜不自胜,定要与子龙好好叙旧。”
赵云偷偷问了问袁熙的意思,袁熙点了点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赵云要是真的被刘备挖走,他也无话可说。
众人重新落座,袁绍道:“刚刚被刘备逼着表态,进退两难,幸亏显奕帮着解围。说得非常好,这件事情确实得从长计议。今晚请大家坐下来,就是要商议一下现在是否出兵的时机?”
几个谋士听他这么说,都低下头去,揣测着他的意思。
田丰起身道:“如今并非出兵的好时机。”
袁绍奇道:“元皓,我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那时候公孙瓒尚未投降。你曾建言说,尽快出兵南下。为何如今过了大半年,你反而不主张出兵了?”
田丰道:“属下以为,出兵与否,取决于实力两字。年初时,我军在界桥力克公孙,士气正旺。而曹操方徐州激战,士卒疲敝,内有豪族叛乱,外有群雄环饲,情形相当恶劣。若那时出兵,必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是拖着,也能将他拖垮。”
袁绍脸色一沉,问道:“那现在呢?”
田丰道:“如今,曹操四处平叛,兖州豫州等地,日益稳固。而我方士卒休养生息久了,失了锐气。一来一去,已无优势可言。”
逢纪斜着眼睛道:“没这么严重吧,论粮草,论兵甲,他都没法和我们相比。以堂堂正正之师压过去,难道他还有还手的余地?”
田丰道:“我还是那个说法,遣一支骑兵南下袭扰,使其不能相顾,日渐疲弱,然后可以取之。”
郭图哂道:“那要等到何时?”
逢纪和郭图这两个人刚刚一听袁绍话说出口,便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意。这回,刘备北上,袁绍超规格接待。就是觉得时机到来,机不可失了。曹操长久占据着拥立天子的大义,如今刘备来了,就能戳破这个美丽的泡沫。何乐而不为。
陈琳已经被袁绍找去了,这个出了名的笔杆子以言辞华丽著称,想必是要写一份惊世骇俗的檄文,讨伐曹操。
可笑田丰这个老顽固,居然在这个当口还在反对出兵,真是认不清形势啊。
最关键的是,袁绍已经五十多岁了,最大的儿子也已经过三十了。和公孙瓒耗了四五年才得了河北全境,接着要南下中原,接着是荆扬之地,若是不能在有生之年统一天下,任谁都会抱憾。因此在袁绍这一边,该是时不我待了。
果然,袁绍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世事多变,没有绝对的优劣。要做成大事,也不能完全靠时势推动。要有逆势而为的勇气。现在尚是我强敌弱,若是我处于曹操的位置,敌强我弱,难道就该丢盔弃甲吗?”
最后会议还是不欢而散了。田丰并不是一个犟性子,但在这件事情上却很坚持。别人都觉得南征曹操就算天时地利凑不齐,也不成问题,然而田丰却觉得,此事事关生死,不可随便决定。袁绍在对待下属上,还是颇留余地的,说话便没有说死。
袁熙从屋内出来,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身又返了回去。刚踏进门口,袁绍便问道:“显奕,你还有什么事?”
袁熙道:“是关于田丰田先生……父亲大人,谋士之言,顶多算是建议。最终拍板的,还是父亲大人自己。”
袁绍稍稍点头,等待下文。
袁熙这时候才知道田丰当年为什么会被袁绍下狱。曹操打下河北以后,曾经说过,如果袁绍听田丰沮授的建议,可能胜败之事就逆转了。这话实际上有些夸张,有一些贬损袁绍的成分在里面。沮授是负责军政大事,田丰则进言左右决策,都不是拍板的人,换做是曹老板在这个位置上,恐怕便不会败得轻易。况且,从战略上而言,袁绍也没有犯太多的错。
“既然父亲大人不想听田丰的建言,而田先生本身又坚持,再留田先生在身边就不太合适了。听闻父亲和田先生认识多年,情分深厚,若是最后大家闹僵了,反而不好。”
“你的意思是……”
“幽州正好还缺一个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