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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摸不清头脑时,一声声轰隆炸响,玄武门方向火光骤起。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牛进达面色阴沉。
不一会儿,挤在太极殿的大臣们都出来了,那些书生文人那里见过这个阵势,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李承乾一身黄袍赶了出来,大喊一声:“快点派人去看看。”
此刻站在一旁的长孙无忌却转头看向了李承乾身后的李泰,只见李泰面沉如水,毫无一丝异动,长孙无忌顿时紧张起来。
这个时候还能做到气定神闲,不显得太假了点儿吗?
不多时,皇宫中的侍卫跑了回来,向着李承乾道:“启禀太子,玄武门守将失踪了,如今镇守玄武门的乃是京都的六个折冲府,正在城楼上与叛军对峙。”
叛军?怎么好端端的又冒出来一股叛军,众人皆是不解,只有长孙无忌面色突变,悄悄的绕到了众人的身后,一把将李泰拉到了门边。
长孙无忌脸色阴沉:“这件事,可是魏王你做的?”
李泰露出一丝惊慌,后笑道:“舅父大人怎么会这么想呢?虽然泰与那李硕有仇隙,但也不会那父皇的生命开玩笑的。”
“那李道宗为何会出现在玄武门?魏王!你当这些朝中的大臣们都是傻子吗?”长孙无忌气急了,低吼一声。
李泰面色大变,颤声道:“舅父大人此言何意?泰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这玄武门的人是江夏王带来的?”
然而,不知何时,站在前方的牛进达等人都回身看着李泰这边,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尽相同。
这些能够此时站在太极殿前的人,哪一个不是手握大权,统领重兵。他们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
牛进达心念李硕,所以装傻,想要将太子推出来主持大局。
侯君集与李硕有恩,所以冒着得罪大唐下一代帝王的风险,救出了李硕。
程家的长子如今正在玄武门生死未卜,所以程咬金才会袖手,静看他李泰作茧自缚。
就连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都已经渐渐疏离了李泰,隐隐有了向太子靠拢的迹象。
他不明白,为何如此大好的局势,会忽然间变成这样。
难道只是因为李硕吗?不!这是他的错……他看低了李硕,也想错了李泰。
这个尚未加冠的少年,从一出现,便将这大唐的朝堂搅动了起来。只是他们都在窥觑太极殿上的那把椅子,从未有人在意过他。
短短的半年时间,他制造了震天雷,大败了突厥!与程家房家牛家均有合作,不敢说是盟友,也至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且,他更是将那些境外之邦用联姻与生意生生的串联到了一起,
回看来时,此时的李硕足以对鼎朝堂!
这种说辞,别说长孙无忌不信,任谁也不可能听李泰这种胡诌。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想对自己说实话吗?
望着大明宫上空的满天繁星,长孙无忌深吸了口气,道:“老夫祝魏王殿下马到功成。”
说完,长孙无忌向着李泰深揖一躬,神色中带着浓浓的失望。
不可否认,李泰不管是心智还是才学在众皇子中都是上上之选,可是却太过自傲,而且瑕疵必报。
自从那次李泰私自派杀手暗杀白家的时候,长孙无忌就慢慢的开始对李泰产生了疏离感。
这就好比自己一点一点建起的高楼,等到临门一脚了。才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血被别人如此践踏了一遍又一遍。
试想,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将关陇一族交付于李泰,这个心思比李世民还要多疑的皇帝会不会让他追悔莫及?
本以为这是一条出路,谁曾想却养出了一匹恶狼。
李泰肥胖的大手,第一次如此敏捷的抓住了长孙无忌的胳膊:“舅舅这是何意?”
他害怕了!从长孙无忌的眼中,他看了灰心与失望,或许还有疏离与难过,不过他没有看出来。
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抹慈祥,满是褶皱的脸上,尽是岁月的沧桑与峥嵘:“殿下年纪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已经不再需要老臣这把老骨头为您劳心了。”
转身的那一刹那,长孙无忌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泰。这一眼,让他瞬间从九霄芸天掉入了万年寒窟。
一个失去了世家支持的皇子,就算手段再强,等待他的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李承乾无情的抹杀!
“舅父大人!”李泰急急的喊了一声,隐隐中带着些哭腔。
再看众人,那些从龙功臣,大唐脊梁们也纷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那种淡漠的眼神,深深的刺进了李泰心中。
任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件事的后果会这么严重。不仅失去了长孙无忌,更让这些老臣们对他疏离。
此时,李承乾站在远处大声的喊道:“立刻派人集结宫中禁卫与金吾卫,一定要救下孙思邈!那些玄武门的士兵,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一声声呼喊,一道道命令。
立刻与此时的李泰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李承乾此刻在群臣心中的位置瞬间增高。
金吾卫统领秦怀玉,踟躇了一下,道:“那李大人如何处置?”
只见李承乾两眼通红,掷地有声道:“将李硕所部全部拿下,收缴震天雷。”
秦怀玉一愣:“若有反抗呢?”
李承乾面色灰暗,随后神色坚定道:“李硕是东宫近臣,就算是有罪,也要孤查清了此事再说!”
这句话一出口,满朝的文武皆是一震。如此凌厉的行事作风,更是赤裸裸的袒护了李硕!这还是昔日维诺寡断的太子吗?
如此对待自己的臣子,若是太子有朝一日真的做了皇帝,那李硕必然是位极人臣,问鼎朝纲!
然而李承乾的态度,这也让那些举棋不定的中立派,心中顿时萌生了一些想法。
站在一旁的长孙无忌暗暗叹了口气,如今的太子果真是变了模样啊!李硕,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有使出来?
虽然长安四门的城楼已经被李道宗手下的人占领,但是长安城内仍旧还有程咬金所部的两万人马,正驻扎在金水桥外五十里处的军营中。
此刻最危险的就是,皇宫里人手不足。若是那六个折冲府铁了心要阻拦李硕进宫,不仅李世民救不了,连带着皇宫中的这些人也都会跟着遭殃,如今只盼秦怀玉能够阻拦住那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