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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餐到了。”渣渣波从门外接近快餐员手里接了两份饭菜。好香呀。
黑椒牛排饭，有蔬菜还有鸡蛋。虽然黑椒牛排黑得有点过头，但梨梨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我那从斐济空运过来的矿泉水还有吗？”刚吃了一半，渣渣波矫情地问。
“啊没了？”渣渣波痛苦地翻看了冰箱，洒柜，床头柜，书柜，沙发，焦急地转着头作晕倒状：“昨天还有的啊。”仿佛下一秒找不到空运的水就命绝在客厅中央，口吐鲜血而死。
显然，现在从斐济安排刚睡醒扭着眼睛的工人加班飞快装上车，国际特运专线航班加急空运过来那也肯定来不及。
梨梨跑到客厅旁边的花架旁蹲下来，浑身长着卷毛的小伙伴惊讶地看着她：”你在抢我玩具吗。”
梨梨三下五除二从沙发底下抠出来一瓶水：“干净的没开封，国产水有点甜，仅此一瓶。”
渣渣波有点嫌弃地看着她：“我只喝斐济的。”语气很坚定。
“渴死别怨我，我尽力了。”梨梨叹了口气。
又吃了几口饭菜，渣渣波停了下来。跑超市去买？或者再烧壶开水或者直接去喝水龙头底下接点水漱漱口。内心还是艰难地否定了这几个想法。
梨梨看到渣渣波盯着那瓶水，喉结以每秒几次的速度滚动，目光如炬，就像不小心蹦上岸被晒了半小时的鱼见到个装满水的鱼缸时那个表情。
“哎，等一下........”梨梨一把想抢过：“不去洗一下嘛？”
一秒打开瓶盖，豪迈地一仰头，这是刚跑完马拉松运动员常有的灌水动作。瓶盖和嘴隔离了半寸，瓶口倾斜45度角，水流如游龙惊凤般灌入体内，完整的动作帅气满分一气呵成。
梨梨清楚地看见瓶尾粘着一根摇摇晃晃的狗毛。
地下的小奶狗半扭半蹬过朝他吐了吐舌头：“愚蠢的人类，性命攸关的时刻，果然什么无耻无底线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渣渣波放下水，手指擦了擦蹦到眼角，嘴角的水珠，瓶里只余下小半瓶水了，啊，太爽了。
梨梨无语闭嘴，目睹刚才小奶狗扒拉着爪子折腾半天的掉到地上那瓶水，然后背过身鞠着圆圆的屁｜股使出吃奶力气用屁｜股当推车把那瓶水哼赤哼赤收藏到沙发底下的情景。
为避免渣渣波对国产有点甜的水有心理阴影，下次无论如何都无法挽救其高贵脆弱的性命，梨梨选择还是闭了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善非善，恶非恶，大善小恶，自当佛祖明断。
9点的会议，准时开始，大老板江｜总发表了鼓舞人心的讲话：“伴随着资本市场管理体制的不断升级，私募行业未来前景更加光明，不再是从前野蛮生长的状态，现在行情也好，不差愿意投钱的客户。我们的投研团队都是行业精英，我希望利用我的资源，做好这家私募公司。”
梨梨转了转头，感觉哪里不对劲。战总也是微笑点头，看不出异样。
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其他人都在低头记录，唯有自己在东张西望。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是少了一个人，原来坐在战总边上的是？
秦助理？
一个全公司都提醒友情提醒个遍的助理，今天自己却忘了参加会议？怎么可能？
站总站起身，打开了PPT。是一季度的行业数据。据基宝排排网的排名情况，站总虚了一口气，认真地演示下第一季度的排名情况：“前十名基｜金公司分别是：嘉宜资本，蓝杉资本，云方达基｜金，黑石创业，玉银投资，欧格创投，鑫飞扬基｜金，富鲁混合理财.....”
然后他认真地看了下大家，嘴角勾起一缕微笑，台下寂静无声，或若有所思，或认真记录。战总停顿了一下。
“宇辰资本，目前排名38位，比上一季度提升16名，这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然后又是一翻长篇大论，众人还来不及叫好鼓掌，众人冒出的小激动便又被战总的声音压了下去。
最近国内几大私募公司人事变动也很大，很多资深基｜金经理要么跳槽要么另起炉灶，都知道当下热钱涌动，行情刚刚有些起色，各路资本蠢｜蠢｜欲｜动。
现在正是大家热血沸腾、摩拳擦掌的时候，但凡有点能力的都想法多多，但是一个有实力的私募公司，公司整体的业绩不是一个基｜金经理或是一个基｜金经理助理能撼动的。
私募最大的关键点是“信任”，我们用实力去担当这份信任。这个实力就是两个字：“业绩。”
.........
说得好啊，说得好！众人纷纷深受鼓舞，鼓起掌来，梨梨为表明自己听得格外认真，深刻领会了会议精神，鼓得非常起劲，巴掌都拍红了，会议室的气氛非常热烈。
“还有一个人事调动需要宣布，秦助理前天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我们经过董事会讨论，已在48小时内作出处理，我们尊重她的决定。”
一个蛋壳大的私募公司，据说股东有决定权的只有两个人，江｜总和战总。然而这两个人的决定纠结了48小时，这个48小时的数据是表明公司惜才如命还是行｜事雷厉风行呢。
“还有，江梨梨。”战总瞪了心不在焉，此事与我无关状态中沉浮的某人。
“什么？”梨梨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一个激动惊悚，马上从座位上蹦起来。
这两个老板一个比一个小心眼啊，最近一个月的工作算来算去，不就是前天忘了请假，昨天多发100工资嘛，而那一个月前的，早就过了问责期了，不算不算。
梨梨几欲落泪，我只是一小职员啊。还要在每月的例行会议上点名批评，这事估计没完，是不是还是背后插块牌子，把她拉出去，游｜街示众啊。
我一没有地位的小职员，就比公司里的扫地阿姨高那么一点点，扫地阿姨都能拿个满勤奖呢。我命苦哇。
梨梨当即表示拒绝的态度，我是有底线的。我得为五斗米折腰，可我这腰都要断了，两个老板还穷追不舍，就差当众磕头认错了。
战总见她一副宁死不屈，我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表示满意：“秦助理以后的工作就交给你处理，过几天还她还会来公司结算下，你们顺便把工作交接下。”
什么什么？要不是各位同事都转过头朝她微微地笑，朝她叮叮叮地发过来“恭喜”两个字的弹幕，她怀疑多半是她耳朵出毛病了吧。要不就是两个老板的脑袋在刚过去48小时内相继被门夹了。
“坐下吧，我办公室有个新办公桌，下午你自己收拾下。”战总朝她瞄了一下，脸上写着五个字。
你样子很傻。
什么？还要跟战总一个办公室？从小到大她最怕被大人看着盯着了，小学里的时候成绩超好，那是因为老师的讲台就在她对面，老师打个喷嚏，她都得打把伞，不然得打湿她的课本。
她就是这样战战兢兢过了六年，在亲戚邻居口中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可不是嘛，老师90%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最后一排的同学小胖王大柱躺尸般睡了一节课，游园逐梦几个来回，哈喇子流一脸，老师就是看不见，看不见。
再看看倒数第二排西北角，那位置是个死角，李二宝和赵晓西，两个活宝，嘻嘻哈哈一节课，打打闹闹一上午，老师还是看不见，看不见。他们闹他们的，只要不是把教室拆了，他们无比安全。
老师你什么眼神啊。可是我就手痒把粉红色小熊头的可爱萌萌哒铅笔转了两圈，在第三圈还没还没转完的时候，老师像老鹰看到小鸡那样粗暴地抢过铅笔，把它从窗口扔了出去。
还有天理吗，还有人｜权吗。于是梨梨偷偷抹泪抹了一上午。
可怜小熊铅笔，卖萌还没卖完就这样被拧断了脖子，寿正终寝了。
历史往往惊人的相似，多年以后，梨梨知道，可怕的老鹰抓小鸡的噩梦又要开始了。
开完会，梨梨慢慢吞地收拾下办公桌，东西不多，几本书，文件，还有七七八八的工资表，日计划，周计划，半月计划，月计划，季度计划等各类计划报表，梨梨刚来几个月，还没赶上年计划，地球人都知道，私募公司的各类名目繁多的计划报表变｜态密集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还没完，还有日统计，周统计，半月统计，月统计，季度统计等各类统计报表。
要不是这些计划都是循环渐近，梨梨对新人入职的稳定性表示怀疑。
就光是每天两张日报表就要做得吐血，浑身没有力气，垂死挣扎咳着老血撑到周五，周六周日抬着担架姗姗来迟，把晕得找不到北的梨梨扶上担架，梨梨撑着最后一口气，流着热泪：“同志，一定要把日报表，日统计表这些资料交给组织.......”
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周六周日没有日报表日子太，太让人感动得让人落泪！
然而，两位同志拼命地在旁边摇着命悬一线的梨梨从昏睡从抢救过来：“同志，快醒醒，快醒醒，组织离不开你，一定要坚持住........”
梨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双眼，对还有周六周日这些美好的日子等着她，我不能死。
两位同志满怀欺待地看着她：“同志醒醒，老乡撑住，还有周报表！”
梨梨听了立刻又装死过去。
梨梨像每一个初涉职场的菜鸟一样，当每天做完日报表开始，并不知道还有周报表这种生物。后来慢慢地晕着晕着也就习惯了，增强了免疫力，开启了更奇怪的半月报表，月报表，季度报表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