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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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缙给朱厚熜出了主意,这就算做到臣子的本分了,至于朱厚熜用不用,那就不关他的事了:“皇上若是觉得微臣这个主意不好,会折损龙颜,或是有什么顾虑,也可以弃之不用,看看袁大人和邵大人他们有什么好办法,用他们的办法也可。”

    “嗯。”朱厚熜点了点头,看向了袁宗皋和邵喜等人,“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

    “呃…”袁宗皋和邵喜等人均沉吟着没有回话。

    朱厚熜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没有什么对策了:“算了,朕觉得李缙的主意还是不错的,那朕就按李缙的主意办吧,反正朕也是小孩子,被逼急了,这哭闹上几场也算正常。”

    因为别无他法,所以朱厚熜最后还采纳了李缙的主意,然后在当天下午,他哭着去了仁寿宫,一见到张太后,就吵吵说:“我不当这个皇帝了,太后娘娘你选别人当皇帝吧,我要回家俸养母亲!”

    张太后听闻惊慌不已,连忙安慰朱厚熜,可朱厚熜却哭个没完,张太后被逼无奈,只好让人去请阁臣前来当面商议,哪知她刚将人派出去,从仁寿宫外就飘来了另外一个人呜呜咽咽的哭声,竟有人又哭着来了她这里!

    张太后忙让宫女去看门外之人是谁,并暗令其见机阻拦,不准来人进宫,可一个小小的宫女怎能阻拦得住,门外那哭泣之人,啪啪两巴掌,将宫女打翻在地,自己挟冤带屈地愣是闯了进来。

    等来人进了殿门,来到殿内,张太后一看,更加没辙了,原来这又哭着来她这里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儿媳妇,也就是武宗正德皇帝的遗孀夏皇后。

    夏皇后一直有屈在心,因为她不受宠,尽管她十分美貌,武宗长年居于宫外,都没怎么搭理过她,可她却一直没有机会发泄,现在好了,身为遗皇后,她什么都不怕了,因为名分已定。

    可是她方才听说,小皇帝居然跑到太后那儿哭闹,为自己的生身父母讨封尊号去了,如果讨封成功了,那她这个皇后的位置还往哪儿搁?就算不遭贬,也要受到排挤,那还了得?所以她心里就发了急,跑到张太后这里哭宫,搅和小皇帝的好事儿来了。

    夏皇后一到了殿内,就坐在了地上,一边哭,一边感叹自己命苦,寡居清冷,还数落朱厚熜偏心,不把她当人看,后来哭到伤心处,她寻死觅活的,突然站起来,一头朝朱厚熜撞了过去。

    朱厚熜见他这个皇嫂,忽地朝自己撞了过来,吓了一跳,好在他手脚还算麻利,连忙闪到了一旁,这才躲过了一劫,可是夏皇后却因用力过大,撞到了一把椅子上,把头撞了一个大包。

    张太后看到这情景,不禁大怒说:“反了,都反了,你们想把这后宫闹个天翻地覆是不是?好,你们可以闹,我管不了你们,我也不管了,不过你们别在我这里闹,要闹你们回去闹,回到你们自己的地方去闹个够吧!”

    张太后盛怒之下,便想将所有来哭宫的人都赶走,恰巧在这时候,杨廷和、蒋冕、毛澄等一班阁臣来到了后宫,等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好言好语,你劝这个,我劝那个,纷纷相劝,后来夏皇后自觉无趣,悻悻然地离开了仁寿宫,可是朱厚熜却没有走,因为他的戏还没有唱完,他还要唱戏给阁臣们看。

    张太后余怒未消,见朱厚熜还在那里抹泪,立马又来气了:“哭,哭,你就知道哭,这又没死人,你哭个什么劲儿啊!你知不知道你是皇帝啊,你不考虑国事,偏偏为这等事跑来胡闹,你说你这成何体统啊!”

    朱厚熜听张太后这么说,哭得更凶了,改抹泪为嚎啕了。

    杨廷和看朱厚熜在那里大哭,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朱厚熜为什么会哭啊,这都是被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给逼的,是以他忽地生出了慈悲之心,劝张太后说:“太后息怒,皇上还小,不懂事,您就不要跟他认真了。”

    张太后火冒三丈地说:“不跟他认真?现在有人已经逼到京郊了,而他又在这里逼我,你叫我怎能不认真,我不认真又能行吗?”

    张太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处境艰难过,她一直以来都是过得十分顺风顺水的,甚至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活得很滋润,因为她先是得到了丈夫的宠爱,后来又得到了子女的爱重。

    武宗正德皇帝的父亲,孝宗皇帝朱佑樘,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只有一个老婆的皇帝,他的老婆就是张太后,孝宗皇帝和张太后是患难之交,一对恩爱夫妻,他们两个人每天必定是同起同卧,读诗作画,听琴观舞,谈古论今,朝夕与共,总之就是孝宗皇帝对张太后非常好就是了。

    可惜孝宗皇帝先天不足,身体积弱,天不假年,正当英年就早逝了,而在孝宗皇帝逝世以后,张太后仅有的长大了的独子,也就是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对张太后也是极好的,因为张太后是他的亲妈。

    所以张太后一直以来都没有过过什么不顺心的日子,现在突然遭遇到了这一系列不好的事情,让她感到有些崩溃,情绪变得很不稳定,自己的儿子没有子嗣,让别人做了皇帝,谁遭遇到这种事情能不崩溃,情绪能稳定啊,何况这个当了皇帝的小孩子,还一直再为他的亲生父母争取权益,根本没拿她当回事儿,她忍受不了了,当然会动怒发脾气。

    杨廷和被张太后问的哑口无言,见劝不了张太后,只好过去安慰朱厚熜,直到他说会重新商议迎接蒋王妃的礼仪,朱厚熜这才止住了哭泣。

    而后隔了两天,朱厚熜先将奉迎蒋王妃的仪驾派去了通州,起初礼部请用的是奉迎王妃的仪仗,这朱厚熜哪里肯干啊,他直接下命令,让锦衣卫以太后的仪驾前往,又命所司制太后法服以待,他这么做是想告诉张太后和杨延和等人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他们再次商议的结果如何,他都要奉他的母亲为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