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再等·一

正直的黄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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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一点点沉寂,城市渐渐点亮,此刻,天空被地面照亮,像是人把天空的星夺了过来,安到凡间,铸就了一个不夜的城。而曾经照耀人类无数年的星空,此刻却成了被照耀的。

    袁申走后,小店又空了,陈黎看着面前的虚无,无聊地打着哈欠。大概,也许,又是一个没客人的夜晚。天外的星星都稀稀疏疏的,啧,城市的光污染真的太严重了,这样下去,以后高人们还怎么说自己夜观星象,掐指一算,此事定有蹊跷,然后愉快地装逼收钱呢?

    唔,算了,无所谓,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大师们总会找到新法(骗)术(术)。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发呆。至于在这以前会不会被打,那就不知道了。

    “喵~”【我刚刚夜观天象,老大,这回我们一定能成!】一只杂色的花斑猫舔着脸,讨好躺在一只橘猫的脚下。

    “喵呜。”【真的?既然这样,那你等下冲在前面吧。】橘猫慢悠悠地舔着自己的爪子,冷冷地看了眼脚下露出肚皮的杂色猫,语罢,把舔干净的爪子踩在它的肚皮上。

    “喵喵~”【多谢老大赏识!】花斑猫躺得更加顺从。

    橘猫没再理会,换一只爪子舔着,尖锐的竖瞳冰冷地盯着旁边的手下,“喵呜!”【小林子还没来?】

    “喵。。”【是的,老大。】

    “喵!”【哼,老大,我早就看出来那小子脑后有反骨了,老大,不如我们先干掉他吧!】旁边一只瘦得像骷髅的灰猫阴冷地叫唤了声。

    “喵呜!”【那个傻逼在背后说老子?】没等橘猫说话,天台下方传来一声猫叫,斯大林蹦上围墙,黝黑的身体化作一道光,顺着老屋破旧的管道飞窜上天台,立在围栏上,高傲地瞥着下方的众猫,【原来是鑫(xin)阳天,怎么,几天没打你,皮痒了?】

    “呜~”鑫阳天弓起身来,裂嘴嘶吼,【你找死!信不信我。。哼,今天老大有事,放你一马!】

    “喵。”斯大林轻盈地跃下栏杆,【切,不敢动手直说,还扯上猎狞老大。】迈着小碎步,一步步地逼近。【要是不服,咱们俩比划比划,放心,用不了多少时间,绝对不会耽误老大的事情。】

    “喵!”【哼,你叫我比我就比,我岂不是很没。。不,你这是不把老大放在眼里!】鑫阳天悄悄后退了一步。

    “喵呜。”【好了,别吵了。今晚有大活动,别浪费时间了。】橘猫猎狞踩在那只花斑猫身上,喵呜了一声,【到齐了,就动身吧,去三角区,今天一定要叫那些怪胎好看!走!】

    “喵!”【是,老大!哼,既然老大说了,那我就放过你吧!】

    斯大林不屑地咧嘴,猛地做个扑咬的姿势,把鑫阳天吓得毛都炸起来,一个弹跳躲到猎狞身后,然后顺势伸了一个懒腰,“嗷呜~”了一声。【嗷呜~伸了懒腰真实舒服啊。诶,日天兄你怎么了?】

    “喵呜!”【好了,别闹了,走吧!】橘猫猎狞横了眼斯大林,爪子一挥,把脚下的花斑踹出去。

    “喵呜~”花斑在地上滚了几圈,怪叫地狂奔出去。【冲冲冲!小的们跟上来,听见老大说的吗!今晚我们要干个痛快!】

    斯大林撇了撇嘴,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身后圆嘟嘟的田园猫带着一群猫追上了他,田园猫‘喵呜’了声。【大哥,今晚我们砍谁?】

    “喵~”【肥猫,别成天砍砍砍的,我们都是文明猫,要先讲道理。】斯大林跃出了阳台,在空中舒展开身体,风卷动毛发,舒服地眯起眼睛,惊鸿一瞥地看见中午见到的那名女子,她坐在另一栋楼的屋檐上,似乎在远眺着自己家,但睁大了眼,却又不见了。不容斯大林细想,树干已经到眼前了,一爪子捞住,飞窜了出去,【今晚我们靠后点,能动嘴就别动爪。。】

    群猫呼啸地窜过,路人纷纷侧目,几人还拿出了手机对着就是一阵‘咔咔’,拍到心仪照片的自然喜笑颜开,没拍到的一脸懊恼,朋友圈没得发了,感觉像丢了一百万。在这一阵兵荒马乱中,一个俊秀的白衣男子巍然不动,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屋檐。

    白色的短袖衬衣最彰显身材,猥琐的穿着邋遢,肥胖的穿着油腻,而适合的穿着却会让人觉得卓绝不凡,就如呆立的男子。加上横握在身后的折扇,远眺的深情,更有种出尘的飘然。看旁边几名拍猫的女子悄悄把手机转了转,把他一同拍到照片中,就知道又是一个男性公敌了。

    手机的咔咔声惊醒了那男子,看了眼旁边狂奔而过的群猫,再看了眼看羞涩的女生,有些苦涩地笑了下。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她的人却成了风景。‘啪~’一声,折扇张开,轻扇了下,狂风迷了人眼,风停,那些女生揉眼见男子消失了,小郁闷地散去。

    消失的白衣男子站在树干上,伸手拨开茂密的枝叶,呆呆地看着远方。屋檐上,林婉玉抱着双膝,痴痴地看着中午的那块石碑,像是没了灵魂的木偶。

    犹豫了下,男子一跃窜出,手中的折扇再次打开,一面写着‘风’,一面写着‘云’,一扇成风,再扇云聚,风云聚散,他已经站在屋檐的另一边,笔直地站立着,看着伊人所望的地方,手里的折扇合上,握着扇柄的手指有些发白,柔声道:“婉玉。。”

    屋檐上的风有些大,大的她好像没听见。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感慨道,“那颗树都那么大了。我记得,立碑的时候旁边还没有树吧,沧海桑田啊。”

    林婉玉空洞的眼神波动了下,却依旧一动不动。

    “这里以前是渡口吧?我记得立碑的时候好热闹,刚好赶上清明诗会,大家高谈阔论,壮怀激烈,现在想想,像是昨天一样。”

    林婉玉头轻轻抵在膝盖上,清风拂动襦裙,还要撩动发梢。却不知,人没了心,良辰好景也只是虚设。

    “一切都过去了,就像这片大地一样,起起伏伏的,曾经的高楼都变成泥土了,河水都改道了。。”

    林婉玉微微皱眉,觉得有些烦躁,扭过头,冷冷地看着白衣男子,道:“令狐钰,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