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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朱砂走进房内,眼前情景又是一变。
这是一处接待区域,当中放有一张花梨大案,并置两排靠椅。
案上放置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端放,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四周角落各摆有沉窑花囊,插着满满的的一囊白色菊花,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烟雨山居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显然也是名家墨迹。
看着眼前简单典雅的装饰布置,朱砂不禁暗暗赞赏,看来这位年余大人,竟也是一位文人雅士呵!
正在他思忖间,忽听门帘一响,年余正自内屋走了出来。
他眼见朱砂正在四下观望,不由得微微一笑,极为爽朗开口道:“怎么了?朱砂小友,呆在军中还习惯吗?”
朱砂面色微微一窘,自己虽然已经恢复自由之身,但是归根结底,还算的上是被近战团开除的结果,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
“年余前辈,其实我此番投身陆地军团内的近战分团,虽说已然算入伍,但如今却已经被他们彻底除名了。”
“是么?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呢?”年余冷笑揶揄出声道:“不会是殴打了自己的长官,军中滋事这么严重吧?”
朱砂陡然一惊,猛然将脸抬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对方。
“厉害啊,打了顶头上司不说,还一次揍了两个。”
年余似笑非笑的道:“据说堂堂近战分团的熊瞎子团长,可是被一位神秘的妖族人物给打成重伤的。”
朱砂讶然出声道:“原来您早已经知道了,可怎么会?”
在他的脑海中,几乎瞬间闪过几个人的身影,自己的全盘行踪,怎么对方好似亲眼所见一般,分明是早有人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全部汇报给了这位军中代理主帅。
可这向年余汇报的人究竟是谁呢?鸡冠自然不太可能,那么黑豪?玄豹,还是那位铁鳞副团长?
“哎。你这个小家伙,我真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责罚你。”
年余叹息一声,直接在在靠椅上半躺而坐,瞥眼过来道:“参军入伍,你做到了,还出手阻止了一场族群浩劫,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话锋一转道:“可是贸然击伤近战团长,这事若是被旁人知晓,不知道会做出多少文章来,授人以柄可不太聪明。”
朱砂面容虽然沉静异常,但是心底瞬间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他霍然感觉到,面前这位城府睿智的老者,无论心机手段,绝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简单。
对方虽然安卧庭院之内,却能够运筹帷幄,处理军内所有事体,还能抽出大笔时间去做些支持月三公子的行为。
更为惊人的是,自己的一系列行为,竟是全数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被一览无余,而且就连自己佯装妖族人物,击败熊瞎子的事,他居然也全部知晓。
这也太可怕了!他甚至瞬间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年余显然瞧出他心内所想,不禁微笑道:“是不是有些惊讶,这也难怪,你我立场不同,若然是你身居我这个位置,若没有些非常手段,又如何能够统领这桀骜不服的三大军团。”
对于他的话语,朱砂深以为然,灵兽族中的四大军团,除了兽帝的禁卫部队,其他三军都是籍靠年余一人掌控,若真是什么都不清楚那才叫糟。
“相信你将来都会明白的,藤虎老爷子当初以雷霆作风治军,虽然三军用命,但是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问题。”
年余缓缓道:“兽帝权衡之下,才命令我予以代理主帅一职,虽然有些强行任命,但是某些层面来说,他只怕也是看准了我这个人的性格。”
他说到这里,忽然感慨道:“严格来说,兽帝对我也算知遇之恩了。”
朱砂听他自言自语,却是心头剧震,年余显然不是一位碎念老者,他虽然语气平淡,却是着眼全局来看待问题。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已经充分说明问题,这位年余大人的胸襟广阔,机谋过人,实在是一位当世的枭雄人物。
“你都听明白了,对吗?”年余笑容意味深长道。
他目光锐利中带有慈爱,似乎极为感慨道:“兽帝性情暴虐,虽然这几年大有转变,始终不是君王做派,我想他一定也认识到这一点。”
“秋师仁爱,可以说怀柔天下,但是为圣者仁,却非治国良策,我们灵兽族表面看上去生机勃勃,其实却暗藏大杀机,若不审慎以对,极为可能万劫不复。”
年余站身而起,开始屋子内踱步起来,一边道:“人族这些年来,背后一直有主神支持,也坐定这天下的大赢家。而灵兽族虽然发展旺盛,却极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其实许多年来,我们同妖魔两族,多半都是实为刀俎,有着任人鱼肉的意味,想要改变这一切,若没有一位心藏机锋的圣明君王,是无法应对自如的。”
说到这里,他脸色忽是彻底凝重起来道:“为了灵兽全族,这也是我最终会选择支持月三的原因。”
朱砂一直静静聆听,此刻却是面色冷然道:“年余前辈,您说的我都很佩服,可是这些话为什么要对我说?”
他有些苦笑道:“我这次来,却是为了边界同妖族纷争的内幕,才来到这里向您汇报的。”
“重要的事,自然要对重要的人说。”
年余哈哈大笑道:“何况我身为灵兽一族的三军主帅,自然只关注一些大事,若是每件小事都要我来管,我岂非要累死?”
“可这怎么会是小事呢?”朱砂有些涨红脸道:“熊瞎子杀良冒功,并且擅自逾越边界,对妖族村落进行屠杀之举,背后只怕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在那边界小岛的下面,只怕还拥有着……”朱砂愈说愈是激动起来。
“藏有丰富的灵矿脉,对吗?”年余轻声叹息道。
他的表情忽然变的极为聊赖,转而有些疲倦的坐在了靠椅上,对着朱砂殷许道:“其实这也正是我这次见你主要原因。”
“您居然连这事也知道?”朱砂的眼睛差点没掉在地上,他第一次彻底的明白,自己是有多么的浅薄幼稚。
在这位平淡异常的老人面前,自己的思维行为,简直如同孩子一般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