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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疑窦间，那两条小蛇亦是随着沉闷的一声响动后，直接落入沼气湖内。
周遭那些鳄鱼眼见又有猎物美味自天而降，自然不肯放过，再度成群结队的迅捷扑掠而来，眼见那两条小蛇顷刻之间就要命丧黄泉。
恰在这时，那只粉红肉冠的小蛇，却是并未惊慌，只略略将脑袋一甩，额头鸡冠内骤然射出一片白色浓汁，喷洒在身躯周遭。
那些鳄鱼虽然汹涌如潮，但是一接近这小蛇数尺开外，立刻停滞了动作，下一刻更是个个白肚一翻，竟是直接死去。
续那些鳄鱼虽然凶残，却也意识到有极为危险的感觉存在，当下即便嗜血好食，却也不肯兀自丧命，反是各自向后游去，对这小蛇所在的范围逐步扩大，甚至让出了一条宽阔水路来。
林凡忍不住啧啧称奇，这小蛇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虽然幼小羸弱，却能够具有这般变态的毒杀效果，着实有些可怕。
不过经由此后，这两条小蛇却是在这“万鳄泥潭”之内，拣回一条命来。
林凡望住那晶体内盘卷的蜿蜒龙蛇，忍不住有些目光意味深长。
这蜿蜒龙蛇在生死祭坛之内这般霸道猖獗，想不到在幼年时期，也经历过这样的惨事，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那蜿蜒龙蛇自然毫无知觉，它周遭的境象却在这时忽然再度更迭改变。
一阵云雾散开，出现在林凡面前的，却是一处黑暗山洞内，随着些许水滴自高空落下，砸落在那一片阴冷生藓的青石之上。
水滴发出“扑哒”一声，滴落后碎裂成数片水屑。
忽然有一巨大头颅伸至石上，长舌卷动，将这水滴直接扫进口内，呼哧几声，甩动巨大头颅，金光色的光芒反射之后，这巨大头颅终于赫然出现。
林凡眼见这巨大头颅出现，当下惊叫一声，这头颅呈现金黄之色，两根巨角，外带长须外展，庞然身躯一现而隐，那金黄色磷片在黑暗里反射出摄人的光晕，硕大眼睛眨巴几下，张开大口，赫然一排极为整齐森白牙齿。
林凡有些瞠目结舌，当下惊呼出声道：“这，这居然是一条真正的龙。”
那巨大龙头回缩之时，身形瞬间回缩变化人形，再着眼后，已经是在洞内一条黑粗巨柱上，数道粗大铁链，将一名白衣女子牢牢锁住。
这白衣女子长相楚楚动人，娇弱可人的面孔带有倔强不甘之色，身上衣衫已经扯碎不少，甚至洁白肌肤也外露出来。
在她的脸上，一双充满仇视的美目更是时而清澈哀怨，时而忧郁深邃，顾盼之间似乎在心头上，有着无数的心事。
汲取水滴时，乃是一头黄金巨龙，撤身锁柱，却又化为清丽女子，原来这先前黄金龙，本就是这名白衣女子所化。
在灵兽一族，龙族地位超然，拥有着无上的贵族血脉，却不知道为何，这头年轻的巨龙却要被锁在这黑暗阴森的区域之内，甚至还被牢牢锁在黑色柱上。
林凡实在没有想明白，这境象之内的白衣女子，同这蜿蜒龙蛇怎么会扯在一起？两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知晓，颇有些扑朔迷离的味道。
他转头望去，那盘卧地面的蜿蜒龙蛇，此刻虽然依旧闭合眼睛，但是却在空洞的眼睑下，流淌而出大颗泪珠，同那神色凄婉的白衣女子遥遥呼应，如有连接一般。
林凡思及这蜿蜒龙蛇乃是龙蛇混杂的气息血脉，莫非同这名锁在柱上的女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可就在这时，在那龙蛇所在的晶体周遭，画面又是一阵颤动，再变更以后，这女子画面闪烁不停，甚至开始有些消弭模糊！
林凡知道，这蜿蜒龙蛇水准远比寻常的献祭者要强悍的多，意志更是坚不可摧，瞧这情形，分明已经很快要战胜幻象，破晶体而出了。
他一念及此，赶忙抽身向“球体”另外一面拽绳滑落，避免这龙蛇破出之后，发现自己。
要知蜿蜒龙蛇水准强横，远非他能抵挡，而目前其他人都有晶体保护，唯独自己在闲庭信步，若是遭遇直面，后果不堪设想。
到了此刻，他对于这些晶体内献祭者的表现，也逐渐失去了继续观察的欲望。
林凡连观数名献祭者，境象皆是各不相同，不过这一路下来，却也令他心内有所总结。
这祭坛二层称为“抉择”之地，其实境象本就是心内压抑的魔障，或为恐惧根源，或为压抑人性，或为人生在意！
不过各族弟子皆不相同，比如人族弟子，不少乃是为了性情之事烦恼，而魔族弟子则是重在个人行径，灵兽一族乃是原始品性，唯独妖族的献祭者怪诞异常，境象内都是荒诞不经的情形。
不过严格算来，来到祭坛二层的献祭者中，多半都有着隐藏颇深的负面羁绊。
在他几乎到达球体另外一边的底部时，随着脚下踏地，在他身旁的众多晶体中，有着一样物事，直接在他眼神内一掠而过，他猛然间精神一震，用着极为不可相信的目光，赫然转身，直直盯望在这一处晶体之内。
“这，怎么可能，”他呢喃出声道：“这种逆天的神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甚至用手触摸住那晶体之上，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蜿蜒龙蛇突然在他面前，只怕也不会这么震惊！
……
“斩天？哈哈哈哈，简直是笑话！”
那巨大面孔阖动之间，声音发出一阵狂笑，冷晒道：“在你之前的祭坛中，也曾经来过不少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献祭者，其中有些人也如你一般，居然敢萌生逆天杀意，只可惜这些人最后却是尽数陨落，没有一人可以存活的下去，你又凭什么？”
“我凭什么？”朱砂一时语塞。
他虽然空负杀神之心，却是手无长力，身无强技，虽然命格非凡，却还是修师期修为，莫说要逆天灭神，就是连走出这生死祭坛，只怕都是极大的困难。
他忽然也有些陷入思索中：不错，我要诛灭神祗，总要有所助力，那么我要凭借什么呢？
“说不出来了吧？”
那面孔呈现鄙夷道：“黄口稚儿，口出狂瞽之言，不知道天高地厚，可知道你等对于这天道神祗，不过是一只可怜的蝼蚁而已。”
朱砂目光怔怔，有些无感的盯望在眼前的幻象上。
在他心里也有些气馁，对啊，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渺小的修武者，甚至连修为也只刚刚过了修师期。
“觉悟罢。”那声音继续毫感情的道：“憾天这种呓语？以后还是不要提及了，只怕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不对。”
朱砂听着这刺耳的鄙视之语，眼见着风云变幻，忽然神色一震，自嘴里说出了两个字来。
“晤？”那冷峻声音略一沉吟，仿佛有些诧异道：“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