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儒门宗主(上)

大组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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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雅淡然,古拙简朴。

    小船上,那八个人都有相似的气质。

    只是,那船头的白发男子似乎淡到了极致,一眼望去,就像无暇的清水,其中竟没有半点渣滓。

    而划船的老者则朴实无华,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有一种亘古、久远的意境。

    那以细剑戳鱼的壮汉则无比古拙,好像一块奇石,明明天然无雕饰,却处处都显现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倒是那其余五人,时而清雅、时而淡然、时而古拙、时而简朴,似乎是功夫还不到家,意境还不大稳。

    这小船就在洛水之上随意飘荡,周围船来船往,捕鱼谋生的渔船、载人游玩的花船、带人过河的渡船,一样样、一艘艘,当真是热闹无比,这也显得那小船也不怎么显眼了,可不知为何,一双凝重的眼眸却死死的盯着小船,确切的说,是盯着船头的白发男子。

    “中原到处都是这样的高手吗?”

    他的声音低沉,好像心底有重重阴霾一般,不开心,没喜气,完全看不到希望。而他的穿着也相当破烂,只有简陋的皮袄、灰暗的长靴,唯一称得上好东西的也只有他腰间的十字重剑。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异域之人,约莫三十来岁,坐在一艘花船上,身边的也都是同乡,可他的同乡跟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不是被重重阴霾掩盖的凝重,而是深陷花花世界的贪婪和愚蠢。

    “啊,真想组织起人马,再到此处掳掠一番啊!”

    说着,他的同伴已兴冲冲的看向了他,似乎在暗示他什么,然而,他只是冷冷一笑,随后便指了指郑常躺卧的小船:

    “在此之前,我们还得跨过那一关!”

    闻言,这人面色一喜:

    “就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白毛小子,还能比得过我等连年征战的铁血战士不成?”

    说话间,他双腿一曲,随后猛地一跳,立马就飞腾而起,高高的朝着郑常几人所在小船跃去,他的速度极快,周围过往的船只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来到了小船的上空,可他刚要准备着陆,忽然间,胯下竟传来剧烈的痛苦,好像是胯下竖着隐形的钢板一样。

    “嗷呜~~~”

    伴着凄厉的嚎叫,他一下就摔到了水中,一时间,他捂裆蜷缩也不是,挣扎呼救也不是,最后竟直接晕了过去。

    见状,那始终紧盯现场的男子瞳孔一缩,连忙足尖一点,飞身而起,将落水的同伴救出。

    嘭~~~

    回到了花船,他将同伴重重的扔到一边,而其余人等则纷纷涌了过来:

    “大单于,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个个面容紧张,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敌人的踪迹,其中一人甚至询问道:

    “四周根本就没人动手啊,难道是诅咒?”

    一提到诅咒二字,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

    三年前,他们趁着中原大乱,几乎是倾尽了举国之力大举南侵,没想到才刚刚击溃所谓的‘诸侯联盟’,立马就被一帮头裹黄巾,拿着被诅咒过的武器的奇怪士兵杀得四分五裂。

    那一开始的一万支火箭至今都还深深的印刻在他们的脑海,以至于现在,一听到‘诅咒’二字他们便毛骨悚然。

    可那单于却冷冷一笑:

    “哼,自从在西方得到了破魔圣剑,诅咒这样的阴损手段我已不再恐惧,只是现在,我又发现了极具威胁的人物!”

    说话间,他又一次仔细的观察起郑常来,银白的长发、慵懒的身躯,他看起来好像没有半点力量,就像清水一样没有任何威胁,可在高手看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融入了这个世界,竟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玄妙感。

    嗯,不妙啊,如果连个无名小卒都赢不了,那又如何征服整个中原呢?

    心中愈发的紧张了,可忽然间,他瞳孔一缩,几乎闪电般的转过脑袋,看向了另一艘花船。

    豪华,优雅,这艘花船几乎把贵气跟雅致融合到了极限,而在花船上,那站在船头之人更是惊人,他浑身都洋溢着正大光明的浩然之气,一双眼眸更是莹莹如玉,虽身着儒服,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书生,却给人一种老当益壮的勃勃生机。

    居高临下,他静静的看着小船上的郑常:

    “灾星的源头,祸乱的起点,少年,这说的可是你?”

    这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即便是淡然如水的郑常也不禁眼睛一眯:

    “怎么,你找我有事?”

    闻言,那老书生淡然一笑:

    “不错,老朽此番前来,正是希望你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

    说话间,郑常已起身坐好,一脸戏谑的看着对方,不在了,他那淡然如水的气息竟缓缓的消散,而老书生的浩然之气却猛地暴涨:

    “交代什么?这还用问吗?你甫一出世便借力逞威,搅得天下四分五裂,让千万生灵惶惶不安,这难道不需要交代吗?”

    闻言,郑常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呵呵,您还真是幽默呢,君不见,历代帝王多白痴,天下官员多贪腐,因为他们而惶惶不安的生灵又何止千万?而当官的全都是你们读书人,那皇帝也全都是你们读书人教出来的,试问,你们是不是更应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呢?”

    霎时间,老书生冷汗淋漓、张口结舌,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最后,他眸子一定,却是感慨的摇了摇头:

    “阁下还真是能言善辩啊,昔日亦有名为‘少正卯’者,可颠倒黑白、打乱是非,纵然是至圣孔子亦辩之不过,你可知他后来怎样了?”

    “嘿嘿,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他被杀了,是被孔老爷子砍的哟。啧啧啧,牛比了,你们读书人真是牛比了,凡是说不过你们的就是不仁不义的坏蛋,要改,一定要改,否则就要打屁股;而一不小心说赢了,那就更惨了,这是巧言令色,不改就要砍头!我们又能怎么办?我们也很绝望啊,如果不想死,那就只好拼命的变强咯!!!”

    无奈,郑常一俩无奈的摊开了双手,而对面那老书生的面容已愈发阴沉。

    “唉,果然,巧言失德,你果真是无药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