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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身穿宝蓝如意纹阔幅绸袍的梁羽正蹲坐在国公府小花园内,手里攥着一根从身旁梅树上折断的枝条,狠抽着瓷盆中开得正好的黄菊,挤眉瞪眼,龇牙咧嘴的低声咒骂着
“我叫你狗眼看人低,我叫你狗眼看人低,你个下贱的奴才,狗仗人势的老太婆…我抽死你……”
一旁比他年长上几岁的跟班阿贵正一脸哀求的劝说着梁羽。
“少爷,你小声点别忘了这里是国公府,万一被这府里的人听了去,就不是把咱们赶到前院这么简单了。”
“这不是四下无人吗!不就是看不起我是庶子吗!好啊,反正梁梦已经死了,我看她还怎么阻止我娘扶正。”
边说边更猛烈的抽打那菊花几下,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那张还未长开的小脸浮现一种不和年纪阴霾狠辣。
闻言的跟班吓得是心惊肉跳,连忙唔上梁羽的嘴巴
“我的小祖宗这话你可千万不能说,这是要掉脑袋的。”
“哼!拿开你的臭手,跟本少爷去正门瞧瞧”
“少爷咱们去正门做什么,这来往人多,万一有那个不长眼睛的撞到您怎么办。”
“当然是去看热闹,难道要本少爷对着一堆残花受气?”
梁羽眼睛一立
阿贵顿时不语
他这个少爷别看年纪小,胆子却不小,心狠手辣及其难伺候。
“对了,绑着钱嬷嬷的绳子可检查好了,可绑结实了?”
“少爷放心,她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挣脱不了,结实着呢。”
“嗯!那就好,这老家伙要是挣脱绳子从偏房出来我就扒了你的皮”
梁羽说完将手中枝条重重的摔在地上。又不解气的踹翻了一个大瓷盆。这才拍拍手走到了正门。
…………
黑楠木马车内
邵华右手稳稳的捧着本《天干地支》斜靠在车壁上津津有味的看着,那长而直的左手时不时的在书间乐舞,那睫毛微垂而卷翘,黑眸专注,薄唇放松,一张俊颜格外柔和宁静。
可能是一路看的乏了,也可能是一旁的目光太灼热。
邵华竟收起书来,朝那阿福轻咳了声。
“啊..啊..那个小姐我们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到啊!”
察觉失态的阿福红着脸结巴的拉着花凉梦的衣袖问道
花凉梦轻浅一笑
“快了”
声音中笑意浓浓
至从他们三人坐进马车,这阿福便目不专睛的盯着邵华的脸。
邵华形貌出众从小也是瞩目到大的,各种爱慕眼光是屡见不鲜,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
他的一贯哲言是“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遇到穷追猛打,死缠烂打,以死相逼的。
只当视而不见,亦或推波助澜。
可今日,马车在宽敞也是狭小的。
阿福那毫不避讳的眼神直接又痴迷
丢一个眼神给花凉梦“管管你家胖侍女”
花凉梦一挑眉回敬了个“我无能为力”眼神
逼得邵华没办法随手弄了本书挡在面前,隔开那道让人着实尴尬的视线。
只可惜阿福还浑不知自的更是肆无忌惮的盯着那王世子邵华看去
此前怎么没见她对自己如此呢?
难道是因为本世子今日换了件白底青竹云锦长袍?
待我回去不撕烂了这衣服。
“世子,前面不远就是国公府了”
邵田清着嗓子向车厢内喊道
花凉梦的心微动
该来的,就来了。
作为国公府的表小姐,梁梦从未踏过国公府一步,不曾见外祖母一面,更不曾见过舅舅、舅母。对于这个国公府是一片空白。
梁梦的记忆里,三岁没了母亲她并不伤心,十岁时曾养的一只花白相间的小猫死去,她到是伤心至极,以至于哭个三天三夜。
马车缓缓而停,国公府的小厮搬来踏蹬,个个殷勤贴己,低眉顺眼亲自欢迎外来的贵宾。
从马车上最先探头的是邵华,金冠束发,意气风发,举止有度,笑意盈盈的走下马车。
陈词一见那黑楠木马车下来之人,便是匆匆走下台阶双手在胸前合拢双臂一曲像那偏偏少年行了一礼,那少年笑意不减微微弯腰回敬。
“邵世子,一别四年之久,您还是如此身姿灼灼可是让这浣纱城的小姐们一饱眼福咯!”
“陈祭酒,切莫再开晚辈玩笑,当日要不是祭酒帮我解围,估计我是再也不敢踏出德州一步了”
四年前陈词还是一个这浣纱城内的六品县令,年十七的邵华俊朗蓬勃正到浣纱游山玩水,结果正好撞见高台上一美貌女子,绣球招婚。好巧不巧这绣球就偏偏落到他手里。
而那女子还不是什么别府小姐,是浣纱城内最有名的美貌名妓莲衣。
规矩大家都知道,接了花球便要对着莲姑娘负责的。
名妓对王世子
可想而知,一个果拒,一个投怀。
焦灼之际,陈词这个县令恰巧路过,化解了这场闹剧。
二人虽是年龄有差,可是性情却相融,便也算是结交了。
“哈哈!多谢世子驾临寒舍为家母祝寿,不知辰王与王妃今时如何”
“父王与母妃一切安好,陈祭酒又何必客气,陈老太君当日慷慨曾画,算是圆了我母妃的一个心愿,那副山水全图母妃还珍藏着,连我这个儿子都舍不得给看。得知今日是老太君的寿宴,母妃特别嘱咐我要拜一拜陈老太君。让我替她感谢一下老太君”
“誒!这可不敢当,世子尊贵,只要人来了就能令这国公府蓬荜生辉”
邵华十八岁便得了这仓中王朝的文武双状元,可谓是少年英雄。
当日武试擂台上一手绝剑苍穹九天更是名动一时,就因如此被百姓津津乐道的称为仓中五绝之一
所以蓬荜生辉此话不假
五绝标准,绝顶聪明,绝品容貌,绝对身份,绝高剑道,绝佳人品。
五绝为首的便是大国师修罗白门,还有明宣王纪商也在其列。
“陈祭酒,今天不知是我一人前来祝寿,我这马车之上还有一个你意想不到之人”
邵华卖着关子,笑意加深
“哦?不知是哪位贵人前来祝寿”
陈词心中一动
莫非是辰王妃?
刚想就觉得不妥
都说辰王妃近两年身体有些不利索。
恐怕不会是王妃
那还能有谁?
陈词含笑思索片刻之后,那边车厢里便是一声绵柔软语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