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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是我臆想,兰城城主公子裘原,听传容颜倾城,芳华绝代,最是惊人的是他有一双金色瞳眸,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所谓有得必有失,他得了妖孽容貌,得了万千女子痴情,也患上一种怪病——恐女症,害怕和女子接触,虽然庞晔的情况似乎和裘原有些许不同,不过我想···也许···大致也是差不多的。
吃惊归吃惊,龙韵这个还不知道真相的痴情女子,从他搬走的第一天就开始顿顿邀请他来龙府上做客,早饭、午饭、晚饭也就算了,竟然还得加上一个夜宵。
此刻,龙府一小池边,三人成排坐,池边篝火燃烧得很旺,噗嗤噗嗤的木材被烧裂开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平添了一份毛骨悚然的感觉。
池水幽幽,不过在暗夜中很难瞧出波痕荡漾的旋律,倒是火光映照在那两人的如玉面庞上,一跃一跃的,投下半道阴影,朦胧美感顿生,若是两人情投意合,真真的是一对璧人也!
龙韵忙活着在火堆上烤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忙的不亦乐乎。我多次想拉过她告诉她庞晔的想法,可是一看她盈盈眼眸,生怕我一说出真相,里面就泻出万顷泪水淹了这五湖四海。
“丞相今年已满二十三了吧,”我坐正身子,接着道:“不知何时娶妻,为庞家开枝散叶啊?”
庞晔跳了眼皮,转过头看我,“随缘吧。”篝火冉冉,烧得更旺盛,映衬得他面色愈加红润。
“随缘?莫非庞大人是早已心有所属?”我声音加大,顺便瞅瞅烤肉烤的正欢的某女。
庞晔笑,眼里波光涌动,霎那间又平静下去,他道:“陛下,这个是微臣私事,个中脉络,不足为外人道也。”
外人啊——一朝皇帝一朝丞相,一君一臣,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倒也真是外人。
“对啊,小娆儿,为何要打听他人私事?而且还是感情这种只可私想不可言传的事。”龙韵转过身瞟了我一眼说道,顺便举起手上还嗞着油声的鸡腿。
我眼睛一亮,挽了袖口伸手去接,龙韵侧身,那皮香肉香骨头也香的鸡腿递到了庞晔的手中。
“陛下是要吃这鸡腿吗?”庞晔瞥了一眼我僵在空中的手问。
“朕只是看这篝火渐小,想着添两把火。”我顺势在地上揽起些许小木材丢入燃烧得十分激烈的火堆中,坚决不看那鸡腿一眼。
“既然如此,微臣就不客气了。”
其实你再客气一点,多好。我轻哼了一声,幽怨的看着龙韵。
见识了她一番吃里扒外的行为,我只得悻悻然闭上嘴,随缘吧,这缘分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到时候不要找我哭就行!
······
背上的伤痊愈后,我才再次看见行色匆匆的周洛倾。他换了一身白色长衣,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在腰间,上面挂着一块通透的美玉。
“陛下,这精心编制的计划,怕是要弃而变之了。”周洛倾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木桌上的印花。
“为何?”虽然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但是··我怎么会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朝堂上已有不少人知晓陛下的行踪,百官中私传着陛下要重查当年案子的言论,有官员向太上皇启奏停止这场巡查,驳斥这重查毫无意义、劳民伤财。”
心下一沉,我问:“父皇如何说?”
“太上皇自是不理睬,久久不把奏折批下去,然而那官员联合几位朝堂威望较高的老臣齐齐向太上皇抗议,声称陛下一日不归,朝政便一日受懈怠,如此下去,会有朝臣扰乱朝纲秩序,而且,皇帝不主持朝政、游荡民间之行为,于理不合、于规不符。”
我心头咯噔一声,眼前仿若看到了父皇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父皇没有杀掉他们吧?”
周洛倾身形一顿,掀起眼皮看我一眼:“太上皇将他们赶回老家种地三年。”
父皇啊···果真不减当年威风。
“只是,这样便得罪了不少庞党,太上皇处理朝政时变得更加吃力来。”
我揪起了眉毛,心里发愁也发疑:“他们如此阻止我重查此案,只怕这案子里面掩盖的东西太多吧?”
周洛倾很是赞同的点点头,接着眸色变暗,担忧道:“陛下,虽然有太上皇主持朝政,不过若是群臣群起而攻,恐怕太上皇也阻止不了。”
父皇手上握有兵权、财权,但是两年前安插在朝中各个重要岗位的臣子都一一被庞晔踢走,他又是刚回来,肯定难以震住那些在庞晔屁股后面耀武扬威成习性的奸臣,哎——,我轻叹:“周爱卿,依你所见,朕该如何做?”
周洛倾拱了手,“陛下,此案牵扯臣子太多,时机未熟,不如就此停住,先回去处理朝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材烧。”
“理是这个理,可是,你说,我们留下的是青山还是荒山?”或者,是青山多一点还是荒山多一点?回去之后再想出来,只会难上加难,而且这次出行已经引起不少朝臣的关注和反感,下次出来···也许就真的什么都查不到了。
他讶然,惊诧的看着我:“陛下···”
“这次回去了,怕是再也出不来了。”皇宫是我的,可是锁住皇宫的,却不是我,我只是被锁在皇宫里最显眼也最扎眼的那个人。
“无论如何,陛下之令,微臣誓死跟随。”他看着我,眼里黑白分明又藏有几分经过了不少世事后的笃定。
我抿唇半刻,才道:“继续查。”
煞费苦心的计划了这么久,从放走云简歆的那一刻就开始琢磨着出宫,琢磨着来恒阳,琢磨着找到云家真相,琢磨着···只是恰巧来了龙韵的一封信,心里本来还在到处乱窜的犹豫瞬间消失,出宫很是顺利,来恒阳也很是顺利,只是查案大费一番周章也没有搞清来龙去脉,我深知此行定会节外生枝、出现一两个意外,只是没想到节外生出一个庞晔来,意外比我想象的大了许多,今日一想,或许···自我出宫的那刻···庞晔就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