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不来的话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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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朝的情况萧莜也不是不清楚,重文轻武多冗官,单是侯爷就有一大把,因而她也猜不出眼前这位的庐山真面目。

    而且,别人叫他侯爷,他就真的是侯爷了吗?

    尤其他方才那句举重若轻的话,萧莜甚至臆想自己会不会正在直接和皇上对话。对面是龙颜,她这草民自然得把眼睛蒙了以免冒犯。

    她又沉下了嘴角,最大不过皇帝啊……

    “我只想知道,你们能给我什么。”她道。

    这姑娘都被绑着了,脖子上还架着刀,居然张口闭口离不开捞人好处。那提刀的人都恨不得直接砍下去得了,省得继续听她聒噪。

    这些人的手段,萧莜不是没见识过。她向对方要好处,只是为了之后讨价还价的。此刻,她甚至不清楚对方愿不愿意保留她活着的价值。

    “听闻萧姑娘登上了唤灵使那边的青龙之位?”侯爷把话题岔到了让她心惊肉跳的地方。

    “挂个名而已。”萧莜忙道,“收了条蛇养养,还什么都不会。”

    暂代青龙一职,是央玖提出来的,在朱恩从萧宅回去后告诉他们青龙失踪一事后。这少女冷得像块冰,说的话也如冰珠子般掷地有声,她想拒绝都不成。

    另一方面也带着愧疚心理,天知道他们晓不晓得青龙的儿子已经被她和阿欢合伙弄死了。

    对面的侯爷笑着道:“他们毕竟都是商贾之流,难免会小家子气。整个漕运,只要你点头,就归你萧家,如何?”

    萧莜骇然。这侯爷说的,肯定不是明面上的话,而是指当下各漕运码头的地下指挥权。他们萧家滔天富贵,银钱不容易收买。作为有着近三百年的武林世家,绿林势力自然更容易心动。

    那可是一整个漕运!

    萧莜摇了摇头道:“我何德何能啊……”

    明摆着她就是不信。侯爷也不恼,慢悠悠道:“另将华阳公主许配与你二哥,平妻也是可以的。”

    萧莜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华阳公主,还平妻!这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的女儿,年方十六,德才兼备,容颜绝色,多少京中贵女挤破了头都盼着能参加每年一度的赏花宴,就为了一睹华阳公主的真容。

    她听嫂子程乐初说过,每年赏花宴上,华阳公主的衣装发式,都会风靡整个东京。而她亦极精于音律,每首曲子皆广为流传。

    这等显贵之人,萧家便是有心结交,也没有门路。当下民风较为开放,等级制度看得也不似前朝那般森严,但地位摆在那儿,萧家近些年虽拼了命的给朝廷办事,说起来也是正经办镖局武馆的,却仍改不了从黑里爬出来的老底子。

    若这时候,萧家儿子被招作驸马,就算什么都不做,这皇亲国戚的名头也足够彻底洗白了。

    可是相比这些,她更惊愕的,是这侯爷不经意般的语气。这么随随便便就给公主做了主,难不成还真是皇上?

    萧莜身子都僵住了,好久才缓过来,她清了清嗓子,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侯爷,民女非是不信您的一言九鼎,可这男婚女嫁之事不得勉强,我二哥是头倔驴……您给的这个条件他怕是不愿意。”

    “这么说,萧姑娘同意与我等合作了?”侯爷见她语气缓和,见缝插针道。

    “这么大的事儿,侯爷您总得容民女回去同父母商量一下吧?”萧莜觉得正事说完,该想法子开溜了。

    “本侯素爱给人牵红线,萧二公子婚期已定,接下来便是萧姑娘的亲事了,不若本侯替你保个媒?”那侯爷仍在喋喋不休。

    萧莜遭受连番的惊吓已经淡定无比了,听了这话还是很想立马走人。不说她无意婚嫁了,就算是急着要嫁,也不应被他这个脸都看不到的陌生人指手画脚。他能保哪门子好媒?还不是想变相监视她。

    侯爷继续道:“九王爷……一表人才,正当适龄,想必萧姑娘见了也一定欢喜。”

    “什么,九王爷?”萧莜觉得这三个字莫名耳熟,似乎前段时间在哪听过。

    “看来萧姑娘满意得很啊,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定下来吧。”侯爷笑着道,吩咐下人取来庚帖。

    萧莜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弄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只听侯爷又道:“天作之合,萧姑娘收下吧。”

    便有人将那装了九王爷生辰八字的锦盒生生塞进了她怀中。

    “算算时辰,九王爷也该回来了。本侯不便叨扰,萧姑娘在此好生与九王爷续续吧。”说着,衣袂带风,这侯爷率先大步走出了厅堂。

    手下人一个拿刀控制着萧莜,另一个将她紧紧绑在了椅子上,还拿团布堵住了她的嘴,确认她跑不了了,才施施然离开。

    难不成她此刻身在九王爷府中?萧莜嗅到一阵隐隐的花香,忙屏住呼吸,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困倦袭来,完全抵挡不住。

    失去意识的刹那,她还在想,这些人有必要这般防她一个弱女子?捆都捆了,还玩什么迷香……

    大理石的地面上停下来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站着的,另一个被站着的人捆得粽子似的扛在肩上。站着的人走向萧莜,提着她忘记带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剑三两下除了绳索,又将肩上扛着的已然昏死过去的白衣女子放在了椅子上。

    他伸手在萧莜衣襟内摸了摸,将那锦盒丢在白衣女子身上,又背起萧莜疾步冲入厅堂外细密的雨帘中。

    “心真大,半点不当自己是姑娘家。”眼看离萧宅越来越近,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这不有你吗?”背后的姑娘小声嚷道,所幸吸入的迷烟不多,冰凉凉的雨水一淋,很快就清醒了。

    于是,他足下一个踉跄,差点把两个人都摔了:“醒了就自己走。”

    萧莜便死死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也不嫌他骨瘦如柴硌得慌:“背一下又不会把你压垮掉。”

    她又回头望了望,无人跟踪,脸上的神情终于完全放松下来。看来那侯爷太过自信,以为万无一失,没有再派人暗中盯着她。

    “要是我没跟过来呢?”他冷冷道。

    萧莜但笑不语,眼中满满的算计。他当然不会弃她不顾,他们此刻命运相连,已宛如一人。

    “阿欢阿欢,你能自己说话了?”她向前倾了倾,贴在他耳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