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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衫!”
婉儿嗔怨的拍着水花,盯着李青衫消失不见的背影,小手气恼的打在水面上,溅起道道水花。
老七婆娘怀着孩子,眼看就生了,李青衫没办法不急。
若是王赖子赌气不给治,真出了人命李青衫得内疚一辈子,他越想越窝火,嘴里止不住的骂道,“丧良心的玩意,这也是特么山里人能干出来的事?”
李青衫攥着奇异草一路狂奔,跟蓝寡妇打照面也没停下,他指着山腰喊道,“婉儿在洗澡,你带她回家!”
山路崎岖,慌不择路的李青衫摔了满身泥巴,踹开老七家院门,屋里喊疼的声音让他心跟着颤了一下。
“你可算来了!”
老七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见李青衫噗通就跪了下来,张嘴恳求道,“赶紧……”
李青衫哪受得了这个,伸手去拉,老七的母亲顺手把红布手绢塞进李青衫手里,她焦急的脸色指着屋里道,“必须得保住我孙子,先保我孙子!”
“啊,没到生的时候吧?”
李青衫听着痛苦的呼救声,表情有点不自然,皱着眉头看向老七。
这家伙像拨浪鼓似的摇头,却不敢说一个不字,李青衫心里有数,佯装答应了老人,快步进屋。
炕上老七媳妇就像汗蒸似的,死死的攥着褥子,脸上豆大的汗珠连成串的往下掉。
“快点,救我,我,我要死了。”
李青衫跟着着急,拍着炕沿儿窜上炕,正对着老七媳妇的肚子,他单手在摸索,脸色凝重起来,“反跳痛,板状腹?”
“咋样?一定……”
“小毛病能治好,婶儿,你就放心吧。”
李青衫闻声赶紧堵住老七母亲的嘴,保孩子这话让孕妇听见,还不得气死?
他冲老七使着眼色,出声安抚道,“大娘你别急,诊断需要安静,你的话我记着呢!”
李青衫瞧着门关严实,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手中银针闪烁,刺着奇异草的根没了进去。
“你也算是幸运,这奇异草镇痛的作用倒是举世无双。”李青衫说着话,回头正要落针,他的脚脖子被攥住,回头迎上老七媳妇倔强的眸子。
“如果真的有事,别听外边那俩傻逼的,一定先保我!”
李青衫憋不住笑了,随手擦着她额头上的汗渍道,“别慌,都没事,还不到生的时候。”
老七媳妇儿松了口气,痛苦似乎都少了三分,李青衫见她情绪稳定下来,奇异草也差不多干瘪,推出银针。
“别害怕,来,给大爷乐一个?”
李青衫调戏的话让孕妇分心,这针迅疾落入孕妇腹部穴位,落针快,出针的动作更是快到让人捕捉不到,九针完毕,李青衫深出一口气。
“好了?”
老七媳妇惊愕的目光看向李青衫,摸着肚子露出崇拜的神情,痛感完全消失,像做梦一样,她捧住李青衫的手刚要道谢,院子里遭人恨的声音回荡开,“哟,我听说李青衫来了,咱得瞧瞧,一尸两命啊!”
“这个王……”
“嘘!”
李青衫做出噤声的手势,侧耳倾听院子里吵骂,冲老七媳妇眨着眼睛道,“你俩都没事,我给你开两副药安胎,生孩子时候你再找我,免费,但今儿你得帮我个忙。”
“啥?”
“我卫生所都让他烧了,得让这王八蛋给我重新盖起来!”
老七媳妇不怀好意的笑笑,手指冲李青衫搓动两下。
李青衫无奈的点头,笑骂刚到嗓子眼,老七媳妇脸上痛苦的表情惟妙惟肖,扯开脖子猛喊,“哎呦,胖儿你不行,赶紧给我找王赖子,我要疼死了,哎呦!”
“哎呦,胖儿,你可得保住我孙子哟!”
老七母亲慌里慌张的冲进来,这有人在,老七媳妇的表演更卖力气,李青衫心里笑开了花,却露出凝重的表情坐在炕头。
“逞强,瞧瞧,耽误了治疗时间,要作孽咯!”
李青衫闻声猛地锤在炕上,愤怒的眸子瞪着王赖子怒吼道,“你来干什么,我能治,用不着你那破医院!”
“拿人命逞强,也不怕吐沫星子淹死你,老七,车可在门口呢,治不治?”
老七听着自己媳妇痛苦的惨叫,再听见这话哪里还半点理智,踹飞脚下的小板凳,指着李青衫怒骂道,“你也特么算个医生,拿两条人命赌气?”
“我行!”
李青衫眼神固执,挡在老七媳妇身前,眼睛死死的盯着王赖子。
“滚!”
老七瞪眼怒骂,显然是急坏了,推开李青衫扑到媳妇面前,伸手就要去抱。
王赖子见这一幕,立马阻拦老七道,“别动,这得要担架,你这抱可不行!”
李青衫有点憋不住笑,扭过头整理好表情,抓起褥子砸向王赖子,站在炕上咆哮道,“你就特么想趁机坑钱,这哪有担架!”
王赖子脸一抽,露出不识好人心的姿态,点着李青衫道,“瞧你这愤世嫉俗的嘴脸,合着不是你生孩子,本来免费,现在啊,五百,爱用不用。”
“胖儿啊,大娘求你了,别在这添乱了,我孙子哟!五百,咱们给!”
李青衫嘴唇哆嗦,欲言又止的神态,王赖子看在眼里,爽在心,他挑衅的目光看着李青衫,拍着墙壁道,“话先说好了,两条命,少五千块钱治不了,不行你们就上大医院。”
这五千可跟诊费没关系,老七当场愣住了,他哭丧着脸哀求道,“咱们哪有那么多钱?”
你小子钻套儿的速度,还真是不慢,今天非得坑死你不可!
李青衫心里已经在欢呼庆祝,脸色却越来越阴沉,他猛地跳下炕,扯住王赖子脖领质问道,“人命关天你也漫天要价,你有良心没?”
王赖子摊开双手,无所谓的口吻斜眼道,“又不是我媳妇儿,你治好了,这钱不就省下了?”
“你,你!”
李青衫激动的指着王赖子却说不出话,猛甩胳膊长叹一声,看着依旧在卖力演戏的老七媳妇,耷拉着脑袋道,“是我没能耐,王赖子你特么连狗都不如!”
这失落的神态,王赖子看着更来劲儿,他戳着李青衫的肩头,挑衅的口气道,“没能耐就老实点,唉,不是能抢生意么,来,你治啊,治好了诊费我出,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