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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长势正盛的竹林,正值春季,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密密麻麻的分布在竹林各处,好不热闹。
而此时又是清晨,太阳还是半遮半掩的悬挂在天边,以一座青山为遮羞布,未被蒸发的晨露得以苟延残喘在刚冒出头的竹笋上,两者相配,相得益彰,更显得竹笋的苍翠欲滴。
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那么和谐。
忽然一声幼稚的孩童嬉笑声打破了竹林之中的沉浸,只见一个满头是汗,全身衣物被晨露打湿的孩童在竹林中窜来窜去,孩童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仿佛竹林之中的任何东西都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
也许是玩累了,孩童抬起头,露出他那因兴奋导致的红彤彤的脸蛋,一双闪烁着狡黠的大眼睛看着远处,两颗紫水晶般的眼珠之中纯洁无暇,一睁一闭,精灵古怪之色尽显。仔细看去,似乎有些桐轮的模样。
“父亲,你倒是快点啊,每次都走这么慢。”
孩童有些着急的看着前方正在慢腾腾走着的父亲,无奈的嘟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孩童的父亲长相算不得俊美,但是从他身上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一股逼人的英气,平时如果是对敌,此人应该不是庸手。他穿着一件休闲便服,脚步轻盈的迈在竹林之间,衣带微微飘起,脸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此人怎一个潇洒了得!
父亲听到儿子的呼叫,满脸慈爱之色,步子微微加快了一些,片刻,他就到了孩童跟前。
“父亲,每次你都说带我出来玩,可是每次你都是这副样子,都不和我一起玩,真没劲。”孩童看到父亲到了他跟前,又说了一连串的埋怨之语。
父亲摸了摸孩童的头,满脸慈祥,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桐轮啊,父亲可是大人,怎么能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呢?再说我可是部族的内护法,堂堂的内护法要是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被别人看到了多没面子啊。”
没想到这个孩童竟然是桐轮,看这模样,应该是三四岁的时候,那么,对面那个被桐轮称作父亲的男子自然就是鸠山节考了。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鸠山节考表面看起来有种世外高人的气质,但说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整一个就是爱面子,很在乎名声的家伙,却偏偏作出一副与世无争,成竹在胸的样子,并且对桐轮的埋怨之语还振振有词的哄骗和辩解,脸皮怎一个厚字了得。
“大骗子,在昨天我从魁那里拿来了他们村子的特产,放在了家里,没想到出去玩了一会后回来就发现不见了,肯定是你偷吃了。”桐轮一脸鄙视的看着鸠山节考,他对其父的这套早已是司空见惯,丝毫不为所动,还提起之前的事情反驳他,意指他作出这种掉面子的事情。
“魁?他是谁?”鸠山节考一愣。
“就是魁斗村的银魁啊,他父亲是魁斗村之人,母亲是黄巢爷爷的女儿,他经常来部族里玩。”
“哦,原来是黄巢长老的外孙啊,怪不得上次我见到来家里的那个孩子有些面熟,既然人家送东西给你,你可要好好和人家相处。”
“你别转移话题,你承不承认是你干的?”
鸠山节考起初有些尴尬,但随即便恢复如常,仍然是那副欠揍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说道:“儿子啊,捉贼要拿脏,凡事都讲证据,不然就是诬陷,这道理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今天为父就再给你重申一遍。”
“除了你还有谁,家里平时就响爷爷来。”桐轮憋红了小脸争辩。
鸠山节考像是抓住了什么,斩钉截铁的说道:“没错,肯定是那个老头子,平时他可没少偷吃偷拿别人家的东西,我亲眼看见过的,那个老不羞!”
“是吗?”桐轮狐疑的看着鸠山节考,眼中闪过一道不可察觉的精光。
“没错,我就说他昨天看到我总是躲躲闪闪的。”
桐轮突然扑哧一笑,说道:“哈哈,大笨蛋,你上当了。”
鸠山节考一愣,感到莫名其妙。
“臭小子,你笑什么?什么我上当了?”
“还好上次我留了个心眼。”桐轮此时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你蹲下来。”
“干嘛?”鸠山节考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还真不相信桐轮能做出什么来,而且为了洗脱嫌疑,他必须配合所谓的调查。
待鸠山节考蹲了下来,桐轮在鸠山节考的嘴唇上用手一抹,随后吃力的拔出一小节春笋,又把春笋递给了一脸懵然的鸠山节考。
“把它拧出笋汁来。”
虽然不知道桐轮在干什么,鸠山节考还是不情愿的做了,只见他微微用力之后,笋汁如一条微型瀑布之水流了出来,桐轮欣喜的用手一接,然后把接到的一些笋汁滴到了之前划过鸠山节考嘴唇的手指上,只见瞬间,手指上迅速出现了青色斑点。
桐轮似笑非笑的盯着鸠山节考,一副你终于被我逮到的样子。
“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这又能说明什么?”鸠山节考强颜欢笑。
桐轮突然将手中的笋汁冲鸠山节考的嘴唇一泼,措不及防之下,鸠山节考被泼了个满脸笋汁。
鸠山节考连忙用衣袖擦拭掉脸上的笋汁,有些生气。
“你干什么?臭小子!”
桐轮却是没有畏惧,而是一脸古怪的看着鸠山节考。
“你看着我干嘛?”
桐轮很满意鸠山节考的反应,老气横秋的说道:“魁给我的那特产吃食的时候说了,那东西是用一种叫三叶草的植物为主料制作的,这三叶草是春笋的伴生之物,两者结合,会生出一种特殊的反应,就是你嘴上的东西了。”
鸠山节考一惊,连忙摸了下嘴唇,没想到接触的手指上都是绿色斑点。
桐轮拔出一颗小草状的植物,说道:“喏,这就是三叶草,三叶草和笋汁结合,没有三天是不会消除其颜色的。”
“原来如此,你小子是故意的吧?”鸠山节考并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桐轮,嘿嘿一笑。
桐轮倒也坦荡,挺起小胸膛,振振有词:“谁叫你总是这样,每次我的零食都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鸠山节考欣慰的看着桐轮,说道:“好,不愧是我的儿子,不过恐怕你还不知道响老头也和我一样做这样的事,他也是经常偷吃他孙子的零食。”
“啊?”桐轮十分无语。“不会吧?响爷爷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切,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鸠山节考一脸不屑。
桐轮彻底无语了,以他此时的年纪怎么都理解不了人语响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来,这还是平时一脸慈祥的老人吗?在这慈祥之下竟然和鸠山节考一般竟然会干出这么猥琐的事情来。
“还有。”鸠山节考突然神情严肃,一本正经。“桐轮,以后,不要叫他响爷爷,叫他响老头,就像我这样,明白吗?”
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父亲,桐轮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