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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凝一路平安地来到了北方军营。宋陵得知平西王妃驾到,先是一惊,接着立刻起身出去迎接。
“不知王妃驾临,有失远迎。”
苏心凝道:“宋将军何须客气呢?唐突打扰,该是我说道歉才是。”
宋陵问:“不知王妃前来是有何事?”
“我想出北海一趟。”
“出北海?”宋陵有些奇怪。
“我想去风烨出事的地方拜祭一下,不知会不会很麻烦你们?”
“哦,这倒不会。雪狼国两年前被我们和西岭国双面夹击,元气大伤。缓了两年都没有缓过气来。现在北海的这边在我们管辖之下,很安全的。娘娘想去拜祭风将军,我们也能理解。”
“那就麻烦宋将军了。”
“这两天海上风浪比较大,可能要缓几天。”
“这倒无妨,就怕太麻烦你们了。”
“那娘娘可以先去最近的村镇住下。我们这里离海有些远,要从最靠海的村落出海,再绕过去。”
“好。”
苏心凝被安排到一个叫李子村的地方,那里全村都姓李。苏心凝被安排到一个主人叫李大牛的家里。
李大牛家有一母,一妻和一子,得知来家里的客人竟然就是平西王妃时,一家四口都受宠若惊。
风烨在苍云国百姓心里地位并没有降低,对他的妻子苏心凝自然也是款待周全。
李大牛是捕鱼的,将捕来的鱼做成鱼干,再运到其他地方去卖。有了经济来源,又没有战乱,生活好了许多。
苏心凝对他们的热情也是感动不已。在李家住了两天,便与这一家子加深了友谊。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出海的好时机。宋陵给苏心凝准备好了船只。由于没有海上展示,军队的船只都借给李子村的渔民出海捕鱼。
宋陵又派了几个士兵陪同。一切准备妥当。船就出发了。
苏心凝站在甲板上。她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大海。上一世的时候,她住的地方是内陆,见过河见过江,唯独没有见过海。
海水蔚蓝蔚蓝的,海浪敲打着船体,海风轻抚着她的脸,带着海水的气息。
风烨真的葬身在这茫茫的北海中么?
两年了,时隔两年她才来到这里,抱着所谓的一丝希望去寻找风烨,能实现么?
大海这么大,几乎看不到边际。
一个士兵过来道:“娘娘,风将军出事的地方,就在前面……”
苏心凝抬头望了过去,只见前面有个奇形怪状的断崖,突出到海面。从那边跳落的话,正好掉入海水里。
可是,所谓的岸边都是碎石啊。即便按自己设想的那样,风烨跳海后被海水冲到案上,但看实际的情况,只会反复被拍到石头上,击碎……
一想到这种惨不忍睹的情况,苏心凝只觉得一阵难受。
她不希望风烨会死得那么凄惨。
“风烨……”苏心凝的眼泪忍不住涌出眼眶,“我来看你了……你知道么?我来你出事的地方看你了……”
她拿起一叠纸钱,扬手一洒,纸钱被海风吹到了那些碎石上,很快就被海水打湿了。
之前那个士兵缓缓道:“风将军,娘娘来看你了……当初风将军和两名斥候去刺杀对军主帅,就不得不从上面那里绕过。也正因此,那些大风堂的武士才会埋伏在那里……风将军三人寡不敌众,一死一伤一跳海。我们也不相信风将军就这么没了,可沈将军带人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哪怕是一片衣角……”
“大风堂……”苏心凝抹了抹泪,“真正害死风烨的,是肃王萧炽……罢了,都过去了……”
她错了!她以为风烨真的有可能活着,她以为风烨死了也能找到他的残骸。
然而事实证明,她错了。
风烨留下的,除了她和他们的孩子、除了那把匕首,就剩下苏心凝对他的无尽思念了。
罢了,一切都是事实。风烨已经去了两年了。自己所剩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曾经,她听到萧静儿为风烨祈福而感到欣慰。
如今,她的心死了。
天色很快便暗了,时间过得很快,船已经往回开了。苏心凝站在甲板上,望着那片海域渐渐离远。
风烨死了,她必须接受这个时候,不要再做梦了。
倏地,苏心凝感到船身猛烈摇晃,海水也变得不平静了。“怎么回事?”
一个士兵道:“糟了!我们遭到水匪了!”
“水匪?”苏心凝怔了怔,“是海盗么?”
“差不多吧。娘娘先进舱里。”那士兵抽出兵器,又对其他人道,“保护好娘娘!”
“是!”
苏心凝惊慌失措地钻进了船舱。船身摇摇晃晃的,她感觉船好像在下沉。
“难道进水了?”苏心凝惊道,此时外边已经传来了打斗声,更让她惊骇不已。
她后悔了,自己头脑发热地去拜祭风烨做什么!这下遇到麻烦了,还要连累那些士兵。
正想着,苏心凝忽然感到脚下的船板一直颤抖,突然,“砰”地一声,面前的船板被破开了。。
“啊!”苏心凝大叫,船体骤然倾斜,她坐不住了,身体往那个破洞滑了过去。
苏心凝紧紧地抓住桌角,希望借着桌子的重量不要让自己滑下去。
然而桌子也跟着滑过去!
苏心凝不识水性,上一世她便是在水里淹死的。现在她的恐惧越来越大。
若是硬土地,她还可以借着自己学的内功借力将自己撑起来,然而这船底是木板,而且已经被人做过手脚了,一拍可能就被拍裂。
苏心凝一半的身体已经落入水中,她死死抓住船底的木板,咬着牙,让自己不要那么快沉下去。
“娘娘!”外边有士兵喊道,然而打斗声已经,他们似乎抽不开身过来。
苏心凝只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
“殿下!那边有只船好像要沉了。”
一名士兵对裘鹰道。
裘鹰皱眉:“今日不大风啊,怎么会有船倾覆?”
那士兵道:“怕是遇到水匪了。这里是苍云国的海域范围,那只船显然是苍云国的。但水匪并不顾是哪国的船只,都是照抢不误。我们借道绕过去,也有可能遇上水匪凿船底。”
“别说那么多了,先赶紧过去救人吧!”裘鹰立刻下令,“另加派人手,严防水匪!”
那士兵领命便下去了,舵手也将方向转向那只即将倾覆的船。
裘鹰站在甲板上,沉思不语。
今晚可是出击的好时机了,他可不希望被水匪把计划给打破了。
前方的那只船已经渐渐沉下去了。裘鹰摇头叹息,那些水匪着实可恶,不知道又有几条无辜的性命葬身海底。
“殿下!”有士兵突然回报,“我们在水里发现一名落水的女子,救上来了,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