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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诗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感觉到自己平躺着,手脚被牢牢的绑着,动弹不得分毫。
四周很暗看不太清楚,只是隐约感觉到自己是在一间密室里。
她的左侧有一点微弱光亮,侧头看去只隐约感觉到有烛光从一层黑色的纱幔里透出。四周看过去尽是模模糊糊的,只能分辨出一些桌椅的线条来。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倒是有点像汽车发动时排出的尾气的味道,可里面又混合着一丝异香,初闻的时候感觉有些恶心,可时间长些竟莫名生出些贪恋来。
糜诗苦笑,鲁华华很显然是不打算放了自己。
可细想先前的情况,她又觉得十分奇怪,鲁华华分明已经是打算放过她了,可显然在知道她是身穿之后突然改变了决定,只是其中原因她却怎么也弄不懂。
思绪纷乱,空气里的味道又让她有些沉迷,四周昏暗看不清东西,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师妹……师妹……”耳旁有人在喊她。
糜诗陡然睁开眼,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却什么都没看见。
“师妹,你听进去了我的话,找到了鲁华华。”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传过来。
糜诗再一次转头,迦夜的脸陡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惊悚万分。
迦夜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显得很欣慰:“小橘子,上次我和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
“你离我远点!”糜诗吼道:“我知道你死了,我不是小橘子,你也不是真的。”
“师妹,你就是小橘子,只是你现在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会帮你想起来的,所有的一切,全部,你都会记起来的。”
糜诗十分惊骇,额间和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她想说什么,可声音打颤,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柳五儿!”
糜诗只觉得眼前一亮,定睛看去,迦夜已经不见了。
眼前却是鲁华华,手里端着烛台,站在她的身边。
“你先前在喊什么?”
“没……没什么。”糜诗定了定心神,苦笑道:“我想知道你帮我绑在这里想做什么?”
鲁华华将糜诗从头看到脚,糜诗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我要在你身上找到回去的方法。”
糜诗苦笑,“你找错人了吧,我要是知道回去的方法早就回去了。”
鲁华华用一种十分异样的目光看着糜诗,好半晌不出声。
就在糜诗以为他不会说了的时候,鲁华华却开了口:“两个世界之间的平衡是不能打破的,这就有点类似质量守恒,一个世界的人如果进入到另一个世界里,那一定是等量交换。”
糜诗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同样这个世界也会有一个人穿越到我的世界去?”
鲁华华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但是,这么多年我研究下来却发现一件事情,这里的人因为有魂色的关系,所以身体是无法进行时空穿越的。”
“为什么?”
鲁华华摇了摇头:“道理说给你听你也不明白。简单地打个比方,魂色就像是一道符咒,而这里的人身体都被下了禁锢,所以根本不可能穿越时空。”
“可是……我却是穿越来了呀,可见你的假设不成立。”
“不可能!”鲁华华显然对自己的观点很有自信,“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这里有人除去了魂色穿越到那边和你做了等量交换。另一种……”
鲁华华盯着糜诗,“你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糜诗摇头,“我百分百肯定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
鲁华华耸了耸肩,“那就只剩下第一种。”
“你的意思魂色是可以被除去的?”
“当然。”
糜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传说是天曜皇朝的开国君主元康大帝用了彩魂引石,方以魂色定国,可见这里的人原先的确没有魂色的。
“魂色既然可以被除去,那改变魂色自然也可以喽?”糜诗语气很随意,不想让鲁华华察觉自己的意图。
“理论上都是可以的,但是魂色太复杂了。我这么多年的研究,也只是有点小成,可以将人的魂色改变保持一小段的时间。”
“那至少你可以告诉我陈府孙少爷的魂色,你是如何做的?”糜诗不经意地套着话。
鲁华华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因为你根本没有魂色,根本无法感知到这种神奇的牵绊。”
糜诗苦笑,鲁华华说得她哑口无言,但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认,陈府孙少爷的魂色与鲁华华有关。
“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言无不尽。”鲁华华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却看着让糜诗心里发毛。
她干笑几声,“因为我跑不掉?”
鲁华华冲着她一乐,“因为死人知道再多都没有用。”他双手举起,手里握着一把薄而锋利的小刀,糜诗对这刀很熟悉,以前见法医的时候没少见过。
这是解剖刀。
她心底冒出一股寒意,想起鲁华华之所以被通缉的缘由。
“拿活人做实验研究,有悖天理……”糜诗滔滔不绝地说着软硬兼施,明知道徒劳无用,可手脚被缚,唯一能动的只有嘴了。
鲁华华却是哈哈一笑,“他们能拿我做实验,让我莫名其妙穿到这个地方来,有征询过我的意见吗?”
糜诗怔了怔,止住话转而问到:“你说我们穿越也是一个实验?”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虽然记不清样貌,但她的确是被人带到这里来的。
“你不用转移话题,我可以边解剖你边回答。”鲁华华阴森森的笑着,像是自言自语,“死人都不如活的,只有活着才能看清身体里的每一种变化……”
他一手解开糜诗胸口的衣服,一手握刀沉稳地对着糜诗胸口切了下去。
极大的恐惧袭来,糜诗闭着眼睛,嘶声力竭地大叫。
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耳边却传来“噗噗”几声异动,她还未睁开眼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尽是那熟悉的清香。
“糜诗,我来晚了。”
独特的音调,是她梦中最惦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