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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慕至北一定不会出现,所以,他才会来。
至少,如果他真的等不到人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她身边,陪她说说话,安慰她……
“你回去吧。”初夏倒是说得毫不含糊,“今天我想陪他一起过。”
何浩昊胸口中枪,却还是藏住那份落寞,状似轻松的开口:“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我就进来坐坐,等他来了我立刻走。”
也不管初夏还想说什么,何浩昊已经侧身进了门。
“喂!”初夏无语。她可不想要个电灯泡啊!
“你再赶我,我一会说不定就真的赖在这儿不走了!”何浩昊威胁她。
初夏恼火的瞪他一眼,“我真是在离婚之后才了解你。”
何浩昊没搭理她的话,只是径自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初夏无奈的走进了厨房,他神色才黯淡下来,忍不住瞄了眼墙上的壁钟。
今晚,慕至北定然是不会出现的。
初夏在厨房里忙忙碌碌,闻着那样的油烟味儿,她好几次冲出厨房跑进洗手间里呕吐,吐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又硬着头皮继续。
望着那狼狈又可怜的样子,何浩昊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走,你想要做什么?我带你去外面买回来。”他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就将她往门外拽。
“我不要去!”初夏执意要自己来。
何浩昊拉了两下,她就是固执得不可动。这下子,何浩昊的火压不住了。
“苏初夏,你是傻瓜还是笨蛋?你现在是孕妇,为了一个不要你的慕至北,你至于要这样折腾自己吗?”他气恼的夺她手里的锅铲。
“你走开!”初夏被他的话刺痛,难受的推开他的手。
他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提醒她,慕至北不要她了……再也不要了……
“他根本不会来!你这样费尽心机,精心准备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他根本就不会出现!你做得再多,他也看不到!”
“你闭嘴!”初夏鼻尖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生气了,哭着推他,“你走啊!这都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过是我的前夫,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我不需要你管!”
她被刺伤,所以像个刺猬一样,竖起利刺,说着刺伤他的话。
无论怎么样,何浩昊还是个骄傲的人。被初夏这一说,气得咬牙切齿。
“好,我不管你!我看你在这儿等着他,等到地老天荒!看你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他暴躁的将锅铲丢回锅里,转身就走。
那金属碰到金属,发出铿铿的声响。何浩昊也没止步,甩上门就离开了。
整个房子一下子都安静下来。初夏顿时崩溃,忍了好久的眼泪,‘哗哗’流下。
无力的蹲下身,脑海里,全是何浩昊那句‘他根本就不会出现’的话……
……
蛋糕,仍旧散发着香味儿。
锅里的菜,已经烧糊了,很难闻。不知道过了多久,初夏才起身,木然的将火关掉,木然的走出厨房。
抬头,看墙上的壁钟,已经将近7点。
如果是以往,这个点,他已经回来了……
望着窗外胡乱飘飞的雨,初夏终于觉得待不下去。她随手披了件外套,出了屋子。
乘电梯到一楼,她也不出去,只是站在一楼的室内,就那样望着某一个方向。
雨丝纷飞,视线模糊不清。
有下班的人回来,一个个从她身边经过,皆向她投来奇怪的眼神。这样的雨夜里,一个失魂落魄的女子,确实让人忍不住侧目。
不知道等了多久。天,转进了夜幕之色,淅淅沥沥的雨,没有一刻停止过。
她永远都忘着入口的方向,不曾侧过目。更不曾知道,那辆熟悉的LAF雷克萨斯,始终都停在那。一双关切而心疼的视线,也始终凝在她身上,一刻不曾动摇。
如同,她等待慕至北的心,一样坚定。
……
突然……
两束强光,划破雨夜的黑幕,乍然出现在入口。初夏僵直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下。抬臂挡住光线,可是仍旧不敢放过任何一辆车。
眯起眼,艰难却努力的朝着光线迎上去。
黄色的跑车,出现在视线里。她笑着哭了,几乎是立刻冲进雨幕里。
慕至北万万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冲出来,那抹娇小的身影披着夜色,扑进雨中。他心头一窒,几乎是立刻踩下刹车。
“吱——”的一声锐响,划破了夜的寂静。
彼此隔着雨帘,隔着夜色,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对方。彼此映在眼里,都那样模糊不清,可是,心头那份只属于自己的跳动,却再清洗不过。
她还在等自己吗?
等多久了?
如果,今夜他不是终于按捺不住的出现,是不是她要这样一直等下去?
想着她的执拗,她的坚持,心里突然就像缺了个口一样,痛得蚀心蚀骨。慕至北推开车门,一步跨下车。
……
“慕至北,你还是回来了……”初夏就站在那儿,沙哑的嗓音在雨中冲得破碎。
“别站在雨里!”她看起来那样瘦弱,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初夏摇头,眼里含着笑,雨水却冲刷着她整张小脸,“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
慕至北隐忍着,双手紧紧垂在身侧,关节捏出一片苍白。他多想将她就这样不顾一切的拥进怀里,这辈子都不再放手。可是……
“进去!”他用力扣住初夏的手腕,要将她拉进室内。
手上的力道,那样用力,那样压抑。他怕,他怕自己稍微松懈一点,就会克制不住,转身将她抱住。
“慕至北!”初夏却挣开他,细臂一拥,从后将他密密抱住。小脸贴在他背上,带着浓浓的鼻音,“再也不要走了,好不好?”
她哭着问,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惶恐,还有祈求,“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够优秀,可是,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爱你……”
她不顾一切的、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怀里的慕至北,狠狠一震。
她的深情和爱意,从胸口激荡出来,狠狠砸着他的心。一下一下,沉痛得让他心脏膨胀,压抑得几乎要窒息死去。
不顾一切的,他蓦地转身,捧住她的小脸,就这样深深的吻住。
初夏呼吸一窒,立刻踮起脚尖,双臂攀住他的脖子,热切的回应他的吻。
他吻得深情,吻得用力,仿佛要将她就这样吻进自己的生命里去。
初夏哭着更紧的贴近他。从这个吻里,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爱意。
心头激动难耐,逼出了她的眼泪。
……
在这个吻中,她无力的软倒在他怀里,被他吻得靠在车上,重重的喘息。
慕至北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此刻,就只想好好的吻她,好好的拥抱她,这辈子都不要再放手。
兄妹,亲情,统统都滚!
他要这个女人,也只要她!
他要她当他的女人,这辈子,执手相牵,再不松开……
她再次不稳的软倒在他怀里时,慕至北索性将她打横抱起,就要大步走进SUS大楼。
前方……
一抹身影,却忽的阻住了他的脚步。
何浩昊,他和他们一样,就站在雨幕里。雨水,顺着那张紧绷的脸颊缓缓流下。他,定定的望着相拥的两人,眼神里的寒凉,毫无温度。
“放下她。”他开口,嗓音暗哑,沉着复杂而浓郁的情绪。
他们……不该如此!
“你没有资格要求我这么做!”慕至北的眼神更冷,侧身,就要避开他。
他发现,他很嫉妒何浩昊。前几天他和初夏在一起的画面,这三天不断的在他脑海里浮现,几乎要逼疯了他。他嫉妒得简直要发狂!
何浩昊一下子就扣住了他的肩。
“慕至北,最没有资格抱她的,是你!”他几乎是一字一顿。
躺在慕至北怀里的初夏,微微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何浩昊,“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幸好我还在,我才能阻止你们一错再错!”
何浩昊的眼神,带着深深的谴责,盯住慕至北。仿佛在谴责他现在这样自私且不顾一切的行为。
慕至北狠狠一震,将初夏拥得更紧。
初夏狐疑的皱眉,“什么一错再错?”
“你问问他!”何浩昊指着慕至北,声音在颤抖,手指也在发抖,“慕至北,你这么做,是要遭天谴的!你有没有问过,初夏是不是愿意陪你一起背负这些伦理的罪过!”
初夏狐疑的望着慕至北。
为什么她听不懂?
为什么慕至北露出这样痛苦的神情?
“小东西……”慕至北艰涩的开口。他想告诉她,不要听,什么都不要听……
可是,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喉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慕至北……”初夏伸手扯了扯他衬衫领口。雨打下来,浇淋着三个人,透过厚重的雨帘,她恍恍惚惚看到两张写满痛楚和纠结的脸。
“到底怎么了?你有事瞒着我?”什么叫伦理的罪过?他们之间,何来这样的说法?
慕至北没有说话,只是执拗的抱住初夏,要往室内走。雨,点点滴滴,坠落在脸上,温度冷得刺骨。
“慕至北,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实话!你是他哥哥,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怎么不说?”何浩昊望着他的背影,低吼。
嘶吼声,在雨中,被打得破碎不堪。
初夏愣了一瞬,只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