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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给你?还不如让我直接花了呢!”那富家公子不屑地笑了笑。
“我真的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公子行行好吧!”林朝朝做最后的努力。
“赶紧给我滚,没钱赏你。”那人明显已经不耐烦了,打翻了林朝朝手中的碗,骂骂咧咧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林朝朝也不再乞讨,弯腰拾起自己讨饭用的碗,撞了那人一下便离开了。
“嘿,没长眼睛啊!要饭的就是要饭的。”那人拍了拍衣服,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银子已经被偷了。
林朝朝跑到一个拐角处,确定没有人追过来,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钱袋上尽是用金丝绣成的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正是她从刚才那个财大气粗的富家公子身上顺来的。
“本来呢,你如果肯施舍我一些银子,我是不会对你下手的,哪成想你虽然腰缠万贯,却是一个极其没有同情心的人,本姑娘最讨厌这样的人,为富不仁。这银子你花也是花,我花也是花,不如就孝敬姑奶奶我吃一顿好的吧!”林朝朝掂着沉甸甸的银子,自言自语道。
“我建议你还是将银子还回去。”
就在林朝朝想着到哪里祭一下自己的五脏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低沉的话语。林朝朝转过身,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穿玄色锦服的男子,那男子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眉宇间一股正气荡然犹存。如果林朝朝没有猜错的话,这人不是官就是差。
“为什么?”林朝朝将银子收起来,问眼前的男人。
“你想要银子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去赚,而不是去偷。”那人一本正经地回答。
“可是,这银子也不是那个富家子自己赚的啊,还不是花他爹娘的?再说,这也的确是我凭着自己的能力获得的。”林朝朝耸了耸肩膀,理直气壮地反驳对方。
“诡辩。”回答她的只有两个字。
“我不和你多说了,一会儿那个富家子发现钱袋被偷了就不好了。”林朝朝承认,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很帅,但也很冷很无趣,再看他那张脸,帅有什么用?还不是像一个冰块一样?
“站住。”那个男子伸出手,挡住了林朝朝的去路。
“你想干嘛?你不会和那个败家子是一路人吧?”林朝朝气急。
“我并不认识他。”
“那你就少管闲事。”
林朝朝打掉那人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准备离开,却被对方从背后握住肩膀无法前行。她抓住那人的手开始反击,对方的力气很大,林朝朝只能凭借自己的巧劲进行攻击和躲闪,没过一会儿,就败在对方的手上。那人将林朝朝的手反握在身后,让她无法挣脱。
“你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将钱袋还回去。”
“你是不是有病啊?”这个人还真是让人火大。
林朝朝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束缚。眼角瞥到了刚才被她偷了钱袋的富家子带着手下正朝这里走来。
“臭叫花,竟然敢偷本公子的钱袋,是不是不想活啦?”富家子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他的手下也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引来了好多围观的人。
“我没偷,不是我偷的。”林朝朝狡辩道。
“不是你偷的?那这是什么?”富家子从她怀中抽出钱袋,在她眼前晃了晃。
“呃,这个嘛,是我捡到的,捡到的。”林朝朝见身后那人并没有戳穿自己,就笑着回答。
“捡到的?看来不让你尝点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的。”富家子撸起袖子就要赏林朝朝一记耳光。
林朝朝吓得立刻闭上眼,心里还在想:完了完了,看他这力道,我的脸要被他打歪了吧?还没人打过我呢!可是过了许久,预想中的巴掌迟迟没有打下来,林朝朝悄悄地张开眼,发现富家子的巴掌停在了半空,手腕上还多了一只手,顺着那只手,林朝朝看到了它的主人,正是此刻依然站在自己身后,用一只手钳制着自己的男子。
“钱袋既然已经找回,何苦还要为难人?”那人总算说了一句让林朝朝觉得还算中听的话。
“哟,你又是谁啊?对,你是替我抓住了他,可那又怎样?你站在这里不就是等着本公子给你赏钱吗?本公子给你就是。赶紧拿钱走人。”
富家子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甩在那人身上,铜板掉落一地也不见他弯腰去捡。
“怎么?嫌少?”富家子嗤笑一声,又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塞在那人手中,“现在够了吧?来人,把这叫花子带到府上,我要好好折磨折磨他。”
富家子的手下要从那人手中带走林朝朝,林朝朝用求救的目光望向他,没想到他竟然松手了,这让林朝朝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还以为这人视钱财如粪土,没想到这就被收买了?刚刚劝自己做好人的那股正气去哪了?
“你们放开我!”林朝朝挣扎着,时不时地回头张望。
“叫吧,尽管叫吧,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富家公子仰天大笑。笑得正起劲,突然被一锭银子砸中了头,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头顶,还是疼得大呼小叫的。
望着地上安安静静躺着的银子,富家子生气地转过头望向那人,骂骂咧咧道:“你小子,敬酒不吃想吃罚酒是吧?”
“头很痛对吧?你可以用这锭银子买副膏药贴在头上,既可以止疼又可以让你清醒清醒。”那人说话真的又冷又气人。
“混蛋,给我教训他。”这下,富家子是真的生气了。
手下们扑上去,想要教训那人,却被他三下五除二的打倒在地。林朝朝在旁边全程观战,对那人的身手惊叹不已。
“可恶!”富家子气急败坏地扑上去想要偷袭他,却被他躲了过去,一个转身,被自己的手下打中了眼睛。
“公子你没事吧?”手下们一个个吓坏了,全部拥了过来,对自家公子嘘寒问暖。
“一帮没用的家伙,哎呦,疼死我了。”富家子捂着自己受伤的眼睛还不忘教训自己的手下。
就在这时,那人趁众人不注意,跑到林朝朝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施展轻功离开了这里。
“别让他们跑了,快给我追呀!”富家子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生气地踹了手下两脚。
林朝朝望着前面男人的背影,视线落在两人此刻紧紧牵着的双手上,这个人还算有点良心,没有丢下自己。
“这里应该安全了。”那人环视了一下四周,松开林朝朝的手。
“咕噜噜。”林朝朝揉了揉肚子,却依旧响个不停。
“你饿了?”那人转过身问。
“废话,要不是你,我早就吃上丰盛的饭菜啦!怎么会饿肚子呢?”林朝朝埋怨道。
“抱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真的?”林朝朝挑着眉问。
“嗯。”
林朝朝拉着那人一起来到一个名叫醉珍轩的酒楼,刚踏进酒楼,就被店小二轰了出去。
“哎哎哎,这不许乞讨要饭。走走走。”店小二一脸嫌弃地挡在门前。
“我......”林朝朝无语地叉着腰,“谁说我是来要饭的?我是来吃饭的。”
“你?你有银子吗?”店小二不屑地打量着林朝朝。
“我没有,但这位大爷有啊!”林朝朝指了指身边的人,不客气地走进酒楼。
“放心吧,我有。”那人对店小二说。
林朝朝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咱们醉珍轩可是当地最好的酒楼,来这儿吃饭的都是非富即贵,不知道二位以前有没有来过呀?要不,小的给您介绍一下?”店小二来到两人面前,似是在炫耀,又似是在冷嘲热讽。
“切,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瞧不起我们,怕我们给不起银子是不是?”林朝朝算是明白了,这店小二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来混吃混喝的,想着要来一个下马威呀。
“小的不敢。”店小二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脸上不屑的神情显露无遗。
“小二,这位小兄弟点什么,你就上什么。我不会差你银子的。”那人对店小二说。
“听到没有?”林朝朝扬起下巴,回了一个不屑的眼光给店小二。
“那二位爷都想点些什么?”
“先来三种干果、四种鲜果、两种咸酸、三种蜜饯。”林朝朝想了想,随口说了一句。
“那您想要什么果子蜜饯呢?”
“看你们这穷地方,小酒楼,恐怕也做不出什么好东西来。那这样吧,干果就要桂圆、酸枣、黄杏这四样,至于鲜果嘛,就拣时新的上。咸酸来砌香樱桃和姜丝儿梅,蜜饯就要玫瑰金桔、香药葡萄、糖霜桃条。”
林朝朝说起吃的就滔滔不绝,顿时惊呆了坐在对面的男人和站在旁边的店小二。
“有没有啊?”没有听到回应,林朝朝不耐烦地问店小二。
“有,当然有。下酒菜要不要?”店小二没想到林朝朝看起来是一副寒酸的乞丐样,点的东西倒是很有讲究。
“当然要了。”林朝朝笑了笑,接着回答,“先来八个下酒菜,菜名你可要记清楚了。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
其实,这些菜都是林朝朝曾经在锦源楼常常吃的,她觉得没有哪个地方的菜能做得比锦源楼还好。突然想起锦源楼,自然而然就想起了秦月白,林朝朝的心里再次升起一丝伤感。
这些菜端上了以后,摆满了整个桌子,林朝朝满意地点点头,望了一眼对面看着菜正在发呆的男人。
“你真的不心疼你的荷包吗?这些可是很贵的。”林朝朝笑着问。
“是我害你没钱吃饭,理应让你填饱肚子。”
“那我就不客气啦!”
林朝朝是真的饿了,这些日子只顾着逃亡,她真的是一顿饱饭也没有吃过。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看着林朝朝吃得狼吞虎咽,有些啼笑皆非。
“林朝。你呢?”林朝朝口齿不清地回答,之所以不告诉他自己真实的名字,是因为她还不想这么早暴露身份,等她在这里安定下来再说。
“慕子湮。”
“你也吃呀,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呀!”林朝朝见慕子湮根本就没有动筷子,一直都是看着自己吃。
“我不饿,你吃吧!”慕子湮笑了笑,同时不忘给林朝朝夹菜。
林朝朝看到微笑的慕子湮,发现他笑起来更加帅气,“原来你会笑呀!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一个冰块呢!”
“我平日不苟言笑惯了。”
“你应该多笑一笑的,你笑起来多帅呀!”
“你家住在哪呢?”慕子湮觉得林朝朝很有趣,想要和她做朋友。
“我......我没有家。我一出生就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生病死了。我一个人在外流浪,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林朝朝放下筷子,有些忧伤地回答。她突然想起很久前的某天夜晚,她和秦月白坐在锦源楼的房顶,秦月白告诉她,以后锦源楼就是她的家。可是如今,她又没有家了呢!
“抱歉,提到了你的伤心处。”慕子湮的脸上盈满了愧疚。
“没事,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林朝朝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并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