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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眉目周正,一副老实人的做派,让人一眼便产生好感。此刻却小心翼翼地闪避着人群,专挑小巷子走,还时不时装作不经意回头察看是否有人跟着。
就这么七拐八绕地走了约摸一刻钟,这才摸进入一间宅子的后院。
轻车熟路地敲了敲其中一间屋子的门后,便静悄悄地站在门边,等待指示。
屋内,主位上坐着一个的中年男子。他身材臃肿肥胖,长得慈眉善目,好似一尊弥勒佛,但却无人敢小看。
此时他面带微笑,不住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犀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过。虽未发一言,却使得屋内的气氛异常压抑。
众人均低着头不敢与其对视,大气也不敢喘。
“进来。”
中年男子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用杯盖缓缓地拨着浮在面上的茶叶。垂眼看了看刚刚进来后便跪在地上的探子。
“说吧,到底是什么消息让你这么急急忙忙赶回来。”
虽然语气平淡,但是跪在地上的探子还是敏锐察觉到对方的不悦,连忙用最简洁的语言把这两日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道出。
随着探子的讲述,中年男子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脸上的微笑也不见了,手中的茶杯也早已放回到原位。
该中年男子姓王,名瑾年,便是那传说中因为经营不善急需现金周转,从而变卖豪宅的官商是也。不过急需现金的原因倒不是因为经营不善,而是得罪了贵人,被人打压。本来他靠着朝中的人脉在皇家特供中占据了不少份额,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宦官刘瑾一党异军突起,给他提供庇护的大人在此过程中站错了队,势力也被清洗了个干净。
树倒猢狲散,平时利益交接的人都在忙着撇清关系,另找门路。王瑾年也不例外。
早在接到京城消息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当机立断变卖不动产换取巨额现金派人前往京城疏通关系,以求保住特供这一摇钱树。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本来在如此不计成本的贿赂下,保住自身的地位应该是十拿九稳,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有人同样看中了特供这一门路。
那人凭借深厚势力趁着京中势力重新划分的时刻从他人手里巧取豪夺到不少份额,可是他还不满足,盯上了王瑾年手中的那一份,想通过同样的方法据为己有。
刘瑾那厮也是翻脸不认人,转眼就把王瑾年给卖了。
在对方步步紧逼之下,老王自是不敌,不仅丢了特供的生意,连身家性命都危在旦夕。
对方不仅看上了他的摇钱树,还想吞掉他的全部身家。
自古财帛动人心,王瑾年常年在京城进行大手笔的钱财往来,这在有心人眼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他有人罩着,他人投鼠忌器,没胆子动手罢了。
现今还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到只能夹着尾巴隐姓埋名逃到王家集这个偏远小镇定居起来。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王瑾年落到这个地步,手中依旧握着不少底牌。
不然你以为他一个没有任何社会地位的商人居然可以避过有心人的耳目,带着大量的钱财逃到王家集。
早在几日前,傅府大手笔的购入的宅院正是他故意出售的,本来只是为了迷惑敌人,让对方以为自己已经几乎献出了全部身家只求活命,导致如今山穷水尽到差点揭不开锅,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出得起这么大一笔钱,毫不犹豫一次性付清了款项买下了宅子,还似乎犹有余力地打听附近是否有庄子出售,并顺便置办些田地。可想而知傅府的财力才是颇为雄厚,因而王瑾年便动起了歪心思。
他虽然三番五次打发探子前去打探消息,但因对方护卫把守实在是严密,混不进去,又听闻对方好像在朝廷有些人脉,在没有弄清虚实之前,也不敢像对待其他肥羊一般,直接伪装成山贼进行抢夺。
昨夜事情忽然出现转机,意外从牙行那里得知傅府小少爷想要购买一些下人,便趁机买通了牙行管事,让人混在了待选队伍里。
因宅子是从老王手中建造的,所以路线什么的也是早就一清二楚地告诉了这个探子。
这也是为何一个刚进府的下人能够迅速通过各种捷径摸到主屋的门前而不被任何人发觉,并且在探听到消息后悄无声息地溜回来。
只可惜当时建造时为了保密性,内室均是没有窗户设计的,就算偷看也只能看到外厅,如无意外,内室均被屏风挡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好在对方似乎警惕性不高,轻而易举地被自己探知到一些重要消息。
想到这,王瑾年的眉头逐渐舒缓。
虽然有点出乎意料,对方真的在朝廷有人脉,且其靠山疑似刘瑾一党,且在他帮助下似乎拿到了临城县县令一职,这关系不一般啊。
他习惯性扬起嘴角,用温和地语气继续问道:“你确定傅家的家主会在一个月后上任?”
“是的大人,傅府的管家是这样说的,小人觉得此事不像是说谎且对方也不敢在此事上作假。”
敏锐察觉到王瑾年的话语中没有责怪之意,探子终于松了口气,继续说道。
“事急从权,小的想着这个消息一定会对大人有帮助,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现如今恐怕身份已经暴露,耽误了大人的谋划,请大人责罚。”
王瑾年伸手将对方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臂。
“你做得很好,下去领赏吧。”
伸手招来一护卫,让他领着探子去。
对于刘瑾,王瑾年倒是没有反感之意,只不过是自己价值不够,再说害他到今日这个地步的虽有刘瑾的原因,但更多的是那些落井下石的人,要是有机会让他搭上刘瑾,他反倒会乐意至极。
这一切不过是利益二字罢了。
这屋里,王瑾年正和属下在商议着有可能会成为扭转局势的计划。
而无独有偶,南诸那儿也遇到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他的床上,此时坐着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