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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盺左手持枪,右手握刀,摆出一副在众人眼中显得格外奇异的战斗姿势。
佣兵们不敢小觑,他们的实战经验相当丰富,自然不会受到对方的影响。
以一敌众,夜盺却主动发起反攻。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时候的他何尝不是像现在这样?
一人、一刀,一枪。
为了达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任何手段。
……真不想回到过去。
正是因为如此,才要好好把握现在不是吗?
夜盺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好让自己专心面对敌人。
众多敌人之中,冲在最前面的共有四名佣兵,两名术士。
夜盺决定先宰了这个风系术士,否则,就算他带着诺尓逃出了城主府,一定也会在什么地方被人追上……想到这里,夜盺郁闷的吐了口气。
真讨厌!
如果不是因为诺尓的神行术需要咏唱的时间,且不能被打断,夜盺早就化身为布加迪威龙带着他和安雅逃之夭夭。
就算没地方住,实在不行他也能跑回伊洛斯特宅邸嘛!
夜盺就不信这个诺斯城城主艾扎克·费尔德敢跟七阶灵力的莉歌·伊洛斯特搞事。
正在此时,一名潜藏在树上的土系术士正预判着夜盺的移动位置,细声念述咒语。
“诶……奇怪。”
听从夜盺的吩咐,抱着安雅跑在前头的诺尓脚步猛然一停,小耳朵可爱的动了动。
“有人在咏唱术式,在哪——”
不是错觉,诺尓能够百分百确定。
诺尓左顾右盼,寻找躲在暗处的术士。
他之所以能够比夜盺还要更早发现风刃的原因,正是因为他有特殊的天赋。
以诺尓所在位置为中心,周围百米内产生的任何元素乱流都被他感知到。只要是施展术式,就一定会借用到空气流淌的元素粒子,元素粒子的改变都是有规律的。
诺尓凭着元素乱流的感知,循着根源处探寻……在那!——诺尓目光瞥向左侧过道的树上,果然,有个穿着绿色衣服的术士躲在上面。
不好,那是陷阱!
“夜君小心,身后,有敌人在树上!”
“什么——?”夜盺没听清楚。
“我说!快离开那里!这是……高阶地系术式!”
就在诺尓的警告声传来的同时,夜盺脚下所踩的地面传来强烈的颤动——糟糕,夜盺脚步一个趔趄,胸口被一道风刃直接击中。
所幸的是,移动王城的防御法阵及时发挥作用,不至于让夜盺的身体变成两半。即便如此,强烈的冲击还是使他身体一歪,重重摔在地上。
风刃的冲击,再加上夜盺全速奔跑的力道,两者叠加之下,夜盺摔得够呛。
“我……”
眼前一片模糊,身体痛得让人头皮发麻,尤其是胸口……我的胸……帕妮诗要是将来胸部发育不好,我跟你急!
怒火中烧的夜盺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胳膊一痛,身体倒回地上。此时,强烈的危机感从心头涌上,一枚金属尖锥正朝着他袭来。
“闪烁……”
夜盺条件反射的想要将匕首向着空中投掷而去,地面却突然坍塌。
惨了,玩脱了——地面凹陷处一个大坑,夜盺的匕首在剧烈抖动中无意间脱手而出,没能投掷出去,掉在了身旁。
赶紧幻形匕首——不行来不及了!
眼见刺目的白色灵力所凝聚成的金属尖锥向着自己方向快速飞来,夜盺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快的反应。
他将身子缩成一圈,将灵力倾注于移动王城之中,激活防御法阵。
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王城出品,必属精品。
“牵引。”
隐隐约约之间,一声若有似无的轻语殇然轻响。
下一刻,尖锐的物体穿透人体的声音传来,像是银针刺破气球,令人心颤。
“……”
夜盺愣了愣,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身体毫发无伤……不对,虽然痛的很厉害,但是没有被打中的痕迹。
如此近距离之下,金属尖锥都能射歪,这个术士怕不是国足水平——这样的念头转瞬而逝。
金属尖锥穿梭在空气中所留下的冲劲,让后院的泥土地面卷起一片,这样的攻击自己怎么可能会没事?顺着金属尖锥的痕迹,夜盺转过头一看。
夜盺的脑子一片空白。
白月权杖染上了赤红,象征祭司圣洁的祭司袍被染成了深红色,出现一块洞……诺尓被金属尖锥带得几乎仰面倒地,但他用最后的力气撑住了,缓缓坐在地上。
他必须得撑住。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诺尓对夜盺摇了摇头。
左侧腹部呈现出碗状的伤痕,汩汩鲜血不停地流出。
痛感笼罩了诺尓的大脑,即便如此他还是用最后的意识挣扎着,双手托着安雅落地。他之所以得撑住的原因,是不能让安雅就这样摔在地上。
小安雅安然无恙,也不知道是因为做噩梦还是因为诺尓的血溅在她的脸上的缘故,她的表情凝在一起,看上去一副快要哭的模样。
不,安雅真的哭了。一滴泪水,从她紧闭的眼眶中流出。
也不知为何,诺尓还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划走安雅的眼泪……手指无力地向下坠落。
夜盺忽然想起。
牵引战技属于高阶战技。虽然很稀有,但只要是光元素亲和的人都能学会,不分术士或是战士。也有一句话是这么说——即使是再贫弱的术士,也会了所爱之人拼上性命。
夜盺回头,看着释放金属尖锥的术士正懊恼着蓄力一击打错了目标,艾扎克城主可是嘱咐过只要击杀黑衣人,留下那两个女的。
他再回头看着诺尓,不敢相信……也不愿意接受发生在眼前的这个事实。
这是真的?
这是真的。
夜盺忽然感觉自己坠入了深水之中,幻境再次出现,扭曲现实,却保留令人绝望的终点。诺尓嘴角处流出的鲜血,伤口处溢出的血块,自己手指缝隙间渗出的猩红液体——
他的头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眼前的黑幕上仿佛有一双眼睛,一双紧闭的眼睛。这双眼睛一直闭着,此时,忽然睁开!璀璨的黄金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