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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王不屈不挠的纠缠下,梓杨终于把小时候遇到的奇事讲给老王听,老王听得两眼都直了。完了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又直呼不对,按老村长说的,闹饥荒应该是六几年的事,阿冲活到现在起码也三、四十岁了,这中间差了不少年呢。。
梓杨不仅暗叹,谁说这家伙脑袋里装的都是豆腐渣,自己好几年前才发现的事情,这小子一听就发现蹊跷了。
在这次离家归校之前,梓杨终于把埋在心中那个疑问跟父亲说了,虽然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大家闭口不提阿冲,但是这件事实在是有一个很大的疑点,梓杨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才发现,老村长的描述中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按照老村长形容的情景,应该就是六几年那段特殊时期,如果那时候就有阿冲的话,那他现在也该有三、四十岁了,时间对不上啊,是不是老村长糊涂了,所以记错了。此时老村长已经去世了,梓杨只得问当事人之一,梓杨他爸。
梓杨爸爸说,当年老村长年纪大了已经糊涂了,所以把两个人搞混了,他说的那个阿冲,其实不是阿冲,是阿冲的哥哥,也叫阿冲……
这时候梓杨妈妈推了一把打断了他:老家伙嘴巴就是松,正事不干整天就知道瞎咧咧……老村长那是故意这么说的知道不知道,你别瞎咧咧再整出事儿来!
梓杨爸爸脖子一梗说到: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十多年过去了,洋洋也长这么大了,阿冲走了那么多年了,说了还能害死谁?
梓杨妈妈看老头子也发脾气了,气呼呼地往外走,“你说吧,你说吧,你那破嘴早晚惹出事来。”说着就朝村南头走了,看样子是去找四姑打麻将去了。
梓杨爸被梓杨妈妈这么一激,男子气概一下子就上来了,当下三下五除二把老村长“刻意”隐瞒的情节给补充出来。
原来,阿冲上面还有个哥哥,他才是老村长指的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其实到他父母出事的时候,“阿冲”已经是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了,人长得高高大大,也是心灵手巧,经常跟老爸出去一起干活。
老村长还有一件事没说,那天在发现阿冲父亲不远处,还有阿冲哥哥血肉模糊的尸体。而此时,阿冲妈妈已经身怀六甲,肚子里的孩子,才是现在的阿冲。
阿冲父母感情深厚,经过几天焦急的寻找,精神本来就在崩溃边缘,此刻看到父子的惨状,想到自己身怀六甲,剩下一个半痴半呆的小叔,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当时就心神俱绝,悲愤之下一头撞死了。
阿冲父母虽是外姓,但毕竟也是村里人,虽然这一家人死的不明不白,但也不能就这么暴尸荒野,那年头家家户户也不富裕,老村长一狠心,就把自己跟老伴攒的两幅现成的棺材板拿了出来,要葬阿冲的父母。
因为二人都是横死,加上是外族,所以也没顾上什么礼数,当晚把尸首放在棺材里就准备下葬,结果刚盖上棺材盖,就听其中一幅棺材里面响起了哇的一声。当时把周围人吓尿了一半。后来有那胆子大的上去撬开,发现阿冲母亲下体之处湿漉漉一片,鼓鼓囊囊似乎有什么蠕动,原来这个时候阿冲竟然生出来了!
当时,大家就懵了,死人生下孩子,通常被称为棺材崽,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老村长思忖半天,终于做出决定,这孩子身世这么离奇,一定是阿冲父子死不瞑目,转世托生来的,将来长大了要为父子报仇雪恨。阿冲父亲对咱们族人有恩,咱们不能不管,咱们要成全这一家人。当下决定,孩子留下来,由众人抚养。
那个时候,村里还有一户人家刚生了小孩子,说着梓杨爸瞥了一样梓杨。
梓杨心里明白,自己就是那个跟阿冲同年同月生的孩子。
梓杨爸爸说道,老村长把阿冲托付给咱们家了,起名字也没费什么事,就仍旧用了他哥哥的名字,阿冲。后来老村长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用阿冲的名字顶了他哥哥的户口,这么瞒天过海倒没出什么事,主要是当年人口统计不够完善,所有文件都是手工记录,小山村又比较偏远,信息闭塞,而且村里所有事物基本上老村长一把抓,算是“只手遮天”,竟然给瞒过去了。
梓杨心想,老村长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毕竟行走过江湖,见过大世面,明白阿冲父子的死不同寻常,肯定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他们这么心狠手辣,弄死一个小孩子也不在话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防止害死阿冲父子的人回来斩草除根,老村长才弄这么一出瞒天过海之计,这一番苦心,想必也是报答阿冲父亲解救村民之情。
梓杨爸爸说,那事儿以后,老村长就严厉警告村人谁也不许提阿冲的身世,谁提撕了谁的嘴。因为老村长的威严,村里人也不敢犯忌讳。随着阿冲跟着张专员一走,他们家的血脉在村里就算断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也都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你年纪大了,那件事过去有二十来年了,阿冲也走了十来年了,其实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梓杨突然想起一事儿,又问道,“按照你这么说,我跟阿冲应该跟兄弟一样,为什么后来他是跟傻叔一起过日子?”
梓杨爸叹了口气道,阿冲父母走了之后,他家就剩傻叔一个成年人,靠村里的救济在老房子里过日子,你们两、三岁的时候,有一天在外面打滚玩,被傻叔看见了,盯着阿冲又笑又闹。后来一直跟着到我们家,死活要抱着阿冲,不给就是又哭又叫。
老村长一看没办法,说毕竟人家是亲叔,再说傻子虽然脑子有问题,但是生活还是能自理,阿冲也断奶了,多少懂点事儿了,就让傻子抱回去养算了,然后喊人跟着陪护了半个月,看叔侄二人小日子过得也是其乐融融,就让人抱回去了。为这事你娘还哭了好几天。
梓杨跟老王交代完这些,又有些后悔不该跟他说那么多。但是自从跟父亲交流完之后,心里一直憋着这事儿,总想找个人聊聊。
老王听梓杨说完这段话,连连称奇道,“怪不得这家伙有通阴阳的能力,除了麒麟臂之外,还有这么离奇的身世——原来也是个遗腹子。你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不把这事告诉他?”
梓杨道,“我本来是想说的,但是一看到阿冲现在的情况又犹豫了,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万一知道这些精神受刺激,我怕他……再说,他走的这么急,你这家伙在旁边又一直搭茬……我哪有机会”。
其实,梓杨心中还有一层考虑,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想查也不一定能查得出来,当年完整经历过此事的老人基本上也都七老八十了,梓杨爸爸这一辈的当年也就十几岁的小伙子,阿冲父母死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样子,知道的并不一定有多少,很多事情可能永远成了谜。告诉他也只能凭添烦恼。
梓杨内心深处,其实也不希望再去翻那段旧历史,说不定还会给自己父母和族人带来麻烦,现在,知道阿冲还活着,就已经足够欣慰了。有些事情,知道真相或许不如蒙在鼓里好。
接下来这几天,梓杨跟老王又昏昏碌碌地混日子,除了老王每天早晚顶着宿管办阿姨的杀气去女生宿舍逛两次之外,照旧是闲的蛋疼。
校园里照旧是了无人烟,空气仍旧是那么的炙热难耐,宿管办阿姨的白眼照旧是犀利异常。
直到有一天,老王看望女神的时候,手贱接了她们宿舍的电话(老王说那是下意识的反应,想看看哪个狗男人勾引我的老婆),结果那“狗男人”大发雷霆:“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女儿宿舍里,你把我女儿怎了,你个小流氓……”没几个小时的功夫,一辆小轿车疾驰而至,一个中年男人怒吼着把女儿接回家了。
梓杨叹气道,“你这未来老丈人,也是个暴脾气啊!”
老王说,“就是啊,你说这以后成了家,日子可怎么过啊,还不得天天被老丈人怼啊。”
不得不说,老王这个人,凡事都会想得美。
不管如何,女神还是被老丈人(老王语)接回去休养了,老王这一番惆怅。心想我这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想摸下手,怎么就成耍流氓了,这几天的早饭钱女神都不客气的吃了,您老都没给我报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