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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天子以令诸侯,凤云烟根本就不会想要解决小皇帝。
尽管已经过了好几年了,朝中大权是被她掌握了。但是,她是垂帘,而不是坐在龙椅上。如果她真的坐上龙椅,她以前提拔起来的那些人,估计头一个反对。
心累。
“不说这个了,我让你查的黑袍和前任圣女的事情整理出来了吗?”
白夜从袖子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本册子来:“事无巨细,全部给你查出来了。甚至连前任圣女凤戈的口头禅,以及情史都整理在了里面。你仔细看看。我合计着,黑袍那边,应该是等不及要行动了。”
“我许久没有出宫,但也知道南疆那边,已经悄悄的潜入了一批人,而且,还秘密护送了东西进来。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凤戈的尸体。”
两年了,两年的时间,黑袍已经做了很多的策划,之前一直隐而不发,只怕现在,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呀,我的小妖精,短短两年的时间,你的人,如今都能够避开我的人而查探到消息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是都追不上你了。”白夜一点儿都没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他走路的时候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都可以吹走一样。
她走路的时候步子稍微一歪,然后将撞到了他的胳膊。
他微微揽住她的腰,接着刚刚的话题说:“我已经派出去了好几拨人,想要将凤戈的尸体给截住,但是都失败了。黑袍也不是一个吃素的,恐怕早就已经料到了我们去拦截,假的特别多用来混淆我们的视线。以此声东击西。”
“姜,到底是老的辣。”
不过,我连最坏的决定都已经做好了,难道还会害怕一般的情况吗?
夜。
太后宫里的烛火比往常还要亮。
凤云烟坐在榻上,用了一个整晚的时间,将那厚厚一册的资料给看完。她仔仔细细的揣摩着凤戈的性格,说话方式,以及可能会有的表情,和黑袍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方法和黑袍说话。
第二天,诺皇进宫来的时候,就看见凤云烟在御膳房里面做饭。
温婉贤淑,很有贤妻娘母的感觉,而且,动作温柔,细致如水。
这个样子的凤云烟,和往常的她,连一点点的相似之处都没有。
“这仿佛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疏,快过来,尝尝我做的银耳莲子羹。”
凤云烟对着诺皇如此说。连说话的时候,都是含着糖的。那一双眼睛,动作还有表情,看起来都是单纯的,活泼的。
“云烟……你……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面前的她,看起来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单纯。而原来的她,就算眼眸带着单纯,却依然会让人觉得她有着很深的城府。
“疏,尝尝啊。”凤云烟端着碗,拿着勺子,更是温婉。
诺皇现在完全是莫名其妙的,但是还是将勺子接了过来,尝了一口。
银耳羹炖得又软又烂,很甜。
她的眼睛,始终都是那样温柔。
这一碗银耳汤,从第一步开始,到最后一步,都是她亲自炖的。
直到凤云烟重新从他的手里接过了碗,然后问道:“像吗?”
她已经收敛了自己的心神,不再是刚刚的模样。凤云烟,那就是凤云烟。
“像谁?”
诺皇还是有点懵。好端端的。凤云烟刻意去模仿谁?
“凤戈。”
两个字,缓缓的吐出。
她,居然在模仿一个死了的人。
“应该是有些像的吧。”
诺皇不敢百分之百的看出到底是不是像凤戈,但是肯定是已经不像她自己了。
“有个五成像就差不多了。”
既然不能够保证十成相像,那只要是有十成,就可以勉强的忽悠过去。然后,将自个儿到换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当然是,变成凤戈啊!”
她笑得又天真,又无邪。
“你……”
“诺,答应我,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别人。让我一个人来做。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没有什么比杀了言疏更加一劳永逸的方法了。但是要杀他,肯定不容易。”
凤云烟不是没有过其他的计划,但成本最低的,就是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然后,借助言疏,成为南疆的新主人。
“我不支持。”
御膳房里面没有人,诺皇便毫无避忌。
“你支持也好,不支持也好,我都会这么做。诺,你支持,可以帮助我做这个事情,你要是不支持,我就避开你,也会去做。”
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处处会受制于人的那个凤云烟。
现下,她只是告知他一下而已。顺便寻求一下帮助。
“你……”
早就知道她的固执:“好。”
但是,这事儿,凤云烟不打算让言痕和白夜知道。那两个人,是绝对不会同意她那么做的。
大辰七十六年冬。
大雪。
飞舞的雪花将御花园里的几颗梅花树给压弯了。
“咔吱……”
树枝被折断了。
“凤云烟!”
是言痕的声音。
但是,又不完全算是他的声音。邪魅,疯狂。
“痕……”
好端端的,他怎么就又成了妖僧了?
雪的纯白之上,他的邪气根本就掩饰不住。
原本盛开在脸颊处的莲花,现下却已经开在了他的眉心处。
“听说,你打算跟贫僧的父亲做一场戏?”
他血红色的眼睛里面,闪着凌厉的光,一眼就将凤云烟看穿。
“你,竟然是知道的?”
“你当贫僧除了批命算卦之外,是不是一无是处?还是说,你觉得,贫僧的用处只有替你传一传箴言?”
他越逼越近。
那样气势,让凤云烟都不由得往后退。
衣服碰到树上的积雪,让凉意都能够透过衣裳传到皮肤上。
“不……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何故瞒着贫僧?”
“嗯?”
他凉凉的手指,落在她的额间,触碰她眉尾一点珠泪。
“知你疼我,宠我,在乎我,所以舍不得你为了我担惊受怕,毕竟,我要去做的,是有点点危险的事情。”
她已经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柔,很低。
自古,柔都是能够克刚的。而且,她还知道,不管是那个时候的言痕,都是很在乎她,很宠她的。
“凤云烟,你这事儿,贫僧虽然不愿意你去涉嫌。但是,杀了那个不负责人的死老头,贫僧是很乐意相助的。”
他被这冰冷的天冻得很冷很冷的手指落在她的衣领里面。
冷与热顿时交缠在了一起。
一大坨的雪从树上落下来,砸在言痕的头上。
许是冰雪太冷,他赫然之间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那个慈悲的言痕,总是比刚刚那个喜怒无常的言痕要好说话得多。
“诺告诉你的?”
这事儿,她只告诉给了诺皇。
“贫僧自己猜的,看你最近的举动,就是想要做那样的事情。”
“所以,在刚刚之前,你根本就是不敢确信的吗?”
“是!”
凤云烟对上言痕有些闪躲的眼眸,然后气鼓鼓的说道:“你是出息了啊,居然诈我!”
不知道,刚刚就只是试探。
“贫僧是想要确信一下,好考虑应该怎么帮你。”
你想要去做什么都不要紧,我不在乎我当时的想法。只要你让我陪着你,那我就满意了。
“你难过的时候,我没有安慰你,是我疏忽了。”
凤云烟有点愧疚言痕。
言痕那样为她思考,处处都想着她。
他却没有发现她的心思。有些难。
大辰七十九年,一月初一,卯时。
凤云烟早早的就睡了。
她的卧榻之侧,此刻竟然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