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证据

云铀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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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到了。

    秦九抬头望去,只见那在暗夜当中,监狱两个字仿佛散发着暗芒。在点点星辉的点缀之下,宛若放着冷光。

    她往后缩了一下脖子,突然觉得有些冷了。

    晁然低声说道:“我们进去吧。”

    想来他真的是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他们这一路走进来的时候,避免遇见什么阻碍,就算是一开始稍微有阻拦,在晁然的几声低语之下,他们就放行了。

    这牢狱比秦九想象当中的更加阴冷,也更加的潮湿。

    这一路走过来,路上昏暗得很。

    除了偶尔会从那些监狱里面飘出一些细细碎碎的吟叫声,还有那些铁链偶尔相击发生的清脆响动,就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这里同时也很黑暗。只有在墙壁上插着的火炬,可以提供一点点的光亮。

    但是却也不足以照亮这里的一切,他们这一路走来还是尤为辛苦。

    秦九悄悄地握着晁然的衣袖,泄漏了内心紧张不安的情绪。

    晁然见此,也特意放轻脚步声,和她一同并肩走着。

    “你别怕。不会有什么事的。”

    听见他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秦九微愣,片刻之后点点头,之后的路上,她一声不吭。

    “已经到了,就在前面。”前面给他们带路的狱卒此时停了下来,他随手把手上的火炬插到墙壁上,“时间不多,有什么话赶紧说。”

    只有这几声冷硬而不带丝毫人情味的叮嘱。

    晁然低笑,拿出几锭银子塞到他的手上。

    “这位大哥辛苦了,可以拿去打点酒吃。”

    狱卒也并不推辞,他笑了笑就把银子给拿下了,紧接着拿出钥匙把门给打开,让他们进去。

    但是在秦九还有晁然两人进去的时候,他却又把锁给关上。

    听见他落锁的声音,秦九一急,“你——”

    她刚指着那狱卒话还没有说出口,晁然就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秦九就算是心里有诸多不满,此刻也只能够先压下。

    这些狱卒是怕他们离去的时候,所以才把门给锁上了。

    秦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里狭小而又昏暗的环境,让她心里倍感压抑。

    “你们……是谁?”

    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秦九此刻才把目光投向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方才她整个人都缩在茅草上,再加上这里光线昏暗,而她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所以秦九一时没认出来,地上的那个人影,就是燕清舞。

    “我是秦九。”她蹲下去,想要把燕清舞给扶起来,但是却瞟见她背后全是斑驳的伤口,那些血迹交错,看上去有几分可怖。

    她的手顿住不敢动了,怕自己一不小心,会让燕清舞吃痛。

    “你没事吧?”她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明明之前不久见到的时候,她还是那个明媚而又美艳的姑娘。

    一张好皮囊,一副好嗓子,没有一处不美的。

    可是现在,哪里还看出当初的模样来了?

    燕清舞的眼睛似乎是有些看不清了,她费力的眯着,许久之后,才笑了出来。

    “秦姑娘,”她说:“没想到,此时此刻,会是你来看我,真是荣幸。”

    秦九一时语塞也不知如何作答。

    她们两人只是萍水相逢,但是此刻却只有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来看她,燕清舞想必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多谢。”燕清舞说完这句话后,便用力的咳了几声。

    似乎都要把肺给咳出来。

    秦九忙帮着她抚了抚后背,只是手一模上她的后背,却发现,她浑身都颤抖着,肌肉止不住的抖动,似乎是冷得厉害了。

    秦九忙道:“你要不要紧?”

    瞧她这样,想来不会好受的。

    燕清舞定了定神,“他们今天又对我用刑了。”

    一种非常平静的口吻,语气都没有波澜,如果不是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秦九也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恨意。

    而晁然也跟着蹲下,他仔细看了之后,低声道:“这些伤口是新的。”

    燕清舞哭了出来,她低声呜咽着,声音细细碎碎。

    “他们、他们想让我住口,让我自己去和皇上说不告了,想逼我。可是我不许!”她咬牙,也不知是把牙齿咬出血来了还是她嘴唇里本就有血,她一张口,就有血混着血丝的口水滴落下来。

    “我不许!就算他们打死我,我也不会认命了,打一顿是打,打两顿是打,有本事把我打死了,没法向皇上交差,丢了顶上的乌纱帽!”

    声音充满着恨意,似乎可以啖其血肉。

    秦九早就猜到,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却不想这么凄惨。

    “他们怎敢有胆子对你动用私刑?”秦九看了一阵气闷,“你可是告了御状,难道,上头不管的?”

    燕清舞没有回话,但是秦九却猜出了个大概。

    果真如她所料,那所谓的圣上也未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许还保持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呢。燕清舞告的可是他的爱卿,是户部尚书的孙子。

    倘若让燕清舞告成了,可不就成了治下不严?

    秦九恨恨的想,这皇帝果然从来都不干什么好事,从他到处打压已经归隐于市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了,他根本就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

    秦九听见了燕清舞细碎的抽气声,想来是疼得厉害了。

    她忙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到她身上去。

    “你……你忍忍。”秦九犹豫道:“倘若你真抗不住,你大可,大可……”

    她是想劝燕清舞,只是真这么放弃了,秦九又舍不得,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秦九咬咬牙,无措的看向晁然,只是晁然却是陷入了沉思,全然没看见秦九求助的眼神。

    而此时燕清舞看着秦九,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因这昏暗的灯光,看上去阴测测的。

    “我不。”

    “我不。”她低声反复说着,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对着秦九说。随后,她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把脑袋靠近秦九的耳朵,低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人教我,我一定可以告倒林书的,我手上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