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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列小队在阴影之中缓缓出现。小队共有六人,当先一人牵着一条猎犬,快步向这边跑来。
“汪,汪汪!”猎犬在亭子外嗅了嗅,随后对着楚鸣一阵吼叫。犬吠声浑厚悠长,远远的传了出去,忽然间,周围狗叫之声再次高涨而起,牵狗的守卫还没说话,腰间的对讲机已经开始骂了起来,“么的,这是哪个队的野狗在叫,快让它闭嘴!”
马克斯高声叫道。牵狗的守卫急忙点头说是,重重踢了面前的猎犬一下。猎狗吃痛,嗷呜一声止住了嗓子,呜呜的盯着楚鸣。片刻之间,犬吠声渐渐平息。
楚鸣对着牵狗的守卫笑道:“这畜牲,连自己人也不认得。”那名守卫陪笑两声,牵着狗要往其他地方走去,哪知那条狗像是脚上钉了钉子一般,死活拉不动。
这时,其他几人已隐约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纷纷摸着枪向亭子靠近。楚鸣走了出来,盯着呜呜低鸣的猎狗笑道:“要我帮你教训教训他吗?”不等回答,一脚踢在了狗肚子上。
猎狗嗷呜一声叫了出来,悲凄之声响彻天际,其他猎狗听到声音,也跟着大声吼叫起来,一时间像是捅了狗窝,汪汪之声狂吠不止。
对讲机中马克斯再次大声吼道:“这他妈又是谁?你们能不能看好自己的狗……”他话没说完,一声枪响划过,马克斯瞬间警觉起来,“糟了,中计了。”他一声大吼,骑着钢铁巨兽向枪声发起出奔去,只是眼下他耳边尽是犬吠之声,叫的他心肝脾肺肾都快震麻了,怎么还能知道枪声是在哪里发出的?
“是谁?是谁开的枪?”马克斯紧紧握着对讲机。
哒哒哒哒……枪声再次响起,楚鸣对着那队巡逻人员一阵扫射。子弹从他们头顶上呼啸而过,一瞬间,那群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才发觉那些子弹一颗也没有打中自己,纷纷举起枪还击。
一名枪手瞄准楚鸣的后背,砰砰砰连开数枪,子弹登登登打在墙上,溅起一片泥土。楚鸣快步越过墙壁,转眼间没了身影。
“这他妈跑得比兔子还快!”那名枪手望着楚鸣远处的背影叫道。几人一哄而上,向前涌去。等他们来到墙角,楚鸣早已没了踪影。“搜!”带头的队长一摆手,小队缓缓散开,向前搜去。
对讲机再次响起,马克斯高声叫道:“他在哪?”
“C区。”带头的说道,与此同时,一声枪响,子弹打了过来,正中他的左肩,手中对讲机应声而落,摔在地上。小队队长痛的呲牙咧嘴,指着一个墙角叫道:“他在那里,他在那里。”
手下们端起枪,对着他所指的方位一阵乱喷,过了片刻,众人渐渐停止开枪,朝那处墙角走去,然而,除了一片碎土砖渣之外,半个人影也没有。
“怎么样?他在哪?”一旁到落在地上的对讲机传来马克斯的声音,小队队长忍着肩膀的剧痛,右手捡起对讲机,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不见了。”
“他在C区47号,C区47号。”监控室里一名观察员说道。
楚鸣躲在一座建筑物后面,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随即快步向一侧跑去。
就在此时,对面一处高地上,一名狙击手正趴在一架SSG3100狙击步枪前,枪口角度缓缓移动,瞄准了楚鸣的头。
砰的一声巨响,7.62mm口径的子弹瞬间爆发而出,一枪打在47号楼的墙壁上。轰的一声,墙面被打出一个大洞,灯光从洞口射出,像一把光剑刺向虚空。
狙击手望着飞速远去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
“Bingo!”对讲机中传来一个声音,“目标已被击中,目标已被击中。”
“干得漂亮!”马克斯高声叫道,他已经可以想象到楚鸣头被打烂,脑浆流了一地的情景。他骑在钢铁巨兽身上,一步向前跳出几米,远远跑在队伍前面,向C区47号奔去。
C区47号楼左侧躺着一个人,地面上鲜血横流,顺着水泥地面向下淌去,在灯光的照射下了,别有一番景致。
“哈哈!”马克斯放声大笑,此刻他高兴极了,积攒许久的怒气使得他的脸逐渐扭曲,他驾驶着巨兽来到那具尸体旁边,翻身跳到地面上,狠狠的踢了踢尸体的背,“你不是很会跑吗?你再跑跑看。”
地面上的尸体一动不动,死的透了。
“干得好,肉鸡!”马克斯拿起对讲机夸赞道。而远处的狙击手却一脸茫然的挠了挠头,他明明看到自己一发子弹打在了墙壁上,墙上的窟窿还正自透出刺眼的灯光,这人难道当真是自己打死的?
肉鸡摇了摇头。旁边的队友惊奇的问道:“你枪法这么准?”就在这时,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肉鸡忽然看到47号楼另一侧墙角边,一个人正半蹲着身子瞄向马克斯。
“他没死!”肉鸡惊声叫道,与此同时,墙角边一道枪火瞬间亮起,砰的一声枪响,马克斯左肩随即中弹。
“该死!”马克斯跌倒在地上,他左臂本来就有旧伤,此时被子弹一带,整个身体都重重的倒向左侧,一张脸更是磕在了水泥地上。噗呲一声,脸上刚刚包扎的伤口再次崩开,脓血流下,滴在他的身上。
“混蛋!”马克斯彻底怒了,他奋力扯下自己的绑带,连带着死掉了眼角下的一块烂肉,端起散弹枪对着楚鸣所在的方向疯狂噴涉。
“去死吧!”马克斯嘶吼道,他一连打了十发子弹,直到枪膛内子弹被打光,这才停止吼叫,左手想要向腰包摸去,只是他一条左臂软软的耷拉在身侧,早已不听使唤了。
“给我咬死他!”马克斯指了指身旁的钢铁巨兽。铁老虎双目中绿光闪烁,咆哮着向楚鸣所在的方向扑来。
楚鸣静静的蹲在墙角,他打完一枪,再次换了个方位,步枪的准星瞄准了马克斯的头。
就在他将要扣动扳机的一瞬间,楚鸣迟疑了一下,打出的子弹偏离了半分,一枪打在马克斯的咽喉上。
“这辈子我还从没往人身上开过枪,你是第一个!”
看着马克斯缓缓倒下的身影,楚鸣默默的想道,从他入伍的那天起,他就被明确告知了一件事,“我们的敌人是瓦德人!你们的双手是用为了消灭瓦德人而生的。”在多年的行伍之中,楚鸣也一直坚守并贯彻着这条誓约。只是在今天,他的敌人已经不只是瓦德人了。
当年奋力厮杀换来的胜利,终究造就了一片滋长犯罪的土壤。